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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在彼岸

(三十一)

花開在彼岸 半川梧桐 2900 2012-04-09 22:57:35

  原以為自己會為美加不到十天的婚事煩惱不堪,畢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陪我走過那些高興傷心的過往歲月,但幾天后的一個陌生的電話,終止了這一切。

她就坐在我的面前,那個女人,沈紹榮的媽媽,頭發(fā)紋絲不亂的盤著,看得出保養(yǎng)很得當(dāng),絲毫看不出歲月臉上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端莊而優(yōu)雅的喝著服務(wù)員端上來的清茶。

我緊張的坐在她面前,低頭不語。想著要不要讓沈紹榮來救場。

“蘇小姐不是本地人吧?”她終于開口了,我以為她會直奔主題,結(jié)果卻問這些,我訝異的抬頭,看著她點點頭。

“那蘇小姐有沒有考慮過回老家呢?聽說你父母年紀(jì)也大了”她顯然并沒有想得到我的答復(fù),自顧自的說著。

“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一直在這邊,等工作穩(wěn)定后再說吧”我尷尬的解釋著。

“穩(wěn)定?哼,你倒是穩(wěn)定了,可有的人卻因為你穩(wěn)定不了,大好的前途沒有了”她鼻子發(fā)出不屑的聲音,眼睛盯著我,令人實在毛骨悚然。

我知道她指的什么,可她說的是事實,縱使我再巧舌如簧此刻也唯有沉默。

“蘇小姐,其實這做人跟清茶是一個道理,來不得半點虛假。比如,這龍井,葉片定要扁平,干茶帶毫。否則就不是龍井。碧螺春,它就必須像螺一樣蜷縮著,長滿茸毫,顆粒細(xì)巧。相反如果葉片蜷縮得不細(xì)巧,條索松散粗疏,那就可以斷定不是碧螺春。我們沈家挑媳婦也是一樣,那些粗枝爛葉可是很難濫竽充數(shù)的”說罷再次看著我,仿佛我就是那濫竽充數(shù)的粗枝爛葉。

“沈阿姨,我真心喜歡紹榮,他也一樣“受了委屈,我極力為自己爭辯。

“年輕人都是一樣的沖動,哪里知道喜歡?這喜歡也是有著它的底線。門當(dāng)戶對,名正言順都是必備條件?!彼恼Z音很輕,卻如刀刻。

我低頭不語,突然她話鋒一轉(zhuǎn),提高了聲音“你知道我兒子最近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嗎?他垂頭喪氣,萎靡不振。連我都不見,都是因為你這樣的女人,你有什么資格說你愛他?”

是啊,最近一段時間我的確很少見到他,我們的聯(lián)系大都在電話里。他都只是輕描淡寫的告訴我他在忙,準(zhǔn)備獨立出來。我亦知趣的不再多問。聽到他母親的話,我驚訝不已。難道他在騙我?

“紹榮已經(jīng)一個月沒回家了,前天我找到他,竟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幾天沒剃胡須,整個人邋遢之極。你知道嗎?紹榮從來都是生活在別人的仰慕中,現(xiàn)在卻低聲下氣的求別人貸款,還說要做出成績給他父親看”

“可現(xiàn)在這個社會,萬事利當(dāng)頭,沒了恒達(dá)的撐腰,誰會理他?蘇小姐,這些,想必不相關(guān)的人都不知道吧?你很聰明,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吧?”

我呆若木雞,想到沈紹榮,不禁潸然淚下。見她的告誡已起到作用,沈母借故起身離開。我紅著眼跟她說聲再見,眼見著她姍姍走進(jìn)外面等候多時的車子,里面早已有人等候,隔著車窗,能看到兩人在竊竊私語??蛇@又與我這不相關(guān)的人什么事呢?

我有些踉蹌的走出來,望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一時間不知何去何從。

很想借個肩膀大哭一場,我伸手在包里摸著手機(jī),突然摸到放在夾層的兩片鑰匙,拿出來看看,是那日沈紹榮給自己的,想起那日他的那句“我的女人,應(yīng)該有我家的鑰匙”,頓時百感交集。

他夸贊我是聰明的女人,可現(xiàn)在這個聰明女人卻如同天下第一號大傻瓜,對所有的事,總是如此的后知后覺。

我無力的坐車來到他的住處。那時的一切,但現(xiàn)在想來,卻是如此的諷刺。插入鑰匙,輕輕轉(zhuǎn)動門把。

“誰?”里面?zhèn)鞒瞿腥寺曇?,我心里一怔,遲遲不敢進(jìn)門。

門開了,沈紹榮站在門里面,多日不見,他消瘦了許多,卻并沒有像他母親描述的那般,見是我,他笑著,趕緊走上前抱我。

我繃緊的心頓時松懈下來,仿佛終于找到依靠。被他抱進(jìn)屋里。這一刻,我什么都不愿想。

可生活中有些事情,就像鞋子里的一顆沙子,雖然微小,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你它的存在。自己最初的顧慮,陳靜若的談話,他母親的告誡等等這些,都硬生生的橫在我和他之間。

他輕輕的伸手關(guān)上門,俯身過來吻我。

“你怎么來了?他溫柔的問道。

“恩,沒事,來看看”我極力躲避著,從他懷里掙開,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他房里來回走動著,果然沒了往日的整潔干凈,廚房里吃剩的飯盒堆放著,沙發(fā)上扔著清潔工沒來得及拿走的臟衣服…….

“最近比較忙,一直住這,還沒來得及打掃”他尷尬的解釋著,伸手去收拾沙發(fā)上的衣物??粗琶κТ氲臉幼?,我不覺眼眶一熱,連忙幫忙一起收拾。

看著整理過的房間,窗明幾凈。他站在陽臺擦著手,陽光下瞇著眼睛。我一時看的入迷。

“紹榮,今天我給你做飯吧?你想吃什么?”我笑著對他撒嬌道。

他笑,過來抱著我。身上留著淡淡的清潔劑的味道。

“隨你,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他笑著用下巴蹭我的臉,癢的厲害,我笑著躲開,卻被他抱著走進(jìn)臥室。

我對自己說“蘇筱,就這樣吧。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他輕輕放我在床上,俯身吻著我的脖子,同時輕聲呢喃著我的名字,“蘇筱,蘇筱,一遍一遍,仿佛帶著某種誘哄。我回應(yīng)著,帶著他的手,游走在我全身。原來已經(jīng)這樣久了。我與他,如此的渴望,如此的期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終于在我身邊沉沉睡去,我側(cè)頭看著他那張俊美的臉,我與他,如同未長大的孩子,都貪婪著想要得到更多。卻不知從那樣久遠(yuǎn)的過去,就已經(jīng)開了頭,再也回不到過去。

我低頭鉆進(jìn)他懷里一動不動,沒多久,也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卻看到旁邊的他早已醒來,此刻,出神的望著我,笑意繾綣。見我醒來,低頭溫柔問道:“醒了?”

“恩”,隨后伸手摸他的臉,表情極盡親昵,他被我挑,逗,再次低頭吻下來。

心里突然莫名的欣然,自己終究還是打開魔盒,什么都沒有,只看到他繁花似錦的笑顏,于是站在一切的邊緣,一切的盡頭。這輩子,他給的牢,我注定逃不開。

那晚,在他那空空的豪華廚房里,我們竟也做出三菜一湯,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發(fā)出嘖嘖的聲音。

“我都不知道,廚房里竟還有這么多東西”

我笑著,遞給他碗筷,在他對面坐下。想著人最大的幸福,不過也就是找一個溫暖的人相伴終老罷了。

“你這幾天有什么安排?”我倚在廚房門口,看著正在洗碗的沈紹榮,洗潔精的泡泡到處都是,不禁莞爾,走過去,幫他挽了挽衣袖。

“沒有吧,就是有,我也盡量推掉”他笑著,臉上竟還掛著些許的泡沫。

我沒有再問下去,工作的事,他很少主動提,就算我說起,他也經(jīng)常一筆帶過。用他的話,艱辛的過程他來承擔(dān)就好了,我只要陪他一起等待愉快的結(jié)果就可以。可,這樣不勞而獲的事,我終究是無法做到。

那幾日,我一下班便飛奔沈紹榮家里,他也放在手頭的事情,盡力配合著我,兩個人終日極盡綢繆繾綣,日子倒也過得飛快。

五一如期而至,美加的婚禮因為母親生病所以無限期延后,我們同學(xué)得知后無不唏噓感嘆。

可我知道,這只是美加和她媽媽的緩兵之計罷了。

那天,沈紹榮桌上的電話響起,我正好在旁邊,拿起看看,顯示的是陳靜若來電,大聲喊著他的名字,他應(yīng)聲過來,見是她的號碼,尷尬的對我笑著,我搖頭表示沒關(guān)系,他便匆匆走向陽臺,接通電話低聲和對方說著什么,時不時抬頭望著我笑。

我笑著回應(yīng)他,心里卻是無盡的惆悵。

那日,我便收拾東西離開,他舍不得我走,我便哄他,只說太久沒回去了,去看看,不然家被小偷霸占了怎么辦?他笑著“那就干脆搬來和我一起住”。我笑著拒絕。

下樓后,我堅決不要他送,招手?jǐn)r下一部的士,趕忙坐上去,隔著玻璃朝他揮手說再見。我與沈紹榮,就像斷線的風(fēng)箏,狂風(fēng)下,只會愈來愈遠(yuǎn)。想到這些,眼底頓時衍生無數(shù)水汽。車子終于開動,他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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