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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5歲開始活

第二十九章:我是相信科學的,可若是人力不能及,便只愿這世間確有天堂

從15歲開始活 雨夜清酒 6316 2017-07-14 16:45:23

  晚會之后過了幾天,一天早上,我照常和雨一起吃早飯,他開心又神秘的看著我,

  “夏夏,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嗯?什么吖,不過怎么感覺你總送我東西呢?!?p>  “有么?我怎么不記得,算了,猜猜是什么?!?p>  “我怎么知道?!?p>  “給你個提示,是晚會那天的……”

  “哦~我想起來了,那天你錄了我們的合奏吧?!?p>  “呃……雖說是讓你猜,不過你猜到了還真的就沒有驚喜了?!?p>  “哈哈哈,都怪我太聰明,快給我聽聽,我那天只顧著拉琴都沒好好聽?!?p>  說完他拿出來一張碟片給我,

  “給你,我用了幾天時間把雜音都去掉了,我不像你師傅那么專業(yè)所以時間有點長了?!?p>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嗯……沒事,不過碟片的話我現(xiàn)在聽不了呢,還是回宿舍再聽吧。欸,也不對,我宿舍也沒有能放碟片的地方,我還是等周末放假的吧,反正明天就周六了?!?p>  “好,夏夏啊,我錄它其實是想……”

  “嗯?”

  “你要不要把它給你那個做琴的爺爺寄過去聽聽啊?!?p>  有時候也真的希望他可以不這么為我著想……

  “哦~是哦,是該給爺爺聽聽了……”

  我想著上次去見爺爺?shù)臅r候還是在初一寒假的時候,他還很擔心我的樣子……

  “夏夏?吃飯吧?!?p>  “哦,不吃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走了啊?!?p>  說完我就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回過頭拿著碟片對著他說,

  “謝了?!?p>  他笑了笑對我揮了揮手,我也對他笑笑就走了。

  第二天就放假了,本來我還想聽一聽效果再給爺爺發(fā)過去的,不過為了早點讓爺爺聽到,所以一放假就去找了個快遞公司,附上了一封簡短的信,一起給爺爺寄了過去。爺爺雖然有手機不過他還是喜歡寫信這種有些年代感的聯(lián)系方式。只是……我并沒有想到幾天以后寄回來的那封信上的內(nèi)容……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有些人,不會等你準備好了才離開你……

  我因為怕上學的時候收不到回信所以把地址寫成了許炎楓家的地址,我當時想許炎楓不在家還有楊叔可以幫我收一下,然后轉(zhuǎn)交給我。后來我才覺得寫成尹雨杭家好像比較好,反正每天都可以見面。又覺得,當我有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依然是許炎楓……我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對尹雨杭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只是拿到這封信的我并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想……

  那天晚上放學后,許炎楓給我打了個電話,

  “小夏,你的回信到了,楊叔下午給我送過來的,我去找你啊。”

  “真的啊,不過你不是住校么,怎么送過來啊?!?p>  “沒事,正好管鵬飛來找我有點事,我和學校請了假了?!?p>  “哦,這樣啊,那你來吧。”

  “好,那我就帶著管鵬飛一起去了啊。”

  “行?!?p>  掛了電話我有些開心,想著爺爺會寫些什么呢?是不是很開心我又拿起了琴呢?一邊想一邊等著。大概半個多小時,有人敲門,我還好奇會是誰,因為他們來也應該是在樓下給我打電話讓我下去才對。苗苗聽到敲門聲也打開了房門,林櫻因為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直拉肚子,所以今天去了醫(yī)院不在屋子里。

  我們倆走到了門前,因為門上沒有貓眼,所以看不見外面,我們倆有些害怕沒敢輕易開門。

  “會是誰啊?!?p>  苗苗看著我小聲的說著,

  “我也不知道啊,問問好了?!?p>  我清了清嗓子,喊著,

  “誰啊。”

  “小夏,是我們,開門?!?p>  聽聲音應該是許炎楓,唉,他們怎么上來了。我看著一臉詫異的苗苗不好意思的說,

  “那個……是我朋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他們會上來?!?p>  “哦~沒事,是你朋友就讓他進來吧?!?p>  我打開了門,就看見他們拿了一大袋子的各種零食飲料水果的走了進來,

  “小夏,這都是給你和你的室友的,我們突然來打擾也不太好意思?!?p>  他們放下了東西就看著我和苗苗說,

  “小夏,這個是你室友么。”

  “哦,對,她叫苗迎溪,我們都叫她苗苗,還有一個拉肚子去醫(yī)院了,今天恐怕是見不到了?!?p>  “那還真是可惜了。對了,你管大哥還買了南瓜餅和炸雞塊呢,也不知道涼了沒有,快來吃?!?p>  “那個……你們吃吧,我剛吃完飯。”

  苗苗大概是覺得尷尬,想要回到屋子里去,我自然也懂得,如果是我和朋友的不認識的朋友們坐在一起也會覺得尷尬,就沒想攔著她。不過管大哥倒是說話了,

  “沒關系,一起吃吧,這些都是我們學校附近特別受歡迎的小吃?!?p>  “管大哥,你要不要這么熱情,人家不想吃就算了嘛?!?p>  “人多熱鬧嘛,一起吧。”

  我看著管大哥看苗苗的眼神,他不會是……然后對著苗苗說,

  “苗苗,那你就坐吧,有免費的晚餐還不占占便宜?!?p>  “呃……好吧?!?p>  “對了,苗苗,還沒跟你介紹他們倆呢。這個是許炎楓,我小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這個老一點的是管鵬飛,我都叫他管大哥。”

  “咳咳……也不用說老一點吧?!?p>  “對我們來說確實是老一點嘛?!?p>  “……你們好,我是苗迎溪,小夏的室友也是同班同學?!?p>  “你好?!?p>  “你好,小夏,你看看人家,多么文靜的小姑娘,再看看你?!?p>  “大少爺,您能不說話么,我怎么不文靜了?!?p>  “好好,你最文靜,快別叫少爺了?!?p>  “哼,不過你平時在陌生人面前不都一副少爺模樣,今天怎么這么不拘小節(jié)的?!?p>  “這不是女生嘛,又是你的朋友。對了差點把正事忘了。”

  許炎楓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遞給我說,

  “給,你的信。”

  “哦,謝啦?!?p>  我接過信就迫不及待的慢慢拆開,因為有些……呃……強迫癥的關系,怕破壞信封,就在接口的位置一點一點的把膠水撕開。搞得他們看著我都覺得著急。

  以前爺爺覺得我是個小孩子,所以常常用一些帶著圖案的紙給我寫信,這次卻是正常的稿紙,我懷著奇怪的心情默默的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大概是這樣寫的,

  於夏你好:

  我是周達先生的兒子,周弦,很抱歉拆開了你的來信,并且由我給你回復。因為,父親在半年前因為腦溢血已經(jīng)去世了。他把做琴的手藝傳給了我,同時也把他賣出去的每把琴的顧客資料給了我。也有一些寄給父親的信,我發(fā)現(xiàn)你和父親的通信最多,而且又在前幾天收到了你的來信,所以就把關于你的都看了看,也聽了你寄來的曲子。曲子很好,聽起來你的琴也沒有什么問題。很高興你能從之前的事情走出來,也謝謝你一直以來帶給父親的快樂。父親在本子上寫過,說你就像他的孫女一樣,希望你能一直開心快樂的長大。我相信父親看到現(xiàn)在的你也會開心的。

  周弦

  我一邊讀著信,一邊懷著不敢相信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的讀著……我沒有哭,只是悲傷的心情占滿了我的腦子,眼神空洞的看著那薄薄的紙,忽然覺得它有些沉重,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爺爺會……

  “小夏,小夏,怎么了?”

  苗苗在旁邊輕輕的搖著我,我回過神來對她擠出了個微笑說著,

  “啊,沒事,沒事,大家慢慢吃,那個……我……我下樓去買點東西啊?!?p>  然后就拿著信,回到屋子里拿了一件長羽絨服,準備下樓去,我想靜一靜,讓冷風吹一吹我現(xiàn)在昏昏的頭。只是還有一絲理智告訴我把苗苗和他們單獨留在這里好像不太好,

  “管大哥,許炎楓你們可不許欺負我室友啊,我一會就回來?!?p>  “欸……你……”

  然后沒等他們說什么就下了樓。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有的也是行色匆匆,著急回家的兩三個人。我在這樣的路上慢慢的走著,好像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后面大概是許炎楓在不近不遠的跟著我。我說不出我現(xiàn)在的感覺,不是親人離世的那種悲痛,卻也不是陌生人死亡的那樣事不關己……雖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規(guī)律,但是我好像是第一次接觸到“死亡”,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說是不適應……

  我走出了很遠,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靜了靜心,想想還是回去吧,不要讓他們擔心了,就轉(zhuǎn)過了身,看見了后面的許炎楓。像平常的口氣和他說著,

  “我又不會丟,你跟著我出來干什么?!?p>  “我啊,我碰巧想散散步。”

  “哦~這樣啊,那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散步吧?!?p>  “呃……我突然覺得累了,和你一起回去好了?!?p>  路上我們安靜的走著,但是作為朋友,他也一定是想替我分擔吧。想著之前受傷的時候答應了他們,有事會告訴他們的。我抬著頭,看著一片漆黑,沒有星星月亮的天空,說著,

  “小楓。”

  “嗯?”

  “周爺爺去世了?!?p>  然后就誰也沒有再說話,一路走了回去,到了門口我深呼吸了一下,調(diào)整好情緒,走了進去。

  “我們回來了,我要買的東西買完了,哈哈,你們孤男寡女的聊的怎么樣啊。”

  “額……小夏,你沒事么?”

  “沒事啦,苗苗?!?p>  管大哥看了看許炎楓,許炎楓也給了他一個眼色。

  “小夏,那我們倆先走了啊?!?p>  “好的管大哥,謝了啊?!?p>  “沒事,走了啊,拜拜。”

  “嗯?!?p>  關上了門,我看著桌子上的零食跟苗苗說,

  “這么多啊,你來挑一挑你喜歡吃的吧?!?p>  “嗯?你自己留著吃好了?!?p>  “別啊,太多了?!?p>  她想了想說,

  “那好吧,我隨便拿點,剩下的你給林櫻留著吧。”

  “嗯,也是,不過她拉肚子就算回來也不能再亂吃東西了吧。”

  “……這兩天是,不過過段時間就好了吧,她啊,才堅持不住不吃呢?!?p>  “哈哈,好,那就先放我屋子里好了。”

  “好,那我就回屋了,你……真的沒事?”

  “沒事啦,哈哈?!?p>  然后我們就各自回到了屋子里。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從第一次找爺爺做琴,第二次去看做了一半的琴和爺爺聊了很久,第三次去拿做好的琴給爺爺拉了兩首曲子,他聽的很開心,到后來經(jīng)常的寫信,說著我開心不開心的生活,說著和爸媽不愿意說的事情。像一個朋友,也像個人生導師一樣的幫助著我,我卻從沒想過他已經(jīng)是個連琴都做不動的老人了……

  周爺爺,那個世界里您還做琴么?會不會也能碰到哪個英年早逝的樂手,然后和他聊的很開心?還是自己孤單的坐在哪里,懷念著這世上的事情,想念著關懷著您的我們。我是相信科學的,所以相信醫(yī)生,可若是人力不能及,便只愿這世間確有天堂……大概一兩點鐘的時候,許炎楓給我打了個電話,

  “喂,小夏?!?p>  “小楓,這么晚還沒睡啊?!?p>  “唉,你不也沒睡么?!?p>  “有事么?!?p>  “周末放假我陪你去看看周爺爺吧?!?p>  “嗯,是啊……”

  然后我們安靜的拿著電話,沉默了很久,我說,

  “小楓,謝了,真的?!?p>  “我們倆就不用說這個了?!?p>  “嗯,睡吧?!?p>  “嗯?!?p>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也就慢慢的睡著了。

  從我們這到周爺爺家大概要坐十一個小時的火車,所以許炎楓買了周五晚上九點的火車票,我六點鐘下課,他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還要稍稍收拾一下去火車站,時間還是挺趕的。走之前我去尹雨杭的家里拿了琴,想再去給爺爺拉一首曲子,因為時間不多也就沒有和他多說。然后回家收拾了一下,告訴爸媽我周末和同學出去玩,留下了許炎楓家的電話,給他編了個女生的名字就和他一起去了火車站。

  我們買的臥鋪票,只是我總有些心里原因覺得它不干凈,就把帶來的一次性的床單什么的鋪在了上面,因為暈車所以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一直閉著眼睛,這樣才能保證不吐出來。直到下了車,

  “怎么樣?”

  “沒事,下車走一走之類的就會好了?!?p>  “那我們?nèi)ブ軤敔敿腋浇覀€旅店收拾一下,下午再去拜訪吧?!?p>  “好,聽你的?!?p>  周爺爺?shù)募译x火車站大概三四公里的樣子,我實在不想再坐車了,所以我們就慢慢走了過去。雖然我平時挺懶的,不過這種該勤勞的時候我也是很勤快的。許炎楓大概是早就打探好了,目的地很明確又提前打電話預約過,所以我們很順利的就住進了一個小旅館。這里是一個古鎮(zhèn),雖然小但是有著城市里沒有的純凈悠閑,又因為鎮(zhèn)上很多做琴的師傅,整個小鎮(zhèn)充滿著不一樣的藝術氣息。就連旅館也是一樣。

  “這個是你的房間,我在旁邊,你先收拾一下,然后我們?nèi)コ燥垺!?p>  “好?!?p>  “你這無精打采的,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就是暈車而已,更需要多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了,而且這里沒有我們那那么冷,散散步多好?!?p>  “好吧,那我在房間里等你了,好了叫我啊,還有你的琴,給你?!?p>  “嗯嗯。”

  我打開了房門,屋子不大,木制的墻,木制的地面,木制的天花板,木制的家具,落地的窗戶,白色的窗簾和床。我放下了東西,去隨便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拿著手包,裝了些必要的紙巾,手機,鑰匙,錢和證件的就準備出門,我在門口看了看放在屋子里的琴,有些不放心,卻也懶得拿著它去吃飯。鎖上了門,剛想敲許炎楓的門,他就出來了。

  “你是想嚇死我啊?!?p>  “走吧?!?p>  我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的說,

  “……哦~看來是隔音不太好啊,我出來你就知道了。”

  “呃……你最聰明,行了吧?!?p>  “那是,話說我們?nèi)ツ某园?。?p>  “樓下就有一家地道的餐館,聽說都是本地特色菜。”

  “嗯……我雖然也來過幾次,不過都是來看了看琴就走了,跟著你這到處旅游的人出來還真是靠譜?!?p>  “那是,我也不是白走了那么多地方?!?p>  吃完飯我就自己拿著琴去了周爺爺?shù)募?,許炎楓說他去不合適就在旅店休息了。周爺爺?shù)募揖驮谒牡甑暮竺?,這里很多做琴的人都是這樣,方便。我走進了店里,四處看著,這里真的是不管多久都是一樣,仿佛是有人刻意的在保護它,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

  “姑娘,看你拿著琴不是來買琴的吧,是哪壞了么?!?p>  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看著我說著,我看著他,好像看得見周爺爺?shù)挠白樱?p>  “您好,您是周弦叔叔吧,我是於夏,我收到了您的信,想去……看一看爺爺……”

  “是你啊,謝謝你還專程跑了一趟,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再等兩個小時,我們就關店了,然后再帶你去可以嗎。”

  “沒關系,您忙您的,我什么時候都可以的?!?p>  “好,那你……”

  “哦,我可以隨便看看么?!?p>  “好,請便。”

  說完他就回到了工作的臺前,做著一把準備上漆的小提琴。我四處看著,發(fā)現(xiàn)在店的角落里,有一個架子,上面擺著各種樂器的木制小模型,還寫著可以體驗做樂器的牌子。我從小就喜歡自己做東西,各種各樣的折紙,或者小手鏈,小玩具的,自然對它很感興趣。就指著這里對那個叔叔說,

  “周叔叔,這個,我可以試一試么?!?p>  “當然可以,你等一下,我找個人來教你?!?p>  “好,謝謝您?!?p>  “不客氣?!?p>  說完他就走到了后面,帶來了一個看起來比他年輕一點的女人,清秀的模樣,古樸的小鎮(zhèn)姑娘,

  “這個是我妻子,這個模型體驗的法子是她想出來的,也是歸她管,她會教你的?!?p>  “你好,我也聽說過你,謝謝你來看我們的父親,你想學這個是嗎?!?p>  “不客氣,我其實挺不擅長和長輩聊天的,不過周爺爺真的對我很好,來看他也是應該的,只是可惜,沒早點來……”

  一絲憂傷在小店里迅速蔓延……

  “嗯……不說了,來,坐吧,你想做什么,小提琴,還是大提琴?”

  我想了想,覺得也應該送個禮物給雨了,

  “我想做個鋼琴的模型。”

  “好,這個啊,其實不太難,重要的是要有耐心,要一點一點的仔細做,其實就是雕刻,和他們做的真正的琴吶是不一樣的?!?p>  “嗯,謝謝姐姐?!?p>  “哈哈,小嘴還挺甜的,來,跟著我做哦……”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的“鋼琴”也只是做了個雛形而已,嗯……看著還不太好看。

  “姑娘,我?guī)闳ジ赣H的墓吧?!?p>  “好。姐姐,我明天再來做哦?!?p>  “嗯,好,路上小心?!?p>  “嗯,姐姐再見?!?p>  “再見?!?p>  周叔叔帶著我騎著摩托車向著一個山間的墓園走去。一路上從悠然的小鎮(zhèn)到無人的小路,從小吃的香味到樹木的清香,我只覺得這里的人一定很幸福,沒有快節(jié)奏的生活,沒有壓的你喘不過氣的生活壓力,只是單純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白天安靜的做琴,晚上慢慢的和家人吃一頓普通的飯菜,十年如一日卻不會覺得枯燥乏味……

  “到了,姑娘,你等我一下,我去放下車,然后帶你到父親的墓前?!?p>  “好?!?p>  這是我第一次到墓園,說實話我連自己爺爺奶奶的墓都沒有去過,因為爸媽覺得我還小不愿意帶我去墓園這種地方,而且爺爺我根本就沒見過,奶奶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小時候見她那一次的精神病的瘋癲模樣。所以我對墓園的概念只停留在鬼故事里。但真的到了這里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陰森恐怖,只是覺得微微的傷感。叔叔帶著我走過一個又一個墓碑,我默默的想著,這世上竟有這么多人去世了么,又有多少人沉浸在失去他們的悲傷之中……時間,真的是這世上最無情的人,他默默的帶走了生命,卻冷漠的站在一旁,按照自己的步調(diào)安靜的看著人們的喜怒哀樂……

  我走到了爺爺?shù)哪骨?,摸著冰冷卻沒有一絲灰塵的墓碑,第一次覺得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你的表情他看不見,沒有辦法再用他滿是皺紋的手拉著你,和他說話,他再也不會微笑著看著你……我拿出了琴,輕輕的摸著它,在心里說著:爺爺,這是您做的最后一把大提琴,您對它也一定有特殊的共鳴才對,我?guī)е鼇砜茨词刮业穆曇裟牪坏?,它的聲音也一定能傳到您在的地方吧?p>  我一遍又一遍的拉著杜普蕾的《殤》,有些曲子無需語言,每一個音符都在你的腦子里不?;厥?,勾起你心底最為悲傷的情緒……我沒有哭,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個冷血的人,或者天生眼淚少吧,旁邊的周叔叔卻紅了眼眶……一陣風輕輕吹過,輕輕掠過我拉琴的手,它是那樣的溫柔,我看著風的方向停了下來,大概是爺爺也不希望我用這把琴拉著如此悲傷的曲子吧……

  之后的兩天,我白天在店里做做模型,幫幫忙,他們關店了,我就去爺爺那給他拉一些不那么悲傷的曲子,周末下午,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個小鎮(zhèn),重新回到了我平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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