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兒的鳴叫讓整個華山派平添了一絲和諧。然而,涌動的暗流也讓某些人有些淡淡的不安。
砰砰砰,砰砰砰……
寧竹詩猛烈地敲打著玉冪的房門,久久聽不到里面應聲。
“喂!死豬蹄!你還在睡呢!”寧竹詩皺著眉頭繼續(xù)敲著門。良久之后,門終于開了,只見玉冪裹著被子一臉沒有睡醒的樣子,無奈道:“大小姐,我昨晚上四更天才睡……我可不想今天……”
話還沒有說完,寧竹詩突然將他推了進去然后小心地將門關上。低聲道:“昨天你們查得怎么樣了?有進展么?”
玉冪半瞇著眼睛,慢慢走回了床上蜷縮著繼續(xù)睡覺。寧竹詩便走到床前,咬了咬唇,想了很久之后道:“昨天晚上六師叔出去了一晚上,直到寅時末了才回去?!?p> 背對著寧竹詩的玉冪慢慢睜開了雙眼,然而卻還是沒有動,只是淡淡道:“你昨晚監(jiān)視他?”
寧竹詩繼續(xù)咬著唇,板著手指道:“只是……只是在他房門口盯了會兒……”
“那你怎么知道他早上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從他離開后就一直在他院子里守著?!?p> “那么看來他是有非得去做的事情不可啊……否則怎么可能連你躲在院子里面都沒有發(fā)現(xiàn)。”玉冪笑了笑,突地卻聽到窗外噗嗤噗嗤的聲音傳來。翻身下床,玉冪打開窗口,只見一只雪白的鴿子正煽動著翅膀。那白鴿的額頭上有一點淡淡的粉色,腳上綁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筒狀物什。玉冪有些寵溺地摸了摸那白鴿的頭,白鴿就似認識一般地貪戀著玉冪的掌心。
玉冪淡淡地笑著,取下了鴿子腿上的物什。片刻后,那白鴿旋飛而上,一瞬間便消失在了天穹之間。
寧竹詩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那飛走的鴿子道:“那……那……那什么鳥兒啊?怎么可能這么快!”
玉冪聳了聳肩,笑道:“以前路過一個森林,碰到了一個白發(fā)的老人。他說跟我有緣便將他一直養(yǎng)著的一對血靈鳥送給了我,剛剛那就是血靈鳥?!?p> 寧竹詩驚訝的神色一瞬間變成了鄙夷,“要騙我也得編一個好點的故事吧……”
玉冪細細地看著那打開后有約莫兩張箋紙大小的瑩薄信紙,眼神變得有些嚴肅,那懶散的表情也稍稍收斂了些。寧竹詩打量了那專注的玉冪一番,突然覺得其實他嚴肅起來的時候那氣質倒是跟師姐畫像中的無名有些相似。不過她立馬自嘲般地笑笑,這死豬蹄怎么可能是無名嘛!
“這次武林大會……”玉冪將手中的箋紙細細地折好,而后收入了袖口,淡淡道:“真是一個敗筆?!?p> “什么敗筆?”寧竹詩不解地問道。
玉冪唇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道:“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好不好?”
“我在問你什么敗筆呢!”寧竹詩不依不饒。玉冪卻只是笑笑,道:“今晚……就今晚吧……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簡樸的床上,赫連刃一臉蒼白,渾身都綁著繃帶。然而,那雙犀利的眼卻在第一縷陽光灑下的時候微微地睜了開來。
言靜一看赫連刃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連忙把了把脈,長長地松了口氣。
管祁也有些擔心地立在床邊,有些慍怒,道:“刃兒,下次不能夠再這么冒險了!”
赫連刃無力地扯了扯唇,似乎是想給大家一個放心的微笑,可是沒想到連微笑的力氣都沒有,還沒有笑起來便又將嘴角放了下去。
言靜也有些不滿,道:“要不是顧大哥及時趕到……你連這半個笑都笑不出來了!”
看出了赫連刃眼中的疑惑,管祁補充道:“昨夜影弱收到了傳書,只有八個字:華山山路,赫連遇險。原本我等均以為是陷阱,可是影弱只看了一眼便帶人上山了?!?p> 言靜吹了吹手里的藥碗,稍稍涼了些后一勺一勺小心地喂給了赫連刃??吹胶者B刃似乎力氣還是恢復了些,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
管祁沒有等他開口,直接問道:“你與慕羽簫傳出來的信鴿全部被截斷,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調查過了?!?p> 赫連刃睜開那雙冷銳的眼,回視著管祁的直視。管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一字一句地道:“影弱命人將你送了回來,他獨自一人去了華山派。”
言靜的眼中有著一絲閃爍,管祁眉心微微地皺著,然而眼中卻閃現(xiàn)著光芒,道:“‘那個人’的字跡……我們一生,都不會忘記?!?p> 有琴軒自己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淺淺地嘎了一口。
慕羽簫欲言又止,恭敬地立在有琴軒的身后。
“師父……”終于,慕羽簫下定決心說什么似的,然而有琴軒卻打斷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道:“知道為什么我一直都沒有出面查案么?”
慕羽簫收回了那些想要說的話,笑了笑,道:“師父怕麻煩……”
有琴軒哈哈地笑著,轉動著輪椅面對著慕羽簫,道:“還是你最了解師父?!绷季茫纸又f道:“羽簫,你和邑風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名捕了,無論你查到了什么或者沒有查到什么,都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來向我稟報?!?p> 慕羽簫愣了愣,而后咧嘴一笑,道:“你這句話可等了我好多年了!”
有琴軒若有所思地看著慕羽簫,而后問道:“那個跟你一起查案的白衣公子……你覺得他如何?”
慕羽簫思量一番后答道:“第一,他絕對不簡單。看起來越是簡單的人其實偽裝得越是完美,況且,羽簫很少看到師父能夠對一個陌生人有這樣高的關注,從第一天開始就隱隱約約感覺到師父心里一直都注意著他。更何況,相信師父也已經(jīng)聞到了,他身上紫骨圣香的味道。第二……”慕羽簫有些猶豫,而后道:“第二,羽簫總覺得他給羽簫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羽簫的感覺從來沒有錯??墒蔷褪怯洸黄饋碓?jīng)在什么地方遇到過一個男子有如此的風華……如果曾經(jīng)遇到過,怎么可能會忘記……”
有琴軒微笑著,卻不言不語,而后又轉過了身去倒了點茶水,淡淡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時間,也已經(jīng)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