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黃部落商議著在三苗部落的舊址上筑城的時候,筑城之地的原主人剛剛安頓下來。
屠虎坐在剛剛搭建好的屋子中,而部落的巫,屠甲則坐在他的下首。比起去年此時,屠虎的臉上多了些滄桑和悲切,臉上的滄桑自然是剛剛過去的風(fēng)雪留下的痕跡,而悲切則來自他的小兒子,一個剛剛兩歲的孩子,就在不久前的寒風(fēng)之中永遠的離開了他,雖然在這個時代孩子的夭折率很高,可是屠虎依然將這筆賬算在了炎黃部落的頭上。
“首領(lǐng)!”明白屠虎心情的屠甲此時正在安慰他,“我們?nèi)绮柯錇楹螘髀浯说?,一路上死去的眾多親人,這種種血債我們終有一天會向炎黃部落討回來的,還請大王打起精神,為了三苗部落以及部落的族人在此地打下基礎(chǔ)啊?!?p> “首領(lǐng),首領(lǐng)!”就在屠甲還在苦勸屠虎的時候,急切的聲音伴隨著劇烈的喘息響了起來。
“發(fā)生了何事,怎么如此急切?”屠甲看著急匆匆跑進來的族人,頗為不悅的問道。
“稟告首領(lǐng)、巫,”不待喘勻的報信人一臉喜色的報告了一個好消息,“我們的工匠在不愿出的山上發(fā)現(xiàn)礦石了?!?p> “哦!?”這下連一直沉浸在悲傷里的屠虎也打起了精神,“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終于感覺喘勻了的報信人臉上的笑容怎么都掩蓋不住,“據(jù)工匠說那礦石的品質(zhì)比之前的還要好呢!”
“好好好!”屠虎終于笑了出來,“祖先有靈,我三苗部落總算有了立足之本?!蓖阑⒄f完向屠甲行了一禮,“若我當(dāng)時早一點聽從巫的建議,部落也不會死傷那么多族人,若不是您的苦勸,我屠虎幾成部落罪人啊?!?p> “大王何必如此!”屠甲急忙扶起屠虎,“我三苗部落流落到此,今后還需要首領(lǐng)帶領(lǐng)族人伐木破山,為我三苗部落打下反擊炎黃部落的基礎(chǔ)??!”
“巫說的是,”屠虎點點頭,“之前是我太過悲傷幼子之死了,現(xiàn)在礦山已然發(fā)現(xiàn),我定不會在沉淪,還請巫在我左右時刻提醒我?!蓖阑⒄\摯的請求讓屠甲感激莫名。
“大王!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礦山吧。”本不想打擾二人的報信人想到自己來時工匠的囑托,只好有些尷尬的開了口。
“對對,”屠虎和屠甲反應(yīng)了過來,“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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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重壓終于消失的一眾氏族在王都之中慶賀了幾日,尤其是長林氏族這樣靠近三苗部落的氏族更是高興異常,興奮放松的眾多氏族沒有注意到王都氏族和王宮的異常,對于王都軍隊早早的駐扎在三苗部落這種異常的事情也有什么懷疑。
“王都的這些氏族肯定早就知道三苗人遷往南方了?!睆垘r是少數(shù)幾個還能保持理智的人,畢竟在他看來,哪怕三苗人沒有遷徙,甚至在冬天沒有什么損失,雙方展開戰(zhàn)斗,勝利的最終還會是炎黃部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張巖在一片慶賀活動之中看到了王都氏族的不尋常。
“昨日,王宮之中的官員匆匆返回各自部落,不久之后各氏族的族長便匆匆前往王宮,這之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們所不了解的。”張山和張巖一樣發(fā)現(xiàn)了王都氏族的不尋常,“王都氏族個個實力雄厚,能讓各族的族長那么急火火的趕向王宮,那其中的利益肯定很大!”
“三苗部落地處偏遠,而且聽長林氏族的人說,因為害怕部落征討,三苗人在這段路上設(shè)置了很多的陷阱和阻礙,以王都氏族們只想占便宜的性子,肯定是他們不能拒絕的東西,”張巖的眼睛亮了起來,“是青金。”
比起炎黃部落,三苗部落在各項技術(shù)都是落后的,衣食住行這四大基本需求方面,三苗人更是落后炎黃部落不知多少,而各種技術(shù)全面落后的三苗部落之所以還能有膽量和底氣來跟炎黃部落掰腕子,就是因為他們的兵器,或者說是金屬冶煉技術(shù)一直領(lǐng)先著炎黃部落。千年之前,三苗部落的前身,九黎部落就已經(jīng)掌握了冶煉金屬的技術(shù),雖然戰(zhàn)敗后幾經(jīng)輾轉(zhuǎn),可是三苗人的冶煉技術(shù)并未退步?,F(xiàn)在三苗人離開了,那他們待過的地方肯定會留下冶煉的痕跡以及最重要的礦石甚至是礦山。
“呵,”張山苦笑起來,“就算我們知曉了他們是為何而奔走的,氏族也沒有實力去參與到這件事情來啊?!毖垡妼毶骄驮谘矍皡s只能眼睜睜看著的感覺實在是種折磨,張山此刻就處在這種折磨中,他有些羨慕那些能因為三苗人的離開而載歌載舞的其他氏族。
張巖沒有反駁更沒有像張山那樣陷入痛苦,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想要找到一個摻一腳的機會。就這樣兩個人一個陷入了痛苦,一個陷入了思考,整個屋子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詭異的沉默持續(xù)了不知多久之后,張巖終于放棄了思考,不是他放棄了摻一腳的想法,而是現(xiàn)在有關(guān)這件事他知道的太少了,他沒法做出判斷。
“山伯,”看著還在惆悵的張山,張巖安慰了他幾句,“這件事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就算不能當(dāng)主力拿大頭,跟著他們喝點湯還是很有機會的?!?p> “可能吧!”張山嘆了一口氣,身為參加過四次氏族大會、不知道和王都氏族交易過多少次的老手,他遠比張巖這個毛頭小子了解王都氏族的可怕和吝嗇。
張巖變得忙碌了起來,作為曾經(jīng)生活在信息爆炸時代的他明白信息才是制訂一個計劃的根本,而不同于前世上上網(wǎng)就知天下事,現(xiàn)在的他只能靠自己去打探。
雖然張巖已經(jīng)很努力的在打探各種消息了,可是得到的有用消息幾乎沒有,王都氏族各個都是用一副笑臉將這件事糊弄過去,哪怕是和長弓氏族關(guān)系最好的神農(nóng)氏族也是不動聲色的一推二五六,裝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至于其他氏族,他們甚至連這件事都不知道,還不如張巖自己知道的多,這讓張巖有些氣餒。
就在張巖重新打起精神想要再次去打探的時候,等待許久的氏族大會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