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翰吹著口哨對著姐姐擠眉弄眼。
樂思憶本打算捂住弟弟的嘴,忽然肚子一陣絞痛。從她踏上修煉之路開始,如廁這等事漸漸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很久沒有的生理反應(yīng)光臨,直接讓她變了臉色。在傷口未愈合的日子里,她怎么解決個人生理問題?備下馬桶有何用,誰幫著刷馬桶、處理污物?
她好想回地球上廁所,現(xiàn)場的這幫男人都杵在這做什么。
樂思憶忍著肚子痛,聲音冷漠地回復(fù)江楚,“不必麻煩,我身邊還有許多辟谷丹?!?p> 一碗靈米粥已經(jīng)讓她腸胃劇烈反應(yīng),吃得越多排得越多,她可不敢多吃東西了。
樂思憶突然陰下來的臉,讓寧思翰心里打鼓。
爹娘要他試探姐姐的反應(yīng),看來真如爹娘猜測得一般。自家的女兒樂子墨夫妻很了解,女兒和江楚感情不深,如何會舍身相救。樂思憶中同心蠱蟲的時間尚淺,還沒道受蠱蟲影響愛得死去活來的地步,應(yīng)該還有其他內(nèi)幕。
不管姐姐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寧思翰都決定要撮合姐姐和江殿主。江殿主紅著眼睛大殺四方的模樣,如同入魔了一般,嚇得他都不敢睡覺。崔師祖說只有姐姐才能讓江殿主保有理智。
“你想要吃靈植隨時告訴我?!苯琅f掛著平靜的面容。
見樂思憶不想繼續(xù)喝粥,他遞過一條手巾準備為她擦嘴。
樂思憶偏頭躲過他動作,直接接過手巾,不耐地說道,“我自己來?!?p> 她緊蹙的秀眉,臉上表現(xiàn)出的不耐煩,讓現(xiàn)場的氣氛徒然變冷。
紀浩淼擔心江楚發(fā)火忙解圍:“江殿主是否得空?有事想與您商量?!?p> 江楚往樂思憶手心塞了一把傳音符:“有事就把符紙撕碎呼我?!?p> 他輕輕捏著她的手,想得到她的回應(yīng)。
知道思思是樂思憶后,江楚壓根沒打算思思會回應(yīng)他的感情。晉哲攻向他的時候,他在想死后的數(shù)百年歲月中,思思是否會想到他。
理智地分析,事后思思不可能會想起他。她的人生才剛開始,他只會成為她生命中的匆匆過客。這么想后,一股悲涼的心情填滿胸腔。他覺察到自己再次有入魔的預(yù)兆,只是這次他不打算壓制,入魔后的他能與晉哲有一戰(zhàn)之力。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沒成想思思突然出現(xiàn)為他擋去了殺招。血花漫天之下,思思的臉蒼白如雪。
那一刻,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報仇、天魔宗、楚家、晉哲,這一切他都想不到了。那時他才意識到,他比自己認為的還要愛她。
直到探查到懷里思思還有微弱的呼吸聲,他才找回理智。在場的人,只有甄公賈母這等高手能救思思。他把沾滿鮮血的寒冰劍架在賈母的身上,逼著甄公必須救活思思。
為了報仇,他修了劍道中威力最大的‘霸道之劍’。霸道之劍很容易讓修煉者入魔,失去神智成為只知道殺戮的瘋子。那時的他,已經(jīng)半只腳踩在入魔的關(guān)卡。
沒想到心心念念掛記思思,反而讓他撐過了千年來只有寥寥數(shù)人挨過的最后一關(guān)。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練成了‘霸道之劍’!
‘萬劫不復(fù),一線生機?!?,竟然是這個意思!
江楚的話,讓樂思憶的臉上又冷了幾分。
從她踏上修煉之路開始,一路上順風順水,毫無障礙的成為筑基修士。而今體內(nèi)沒有真氣,用慣的傳音水玉、飛行法寶、陣盤、儲物袋等法器她都不能使用。沒有天生自帶的神識,她連儲物手鐲都用不了。
誰說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在生活面前,愛情這玩意有什么用?
寧思翰替姐姐收好江楚的傳音符:“姐夫,我會照看好姐姐的?!?p> 江楚扯出笑容朝他點點頭,再次瞧了一眼沉浸在哀傷之中思思,然后跟著紀浩淼出去。
見江楚走了,躲在角落的海峰才敢走上前?!八己驳艿埽隳懽诱娲?。我都不敢看江殿主的眼睛?!焙7搴笈碌嘏呐男乜?。
“我這張臉和姐姐很像,江殿主是舍不得對我下手的。是吧,姐姐?!睂幩己渤瘶匪紤洈D眉弄眼。
樂思憶的肚子翻江倒海,疼得她直冒冷汗。她再也憋不住了,不顧傷口是否會崩裂,直接下床。
寧思翰見姐姐‘騰’地站起,嚇了一大跳。“姐,你不喜歡這聽話也不用反應(yīng)這么大,小心傷口?!?p> “小師叔,你要去哪?”江飛宇上前攙扶她。
趴在榻上的白狼也開口勸道:“你乖乖躺著,如果不想見到楚小子,本長老把他趕得遠遠的?!?p> 樂思憶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欠缺。她把全身的力氣靠在江飛宇的身上,吃力地走到剛才他們按照她的要求隔開的廁所間。
“離遠點?!睒匪紤泴w宇說完直接沖了進去。
快速取出馬桶,一陣‘噼里啪啦’后,肚子終于舒坦了。樂思憶吐出口一起,她差點肚子痛死。
沒等她站起,丹田的傷口滲出血水,火灼與撕裂雙重的痛感讓她慘叫出聲。
剛出去的江楚沖了進來:“思思,……”
“出去。”樂思憶還坐在馬桶上,見到后面還有人想進來,她又痛又羞。
江楚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樂思憶正在做什么事,他及時阻止別人進入。他的鎮(zhèn)定地說:“思思,我拉你起來?!?p> 疼得差就差在地上打滾的樂思憶,聽到這話風中凌亂。
就是活活疼死,她也要提上褲子。
“閉上眼睛!”她惱羞成怒地吼道,“不準用神識?!?p> 依靠如石像一般站立著的江楚,樂思憶終于完成艱難的舉動。
她整個人攤在江楚的身上:“我要洗手。”
江楚釋了凈身術(shù)后,攔腰把她抱回床上。拉上床邊的簾子,他麻利地脫去她的衣裳,幫她用丹藥敷傷口包扎。
做完一切后,江楚在遮天傘的四周擺上陣法,空氣里的血腥味和她制造出來的毒氣被排出。
“對不起,剛喂你吃靈米粥的時候就該考慮到這點。”江楚自責道。他的手放在她的丹田,用冰系真氣幫她鎮(zhèn)痛。
樂思憶一臉糾結(jié)地看著他。丹田的位置在腹部臍下,她現(xiàn)在說男女授受不親還來得及嗎?
“姐,小時候娘也這么幫我把尿。沒什么好害羞的。”寧思翰在外間煽風點火地說。
“我也是?!焙7迦跞醯匮a充道。
他們竟然還沒走?
樂思憶蒙住頭:“我沒臉見人了?!?
燕羽飛
面對生活,人很多時候是無能為力的。 對于不幸,往往只能蒼白地安慰:’好好保重‘。 有些事裝著已經(jīng)忘記,夜深人靜的時候把它拿出來,不管過多久,依舊血淋淋。 時間只是把殺豬刀,而不是整容刀。無法消除生活留下的傷疤。 —感懷小生命無聲無息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