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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悠閑小日子

49、早生疑

田園悠閑小日子 青笠蓑衣 2144 2018-07-05 20:00:00

  第二天還未破曉,謝家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早飯謝青山配著蘿卜咸菜喝了碗粟米粥,吃了一個(gè)高粱小麥黃米的合面饅頭,又在謝王氏的催促下吃了一個(gè)煮雞蛋。

  吃完飯,又去棚子里割了五簍韭黃和蒜黃,趕著騾車去縣城時(shí),天色依然未亮,寒霧彌漫。謝青山卻等不得霧散了,和平安兩人趕著騾子走進(jìn)濕冷的霧氣中。

  到縣城時(shí),天已經(jīng)大亮,寒霧也散的差不多了。謝青山先帶平安去牙行找韓正業(yè),送給他一簍鮮嫩嫩黃翠翠的新鮮菜蔬。

  韓正業(yè)問了一番他家的菜棚子種的怎么樣了,聽說謝青山請了二十個(gè)人一齊干活,連連搖頭:“不夠!不夠!那幾個(gè)人挖到啥時(shí)候了?你那棚子里的菜只能供一個(gè)月,要是別家酒樓又訂,連半個(gè)月也供不上哩!我瞧遲早要斷貨,你趁早多找些人去干活,要是錢不夠,就來找我!”

  謝青山就連忙推辭,說回去再雇些人干活。

   韓正業(yè)一時(shí)又說:“昨兒剩了一把蒜黃和韭黃,我讓家下做了,吃著倒比兩年前去京城時(shí)滋味還好些,沒有沖鼻子的辣味,也沒筋,脆滋滋的,倒有股子清香!普通人家是吃不起,那富貴人家才不差這些小錢兒哩!”

  又遣兒子宏才與他一起去訂菜的那三家酒樓,給他領(lǐng)領(lǐng)路、認(rèn)認(rèn)人,以后送菜也方便。

   那三家酒樓分別是南城區(qū)金虎街旁的醉霄樓,每日訂四十斤,香粉巷的春風(fēng)樓,銅雀街的云來酒店,分別每日訂三十斤。

  這三家酒樓差不多都沿著縣城中大街金虎街附近,不到半晌,謝青山趕著騾車很快就送完了,一點(diǎn)兒沒耽誤酒樓晌午迎客。

  銀錢當(dāng)場結(jié)清,是韓正業(yè)與酒樓商榷的價(jià)格,每斤三十五文,一個(gè)早上一共掙了三兩五錢,樂的謝青山不住的笑。平安也時(shí)不時(shí)的跑神一會兒,一臉的向往著什么。

   剩下一簍子菜要送去傅家,早就說好的,種好了菜要送傅老道爺孫倆嘗嘗,不能食言哩!

  去的路上,謝青山輕快的甩著鞭子,邊趕著騾子,邊跟謝平安說:“才一百斤就賣恁些錢,比咱往年打一個(gè)秋天的山貨還掙錢哩!當(dāng)初萱萱說讓種冬季菜,我還怕不成,只種了一畝,這回真是后悔了!”

  平安也笑呵呵的:“誰成想這普通的菜到了冬天賣恁貴哩,要是咱普通人家,誰肯花錢吃它?寧愿多吃兩斤肉哩!”

  “就是,咱一是沒這技術(shù),二是沒這樣眼光。萱萱那天跟我說,窮人的錢不好掙,即便掙也掙不了多少,要掙就掙富人的錢,他們的錢來的容易,去的也容易,果然說的不錯(cuò)哩!”

  謝青山笑著說道,他甩著輕快的鞭子,讓騾子快步跑起來。

  平安聽見此話,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些欲言又止。

   “爹,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可別打我。”

  謝青山扭頭斜瞟了他一眼:“你先說說,我聽聽再說?!?p>  “自從那回萱萱醒過來,我看她咋像變了人兒一樣……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就算跟她說的一樣,昏迷的時(shí)候在夢里過了好些年,這些東西都是誰教她的?我總覺得這事兒透著邪性……”

  謝平安話還沒說完,謝青山手里的鞭子便沒頭沒腦的抽了過來。

  “哎?。〉?!你住手,我都說了你別打我……”謝平安一邊躲,一邊求饒,可是騾車上地方不大,他饒是躲的快,也實(shí)實(shí)在在挨了幾鞭子。

   “我讓你邪性!我看你才是邪性了,你沒事兒瞎琢磨啥哩?”謝青山狠狠在他背后衣服厚的地方抽了幾下,“沒萱萱,咱家能有今天?能買的起恁大莊子?恁倆侄兒能上的了學(xué)堂?能有媒婆不時(shí)來給你說媳婦?你個(gè)忘本的混賬東西……”

   “爹!爹!我錯(cuò)了!我就是心里疑惑,哪里就忘本了?要是李家敢動萱萱一下,我敢上去拼命哩!”謝平安蹲在騾車上,頭朝后、雙手抱頭一邊躲閃,一邊喊道。

  謝青山這才停了手里的鞭子,將身子扭過去繼續(xù)趕騾子,口中淡淡說道:“你當(dāng)我和你娘都是憨貨糊涂蛋?萱萱變化那么大,我倆都沒看出來?你娘在萱萱剛醒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那眼神兒跟萱萱一點(diǎn)都不一樣,說話口音不是咱這兒的,倒像是京都那邊的,嚇得你娘以為鬼上身了……”

  “那你們還跟沒事兒人一樣?”謝平安不由得失聲問道。

  “你個(gè)傻小子,你娘后來說話的時(shí)候試探她,問她小時(shí)候的事兒,一件件一宗宗都記得清清楚楚,鬼上身哪兒能知道這個(gè)?”謝青山瞪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后來萱萱說那日昏死過去后,魂兒不知飄到哪兒去了,在外頭飄了好些年,才慢慢回來。在外經(jīng)歷恁些年,也夠一個(gè)人長大了……那人長大后能跟小時(shí)候還一模一樣?”

   “她也就昏迷了兩三天,那魂兒去哪兒飄兩三年哩?”謝平安不解道。

  “傻小子,你沒聽說過一句老話兒,人間一日,天上一年?”謝青山頭也不回,淡淡問道。

  “你是說……萱萱昏迷的那三天,魂兒飄到天上去了?”謝平安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不知道……”謝青山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那天郎中也說了,能不能醒來,就聽天由命……不管萱萱昏迷那幾天經(jīng)歷了什么,那肯定也不是她自愿的,誰人家那么身嬌肉貴的閨女,連洗臉后不涂面脂都受不了,肯來咱這窮呵呵的人家兒……”

  “那你不怕啥不干凈的東西……”謝平安失聲問道,看到他爹充滿怒意的目光,下半截話兒不由得咽了回去。

   “萱萱剛醒不久,你娘趁空兒在白云觀上求了個(gè)驅(qū)邪符,縫在萱萱鞋里,她天天踩著,如今也好好的,豈不是咱們多想了?”謝青山淡淡道:

  “即便是萱萱真的是……那也是個(gè)好人家閨女,否則怎會告訴咱們恁些法子,對咱家人也是一心一意。就是普通人家,對咱一點(diǎn)兒恩情,也要記一輩子哩,何況她為咱家做了恁些哩!常言道:行事只看善心否,糊涂自有糊涂福。有些事,你何必一定要追根究底,傷了情面,讓人心里不好受……”

   騾車骨碌碌走在鄉(xiāng)間道上,謝青山的低語伴著騾子的馬蹄聲飄散在空中,慢慢的被寒風(fēng)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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