鐵脊山的云中城有個名字,叫做觀海。
聽起來沒什么氣勢,也不知道當(dāng)初為什么會有這樣一個名字。
當(dāng)初被安秀秀帶著來到這里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這么大個飛在空中的城池,羅某人在現(xiàn)實生活中還是第一次看見。
隔了兩天,這種心態(tài)下去不少,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的震驚了。
尤其是,羅森只是從鐵脊山的山門來到進(jìn)入城市,根本就看不到它飛在空中的樣子,如此一來,也就很普通了。
觀海城里面住著不少的凡人,是真正的凡人,不懂任何術(shù)法的那種。不過更多的還是各種修士。大多都是在鐵脊山混不下去之后,又不愿意離開,那么就在這座城里定居下來。
縱橫交錯的街道,鱗次櫛比的商鋪,往來不絕的行人。與其他地方的城市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天福居很有名氣,所在的位置也是很靠近鐵脊山的山門,這種位置的地價可不便宜,由此可見天福居的財力雄厚了。
說到財力,不免要說道修行界的貨幣。金銀這種普通人用的東西,眼下完全派不上用場。
也不是羅森認(rèn)為的金豆,雖然這東西也能夠用來交易。
修行界的貨幣是一種叫做‘三形介’的一種金屬,類似于金銀,不過通體烏黑發(fā)亮,這東西得產(chǎn)量較少,加工成型后正常的磨損比較輕微,使用時間比較長。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很多時候能夠作為法術(shù)媒介。通用簡單的法術(shù),用的比較多。
對于羅森而言,別說三形介了,金豆他也是一顆都沒有。連金銀也沒有,要知道他之前所有的財產(chǎn)全都留在那間民宿里了。羅森現(xiàn)在是真正的身無分文,窮光蛋一枚。
在得知這一點之后,羅森頓時就尷尬了,不過,羅榮到是不介意,對于一個景境的高手,能夠跟他搭上關(guān)系的話,不過是一些錢而已,還真不算什么的。這種讓高手輕易欠人情的機(jī)會,可真心不多。
對此羅森也心知肚明,人情往來其實也就是這么一回事,倒也沒有拒絕,很干脆的應(yīng)承下來。
在天福居買了整整一大包各種干果,花了六百介,其中一百介是羅榮給自己買的。剩下的才是行賄物品。
出了天福居的大門,本來想直接回宗門的羅森,突然想到一件事,臉上頓時又尷尬起來,想了想還是問了下羅榮道:“那個,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賣帳篷的?”
“帳篷?你要這玩意干嘛?”羅榮愣了愣。
呃,難道要告訴你,老子沒地方住又不愿意去恒心院嗎?
想了想,羅森道:“只是個人愛好?!?p> 羅榮也沒多問,在他看來,高手有點怪癖是很正常的,不過帳篷這種少見的東西還是難住他了,他還真不知道哪里有賣。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找這里的游俠問問就知道了?!?p> “游俠?”難道說是,暗中浪跡天涯的高手?
“就是城里的混混,雖然好吃懶做,不過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我們?nèi)フ乙粋€就行了?!?p> “呃?!绷_森無語,心中高大上的形象瞬間崩塌。
“羅大哥?”就在這時候,背后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羅森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驚訝道:“是你?!”
“真的是羅大哥!”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伯牙府遇到的公子哥溫涼。
“嘶,你居然還活著?!”羅森可真是吃驚不小,陳州武庫的危險遠(yuǎn)超當(dāng)初所想,自己機(jī)緣巧合活下來,那基本是靠得運氣。沒想到這小子也活下來了。
溫涼的眼神一暗,道:“活是活下來了,不過代價可不小。對了,羅大哥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又怎么到了這里呢?”
“我還想問你呢!算了,眼瞅著也快中午了,我們?nèi)コ燥埌?,這次我請你!”羅拍了拍胸脯。順便看了一眼羅榮,又得借錢了……
羅榮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吃飯這種容易增加友誼的事情,當(dāng)然來者不拒。
隨意找了一家酒樓的包間,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你說你付出了代價,是什么意思?是用了什么寶物嗎?”剛坐下來,羅森就迫不及待的發(fā)問。
溫涼搖搖頭,道:“不是我,是梁叔?!?p> 對于這個極境高手,羅森印象比較深刻,當(dāng)初還認(rèn)定對方是見死不救呢?!八趺戳??”
“他……快死了。”溫涼的眼神再次黯淡下來?!爱?dāng)初,在大哥你被那黑影刮走之后,梁叔就認(rèn)定武庫發(fā)生了大變,于是下定決心要把我們帶出去,就用了秘法,損耗大量精血不說,連境界也跌落了。這才勉強(qiáng)帶著我們跑了出去。可是現(xiàn)如今,他的傷勢一天比一天重不說,連神志也不清楚了。經(jīng)常會發(fā)瘋,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是不是陳州武庫?”羅榮突然插了一句嘴。
羅森點了點頭。
“那個地方據(jù)說發(fā)生了很大的變故,不少人都死了,而且也有不少人身受重傷,像這位兄弟說的那樣,瘋瘋癲癲的??磥磉@事很邪門啊?”
溫涼無奈的道:“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里了,就是想求鐵脊山的高人能不能略施援手,救梁叔一救?!?p> 羅森很是同情溫涼,這個小伙子人還是不錯的,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梁叔這一劫肯定能挺過去的。”
溫涼搖搖頭,道:“我溫家也算是醫(yī)藥傳家,可是面對梁叔的情況也是毫無辦法,不知道病因在哪里,完全找不到方法?,F(xiàn)在只能用丹藥續(xù)命,如果沒有高人相救,梁叔怕是……”
“你是海州溫家的人?”羅榮看著溫涼道:“你們溫家的醫(yī)術(shù)可是鼎鼎有名的,我們鐵脊山在這一方面怕還比不過你們。難道說連你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能想的辦法全都想了,就是一點用都沒有。半個月來,眼見著梁叔的面容越發(fā)蒼老枯槁,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就是沒……”
“等會!”羅森忽然打斷了溫涼的話,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剛才說多長時間?”
“呃,半個月?!睖貨霾恢?,不過還是回答了羅森的問題。
“怎么可能!你們半個月前就出來了?”羅森頓時大驚失色,這可和他的遭遇完全不一樣,他這才出來兩天時間。
“是啊,怎么了?”溫涼更是糊涂了,不知道羅森在說些什么。
羅榮也詫異的看著羅森道:“陳州武庫半個多月前開啟的,沒多久就有人逃了出來,大家這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大變,不過后來進(jìn)去的人似乎沒什么發(fā)現(xiàn)?!?p> 羅森有些傻眼了,真的是半個月,溫涼沒說謊話。
可是,這又怎么可能?
自己跟他們失散之后,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地下廣場,在之后度過一個幻境,就算幻境里的時間算起來,也就兩天的功夫,隨后沒多久就遇到安秀秀了,然后就來到了鐵脊山。
這里面的時間怎么算都不可能有半個月這么久啊。
再說了,自己以如今的境界尚且需要吃飯維生。當(dāng)時真要有半個月的話,自己早就餓死了吧。
“對了,當(dāng)時大哥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怎么也來了鐵脊山?!睖貨鱿袷窍肫鹗裁此频茫瑔柕?。
這一問,把羅森從思索中驚醒。
看著溫涼的眼神,羅森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想了想之后,還是決定扯個謊算了,真話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他搖搖頭道:“我沒有逃出來。當(dāng)時被黑影帶走之后,我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到清醒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座大廳里面,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后來就沿著里面的道路慢慢向前走。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人的尸體,靠著他們身上攜帶的食物,我才活了下來。說來也是奇怪,之后我就一直沒遇到危險,直到前兩天,遇到了鐵脊山的高手,這才被救了出來,現(xiàn)在她是我?guī)煾噶?,我也是鐵脊山的門人了?!?p> “你已經(jīng)拜師了?!”羅榮的反應(yīng)非常大,眼睛直盯盯的看著羅森。
羅森點了點頭。
“那……”羅榮想不明白為什么還要去化生池。
“我?guī)煾甘前残阈?,你如果聽說過的話,就知道我……唉?!绷_森嘆了口氣。
“哦,原來是她,怪不得了?!绷_榮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溫涼的眼睛瞬間發(fā)亮,看著羅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能不能請大哥的師父出山,看看梁叔的情況?呃,那個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羅森癟了癟嘴,沒有說話。
羅榮到是拍了拍溫涼的肩膀到:“他那個師父,是宗門里出了名的怪人,沒人見過她長啥樣,也基本聽不到她開口,跟她說句話都難,更別說請她做事了,怕是我這位本家作為她徒弟,也沒好到哪去。唉,我總算知道你為啥買帳篷了,真是……”
“買帳篷?”溫涼更加疑惑了。
即便是以羅森的臉皮,這會也已經(jīng)紅了,道:“我?guī)煾覆蛔屛易∠聛?,沒法子,只能買個帳篷去湊合一下了,唉。你的事我是真的幫不上忙?!?p> 溫涼的眼神又黯淡下倆,不過很快又亮了起來,眼神中透著自信,道:“沒關(guān)系的,家父這次既然委托了我來這里,我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好??倳业剑軌驇臀覀兊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