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勻速行駛在廣袤的大地上，車廂內(nèi)很安靜，大部分乘客都躺在鋪上睡覺了。蕭靜雪和程嘉樹坐在下鋪，盤著腿玩五子棋。棋盤是程嘉樹找了一張大白紙畫出來的，兩人用不同的符號代表不同的棋子，戰(zhàn)斗得不亦樂乎。
“啊，我下錯了，不是這兒，”蕭靜雪剛畫完一個圓圈，就打個叉叉，“筆誤，筆誤嘛……”
“好吧，你重新下?！背碳螛湟膊挥?jì)較。
“這里。”她肯定地畫了個圈兒。
他的手指在紙上比劃了一下：
“你看，我都三個了，再下就四個，兩邊都可以發(fā)展?！?p> “我不下這兒了，換一個，”她開始耍賴，“我堵你這三個，哼！”
“你看這一排，橫著三個，豎著三個，你怎么堵？”
“男生要大度點(diǎn)，”她使出撒嬌的大招，“讓我?guī)撞铰?。?p> “好，你可以多走兩步，走吧，”程嘉樹胸有成竹地笑著說，“我的悔棋小天后?！?p> 蕭靜雪緊皺著眉，抿著嘴，仔細(xì)地盯著那張紙，終于找到兩個自認(rèn)為理想的位置，鄭重地畫下了小圓。
“唉，”程嘉樹揉揉眉心，撈起“棋盤”，在上面指點(diǎn)著，“你看這兒，快連成五了；這里，有個’三三’；這兒呢，有個’三四’……我讓你多少步，你也堵不完哪?！?p> “唔，壞蛋！”她嬌笑著撲到他懷里，“你的布局也太嚴(yán)密了，處處給我設(shè)陷阱，都不讓著我……”
“我要是沒讓著你，你會和我下到現(xiàn)在嗎？”程嘉樹無情地補(bǔ)刀，“我早就可以連成五子了，好幾次都裝作沒看見，越過去了……你這個小傻瓜。”
蕭靜雪捶著他的肩：
“你壞透了，凈捉弄我！”
他伸手將她拉過來，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她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覺出一種踏實(shí)的安全感，就閉上眼安然小憩。過了一會兒，她抬頭向上看去，發(fā)現(xiàn)他也睡著了。熟睡中的他是那么英朗俊美，眉峰如遠(yuǎn)山，羽睫似小扇，臉部線條剛毅漂亮，在午后的陽光中繪出優(yōu)雅的輪廓。她越凝視越喜歡，忍不住使勁伸長脖子，撅起嘴親吻他的臉。親了一下，還想再親；再親了一回，還是不夠，可是他這時卻睜開了眼睛：
“又偷吃？”
“既然你醒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了？”她發(fā)覺自己和他相處久了，就變得越來越大言不慚。
他嘆口氣，撫摸著她烏黑光滑的頭發(fā)：
“真想快點(diǎn)擁有自己的房子，屬于我們的房子，咱們一起把它變成最溫暖的小天地，一個經(jīng)受風(fēng)吹雨打之后可以回去休息療傷的家。在那里面，把窗簾一拉，做什么都能光明正大?！?p> 她出神地聽著，到后來才看出他的壞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咱倆想的是同一件事嗎？”
他受不了地捏住她的臉頰：
“你們學(xué)校是大染缸啊，你怎么這么污了？還我純潔的靜雪來！回家以后，可不要這樣，我怕叔叔阿姨追到我家打死我?！?p> “對，快到家了，”她立即正襟危坐，“不能像在學(xué)校那么浪了?！?p> “是啊，”他也嚴(yán)肅了一些，“別給你們學(xué)校丟人，我就不用擔(dān)心這個，我變了也可以說是叫你們污染的。”
她想起方若璇的話，就說：
“古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清者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