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別無選擇
一路上,文鴻默不作聲,只是加快步伐的回賓館。文翰擔(dān)憂的緊跟在弟弟的后面,他不知道文鴻究竟要怎么做,但是從弟弟加快的腳步和他那滿臉的焦急,文翰已經(jīng)猜出了幾分。
一回房間,文鴻就要坐下來往香港撥電話,讓兒子方民籌錢,不想?yún)s被文翰擋在了面前,文鴻有些生氣地看看大哥,然后焦急的說道:“大哥,請你讓開,我要趕緊讓方民將我的股票套現(xiàn),爭取在明天將錢匯到加拿大,再晚就來不及了。
文翰無奈的看了看弟弟,嚴(yán)厲的阻止道:“不行,我不能讓你以身試法!你這樣做,是在玩火,早晚有一天,會自焚的!
“那你告訴我,不用這個方法,我們還有什么方法能救長萍?”文鴻生氣的逼問道。
“聽我說,文鴻,我覺得長萍是患了創(chuàng)傷性失憶癥,我以前聽一個醫(yī)生朋友提過這種病,就是一些人在經(jīng)歷過重大刺激之后,會將所經(jīng)歷的事情全部忘記!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將實情告訴長萍,讓她恢復(fù)記憶,然后再讓瑪麗幫助長萍打成誤殺罪。”文翰急切而誠懇的勸說道。
“別說了,我不同意!文鴻斷然喝止道。
“文鴻!”文翰近乎乞求的再一次喚到。
此時的文鴻眼里已經(jīng)泛出了淚花,他略帶哽咽的說道:“長萍的身心已經(jīng)飽受了榮喬生這個畜生的毒打與折磨,如今她還要為這個畜生坐牢,憑什么!這對長萍太不公平了!我堅決不同意你告訴長萍真相,如果你那樣做了,我們就再是兄弟!
大哥,我愛長萍,你知道的,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十年,才走在一起!我不能沒有她!為了救她,我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我自己。大哥,如果你還當(dāng)我是你的親弟弟,就不要阻止我,也不要將事情告訴阿震和秀風(fēng)!”說完,便推開文翰,拿起電話,撥通了方民的手機。
文鴻并沒有告訴兒子急籌這筆錢的真正用途,只是說律師費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原來的預(yù)算,所以急需一大筆錢。
方民表示他會盡快籌錢,不過最早也得等到后天中午,才能將錢匯到加拿大。
一直站在門外的文翰,焦灼不安的聽著文鴻父子的對話,心急如焚。他不能對弟弟的一意孤行聽之任之,他必須去阻止,他絕不能讓文鴻以身試法,走近犯罪的深淵!現(xiàn)在唯一能勸得了弟弟的只有長萍,想到這兒,文翰把心一橫,毅然決然的去了看守所。
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五天的長萍,整個人憔悴不堪,兩眼無神。她望著對面神情有些不安的文翰,淡淡的問道:“文翰,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兒?”
文翰心疼的看著憔悴的長萍,眼里泛出淚水,心里真是痛苦極了,突然他改變了主意,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就是來看看你?!?p> “文翰,我們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你騙不了我的,快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長萍焦急的追問道。
見文翰還是不肯吭聲,長萍再一次焦急的追問道:“是不是秀風(fēng)和文鴻他們誰,出事了?”
文翰終于開口小聲的答道:“是文鴻,他為了要給你脫罪,不惜花重金找人替你頂罪,他這樣做,是要坐牢的!長萍,只有你能勸得了他,幫我勸勸他好嗎?”
“脫罪,我,我沒罪??!我,我根本沒殺喬生,文翰,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俊遍L萍不敢相信文翰的話,拼命搖著頭激動的說道。
面對激動而困惑的長萍,文翰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完了文翰的敘述,長萍怔怔的呆坐在那里,大腦卻極其活躍,往日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是的,她全記起來了:榮喬生被秀風(fēng)和艾琳趕跑后,過了一段日子,他又突然醉醺醺的跑了回來,跟長萍要錢還賭債,長萍不給,他就狠狠的毆打長萍,長萍是在是忍無可忍,用手中的水果刀殺死了丈夫!”
望著呆若木雞的長萍,文翰擔(dān)心的問道:“長萍,你沒事兒吧?”
長萍木訥的搖搖頭,淡淡的對文翰說道:“放心吧,文翰我全記起來了,我會勸文鴻的,我不會讓他觸犯法律的?!?p> 文翰驚喜的點點頭,勸解道:“放心吧,長萍,我相信瑪麗會幫你打成誤殺罪的,再加上你長期受到榮喬生的虐打,法官一定會同情你,對你減輕刑罰的。”
長萍目無表情的聽著文翰的勸解,無力的擺擺手,示意他出去,文翰也不想再煩著長萍,理解的點點頭,慢慢地走出了看押室。
入夜,長萍無力的倚靠著冰冷的白墻,手里緊握著胸前的十字架,無法入眠。
衛(wèi)長萍是一個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她不能寬恕自己的殺人罪行,更何況她殺害的還是自己的丈夫!她無法面對女兒和文鴻!她怎么能讓自己的親人和愛人有一個殺人犯的媽媽和妻子!
不,她不可以這么自私,她不能讓最愛的人陪著她忍受別人的百議與指責(zé)!只有死亡才可以洗清她身上的罪孽;才可以阻止即將要觸犯法律的文鴻。
長萍親吻了一下手中的十字架,然后虔誠的做了一個禱告,接著和獄警要了一支鋼筆和一些紙。在寫下了三封書信后,她用鋼筆尖割腕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