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似神仙,不滿足,難達(dá)成
葉娘白了一眼,“誰說的?榮樂府對他好得很。換作我來享受他的待遇,我會過的快活似神仙。是他自己不滿足。日子已這么的好,卻總是愁眉苦臉。府中的人都很敬重他,除了離總管,沒人敢刁難他,而且,自從以前那位傳授琴曲的老樂師去世以后,府中琴藝最好的,唯有夕余,所以他如今順勢成了其他人的老師,樂師們遇上不懂的地方,都得請教他?!?p> “那就是離總管的原因,先生才想走的吧?!庇駜悍磫?。
“也不盡然,離總管只是偶爾才會欺負(fù)他,平時都是寵他寵得上天,拿他當(dāng)財神爺供著,畢竟榮樂府靠著夕余才能運轉(zhuǎn)。我猜夕余想走,是因為他想當(dāng)個普通人,想在外頭娶妻生子吧。要是一輩子在府中當(dāng)個樂師,這心愿就很難達(dá)成?!?p> “先生有想要娶的人?”
“暫時還沒有婚娶的對象,據(jù)我所知,他也還沒有意中人,但他心里一定有成家的打算?!?p> 葉娘又說:“夕余想要贖身是一件相當(dāng)困難的事,對離總管來說,榮樂府是她體內(nèi)的血,她寧可死,也不會讓這個樂府關(guān)閉,所以她不會輕易放夕余離開。夕余一走,樂府的生意定然冷清萬分,除非夕余培養(yǎng)出和他旗鼓相當(dāng)?shù)睦^承人,來頂替他的位置。不過夕余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普通的樂師別說超越他,就連接近他的水平,都是不可能的事。”
“先生……不能娶離總管嗎?這樣一來,既可以在這里繼續(xù)過上好日子,也可以成家?!?p> “沒辦法,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離總管倒想嫁他,怕是想得連做夢都披上了紅蓋頭,在夢里早就跟夕余拜過天地、喝過交杯酒了罷??上餮廴硕伎吹贸鰜?,夕余不愛離總管,娶她是天方夜譚,要按著一匹馬的脖子叫它低頭喝水,沒那么容易。”
葉娘說著,咳嗽了一聲:“你這伢子怎么不聽勸,叫你別再關(guān)心他,不要說他的事了。”
玉兒閉上嘴,透亮的雙眸罩上一股霧氣,眉頭緊蹙,手指間傳來刀割火燎般的痛楚,握著磨盤木炳的指縫滲出絲絲鮮血,她忽地腳下打滑,單膝跌倒在地。
葉娘慌忙叫她別做了,可是玉兒偏偏就是報以搖頭,重新站起來,磨盤仿佛突然變得千斤重,玉兒推的一陣眼黑,一陣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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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余坐在矮桌前,停了撫琴的手指,轉(zhuǎn)頭望向課室外面的院落,片片杏花漫天紛飛,飄進(jìn)了門楣,染得地板一面潔白。
山上的杏花都在二月盛開,唯獨榮樂府的杏花脾性特別怪,專挑秋天開花,并且從不見結(jié)果。
夕余瞥見一抹小小的身影默默走過花樹腳下,注意力一下子被勾了過去,久久忘卻手上的琵琶。
是玉兒。
夕余下意識的對遠(yuǎn)處那個小人兒微笑了一下,接著眉心一皺,目光凝視在玉兒手上。
她兩手似乎纏著雪白的繃帶。
夕余心臟高懸,怎回事?昨天早上見她還好好的,今天竟受傷了?掃地洗衣這些雜務(wù)會困難到令人受傷的程度?
坐在他前面的三十多名男女樂師疑惑的互相瞪眼,青沙喊了他一句,“夕余琴師?你還好吧?”
夕余一語不發(fā)的放下琵琶,正要走出課室,一襲華裳艷服忽然堵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