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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琴妃:邪君,執(zhí)手歡

第66章:世間外,情悠長,不變心

  攝政王見她不是開玩笑,眼睛里一下子沒了笑意,“你別拿這事兒胡說!”

  “妾身沒胡說,王爺要是敢把外面勾欄里那些不干不凈的女人帶到妾身面前來,妾身定然叫王爺絕后!”靖王妃咬牙切齒的說,順勢甩開了攝政王的手。

  兩人漠然望著盤坐在雪地里的樂師,他們看上去就像一群經(jīng)過了長途跋涉后胡亂坐下來歇息的野花豹,毫無秩序。

  靖王妃嘴角掛著輕蔑和不耐,攝政王則一臉惱怒,兩人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離姬看見他們二人如此神態(tài),更加緊張,站在雪地里,卻硬生生的出了一身的汗,要是再出岔子,榮樂府恐怕就得在今天迎來末日。

  玉兒握緊小拳頭,暗地里替先生鼓勁。

  夕余稀疏平常的把手指放在琴弦上,平淡的彈了兩段小調(diào),沒有任何感情,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靖王妃正要開口埋怨,一聲清澈凌厲的雁聲劃過寺廟的天空。

  這聲雁叫是那樣哀怨婉轉(zhuǎn),凄慘纏綿,令所有人不禁抬起頭看向天際,懷疑是否真的有一只大雁從眾人頭頂飛過。

  哪有大雁?玉兒低下頭望向夕余,是先生用琴聲仿造出來的雁聲。

  大家也終于反應過來,目光都集中在夕余身上。

  攝政王笑而低語:“絕了,竟然能用琵琶把大雁的聲音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真假難辨?!?p>  夕余的手指在琴弦上眼花繚亂的游動,看得玉兒忘了眨眼。

  身后的樂師們慌忙起手跟上夕余的琴聲,個個都彈的很吃力,甚至有人額角青筋暴起,拼了畢生的能力,曲子才勉強追上夕余的步伐;

  只是急促促,緊繃繃,聽得人一顆心高高懸起。

  離姬眉頭一皺,揚起手,比了一個手勢。

  樂師們一看見這個手勢,立即都明白了,這是讓眾樂師停下,只留夕余獨奏的意思。

  樂師們在曲子停頓的時刻,盡量不引人注目的紛紛停了手上的動作。

  夕余面無表情,眼神好似神游在世間外,徹底的沉溺在他自己的演奏之中。

  玉兒覺得,此刻的夕余已經(jīng)和琵琶融為一體,帶動他手指游動的,不是通過練習得來的技巧,牽著他指頭走動的,是一種看不見的力量,這股力量發(fā)自夕余的內(nèi)心。

  可能連夕余本人都沒有察覺出,他彈琴的時候,他的手指并不受技巧的引導,而是給他身體里的某種東西牽引著、操控著。

  琴聲時而悲泣、時而迷離、時而深情悠長,最終以強壯有力、氣勢如虹的曲調(diào)做了結(jié)尾。

  玉兒聽過《好事近》,而且是常聽;

  一到過年或者遇上婚嫁喜宴的時候,街頭巷尾總有這首歌出沒,穿紅衣戴紅帽的樂隊可勁兒的吹拉彈奏,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恨不能讓天上的玉帝和王母都知道人間發(fā)生了什么樣的喜事,和這曲子一并出現(xiàn)的還有鞭炮和花轎之類。

  但她從沒聽過《西飛雁》,更不知曉西飛雁的來歷;

  在她對這首西飛雁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竟深深的被觸動了;

  她感覺眼眶溫潤,瑩瑩淚光呼之欲出,卻并非出自哀傷,這曲子讓她感受到某種堅定的忠貞,和一種永不變心的承諾。

  當初編這曲子的人,是怎樣一個神圣?

  那個人得流多少眼淚,得經(jīng)歷過多少個睡不著的夜晚,得心碎幾次,得喝多少的酒,得沒完沒了的盯著燭火熬過多少次孤獨,才能寫出這樣一首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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