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覺得自己要被玉兒給逼瘋了。
他家怎么這么復(fù)雜!
難怪皇帝會對那些世家大族心有忌憚,不忌憚不行啊,就一個江南的陳家,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把陳凌給繞瘋了,政治聯(lián)姻真的太復(fù)雜了。兩個年輕人入一下洞房居然會牽扯到那么多人的利益,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用這樣的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政治聯(lián)姻真的是小兒科。兩個年輕人脫一下衣服還沒進入正題,門外的那些叔叔伯伯們估計都能撈到不少錢。
聯(lián)姻真是一個可怕的事情。
“你到底記住了沒有?”玉兒對陳凌的表現(xiàn)很不滿,這家伙聰明程度好像和她的預(yù)期很不符,一點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點神童的樣子。
“大姐,你不過才說了一遍!我從你說的這一遍中就知道你陳家的人絕對不會少于一百人。這還是本家,如果算上那些聯(lián)姻、師生、親戚等等,那怎么也有一千人吧。這還不包括你家族譜上那些已忘人!”陳凌躺在躺椅上,臉上沾滿了黃瓜片,逼著眼睛曬太陽:“這么多人,你想僅僅是說一遍名字和官位就讓我記住,怎么可能!我看你還是把那些人老老實實的寫下來吧,等我有時間了會看的。放心,我的記憶力很好,一個星期就能背的滾瓜爛熟,如果背不下來你可以咬我。”
陳凌實在受不了玉兒的嘮叨,難得今天天氣好,多曬曬太陽,補補鈣,說不定能長到一米八。這樣他在介紹自己的時候也能趾高氣昂的說自己身高八尺。
“別說我沒提醒你,李沆可是老狐貍,你不早點把陳家了解清楚的話肯定會露出馬腳,腦袋搬家的時候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庇駜号镜囊宦曁唛_了腳下的小石子,驚的陳凌一個激靈就直起了身,臉上的黃瓜片掉了一地。
“真不知道往臉上貼黃瓜干什么!”玉兒頭也不抬,氣鼓鼓的轉(zhuǎn)身回屋。
后面?zhèn)鱽黻惲璧穆曇簦骸百N黃瓜美容啊,讓臉變的更白。”
更白,你是準(zhǔn)備給人當(dāng)小相公么!玉兒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也不知道陳凌說的是真的假的,臉上貼黃瓜片真的能變白?
不管了,試一下再說。
引龍醉開始釀造,以前的小作坊只能算是試水。
現(xiàn)在不一樣了,皇帝算是這酒的最大東家,催著李沆抓緊大量生產(chǎn),他還等著收錢呢。李沆準(zhǔn)備把那幾間小作坊拆掉重建,地他都找好了。但是陳凌不同意。
小作坊還有用,比如說這間小作坊釀造出來的酒是最純正的,因為灶火沒停過,所以酒香更濃,這里生產(chǎn)的是最高品質(zhì)的引龍醉,只賣給王公大臣,其他人掏再多的錢也不賣。
差別銷售才能讓利潤最大化,同時,這個外人看來神秘的小作坊就是最大的噱頭。如果再讓幾個人去搞點這作坊的傳言什么的就更好了,用料更考究啊,火候更精準(zhǔn)啊,工藝更復(fù)雜啊,隨便一傳都能讓人覺得這里釀造的酒不一般。
品牌很重要。
只要能記住引龍醉這三個字,就行。
當(dāng)然,這間小作坊最引人的地方還是門上面那塊巨大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寫著“引龍醉”三個字。這當(dāng)然不是作坊的名字,不過皇帝給你提的字你好意思掛一邊?
掛匾額的時候作坊四周的那些住戶哭的黑天昏地,激動的直錘胸口,力道大的要吐血。一個婦人想去勸被一腳給踢飛了,掛在樹枝上好半天才下來。
皇恩浩蕩啊,有了這三個字,附近的地價能再翻起碼一倍,本來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的人腰板馬上就挺起來了,要不了多久這里就會成為汴京地價最高的地方之一。
你見過哪家作坊能讓皇帝提字的!
作坊里的幾個下人又漲了一成的工錢,讓他們幾個人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開工,如果不是陳凌告訴他們不下工就扣錢的話他們準(zhǔn)備把自己累死在作坊里。
李沆家的下人看見他們幾個眼睛紅的都要冒血,早知道一個月下來能有這么多工錢就該跟著去呀。誰能想到去燒個火而已,比在李府里的工錢要高一倍還多,當(dāng)初是誰說去作坊干活就等于被掃地出門的!
那幾個去燒火的人還是管家點著名逼著去的,出門的時候哭的都成淚人了,簡直就是生離死別。
那個時候給他們遞把刀都能把管家亂刀砍死。
現(xiàn)在那叫一個關(guān)系好,恨不得一個月天天往管家家里跑,原來管家老爺是在關(guān)照他們,每天干活不累,工錢還多。這樣的好事哪里去找!
現(xiàn)在他們只要一回李府轉(zhuǎn)悠肯定就有人圍過來,問問作坊還要不要人,弄的整個李府都人心惶惶,李夫人都發(fā)飆了,一大家子下人這是要造反啊,整天想著去作坊,是我李家給的錢少了?
好在李沆新建的作坊馬上就要完工了,他已經(jīng)讓夫人告訴府里的下人可以讓他們的家人去新作坊找活干,但是前提是,他們必須在李府好好干活,別整天胡思亂想,否則就趕出門去。
陳凌看著一座座馬上就要竣工的作坊,這里面有自己一成的銀子啊。
對于李沆分出去七成給趙恒陳凌是沒有意見的,背靠大樹好乘涼,后世這樣的事情很常見,不然你真的天真的以為那些企業(yè)僅僅靠著自己就能做到全國甚至是全球五百強!
陳凌一直都認為李沆和寇準(zhǔn)是有錢的,這點他很堅信。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兩個家伙這么有錢!
建這幾個大作坊怎么也要上萬兩的銀子,這還不包括工人的工錢。可是李沆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拿出來了,寇準(zhǔn)更是隨意,直接讓人趕著牛車?yán)卉囥y子到李沆家,往院子里一倒了事。
陳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銀錠,差點亮瞎他的眼。
寇準(zhǔn)不屑的看了陳凌一眼,鼻子里哼的一聲,那舉止分明就是在告訴陳凌,土包子,連銀子都沒見過,開眼了吧。
可是陳凌真的對這些銀子不感冒,他對銀子根本就沒有概念,如果他面前放著的是人民幣的話陳凌會直接傻眼??墒牵y子!好吧,他還沒有轉(zhuǎn)過彎來,銀子就等同于人民幣。
讓他不解的是,皇帝為什么會對他這么感興趣。當(dāng)李沆拿著一道圣旨讓陳凌跪下聽宣的時候他輕輕一躍就跳到了李沆的背上:“老家伙,玩什么花樣呢,皇上每天奏折都看不過來,會有空給我寫圣旨!他能知道我是誰?”
“你給我滾下來!”李沆年紀(jì)雖然大了,但是手上的力氣還是在的,揪住陳凌的衣服就把他提了起來:“老夫雖然官居副相,但是還沒有膽大到敢假傳圣旨的地步。這圣旨你接是不接!”看著李沆要殺人的眼神,陳凌乖乖的點了點頭。
被李沆一腳踹倒在地上:“跪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