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兩個小時,到了片鋼筋混凝土澆灌的森林里!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年輕人看到這些總是會激動,然而這一切被旁人看在眼里,他們感覺我就像一個土包子一樣,可事實是:我就是。以前看到過一部叫做《山炮進城》的電影,我想,這大概就是我現(xiàn)在的樣子吧!土鱉一個,而且還自我感覺良好。我笑了,以前總嘲笑那些沒錢去旅游的人沒有看到過大世界,可我何嘗又不是呢?
“大哥”說著一口流利的YN普通話,他先帶我去吃飯,一個不起眼的車站小飯館,一頓快餐面要20元,“大哥”默不作聲,給了錢,吃了面,一點味道都沒有的面那天我吃的很香。我都忘記了我到底是幾嘴把它吃完的!反正很快!
坐上出租車,20分鐘都沒有就到了他的“家”,30平米的一間屋子,干凈整潔,干凈到只有兩張床和一臺筆記本,其他的我都沒看到什么!坐下來稍事休息,他開始跟我說話了,從我認(rèn)識他以來他第一次跟我說了這么多話!他說:“年輕人,這么小,不讀書,以后能干嘛,去掏糞,現(xiàn)在城市里面連掏糞都不需要人了……”我忘記了他那時候到底說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最后他說了:“去找房東在租一間房,租金我先借給你,等下個月發(fā)了工資還我!”我沒有做聲,我知道只要現(xiàn)在不管是誰,我只要惹他們生氣,我自己可能就搭進去了,他給了我500塊錢,讓我拿著我的身份證去一樓問問房東能不能給我找間房。
我不會說YN普通話,我用不太流利的在學(xué)校學(xué)得的普通話去跟他們交流,沒想到還真好使?!按蟾纭卑阉洳囟嗄甑男∶汉偷叵o了我一床,我原本以為這樣蓋不暖和,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錯了,GD的天氣可不是說說玩的,我第一個晚上睡覺的時候開始是用毛毯蓋住的,后來不知怎么的,半夜被熱醒,發(fā)現(xiàn)毛毯早已不見了!我嬌小的身上一絲不掛,就這樣露在外面涼快,可它還是熱的不行!都流汗了!哈哈!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它那時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我打開門就直奔他那去了,我想要給“大哥”要一點洗頭的東西,那時我已經(jīng)不顧及什么低三下四了!我埋著頭,帶著出了兩天汗的油頭去找他,他領(lǐng)了一瓶給我,還外送了一個香皂,我匆匆忙忙的跑回我的“宿舍”在我關(guān)門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誰啊”“我兄弟”原來他不讓我跟他住一起是有原因的!可我怎么還不知道這些,貌似我爸爸他們也都還不知道。他跟家里人說他在外面過得很好,豐衣足食的,我也發(fā)現(xiàn)了,過得真的好!
我穿著我的小象鼻內(nèi)褲沖進衛(wèi)生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水龍頭,然后“啊”的一聲,爽,那種感覺無法形容,在這暴躁的天氣下,我不知道那天大腦里都在想什么,反正就有一種放空自己的感覺,我靠在墻上,面朝花灑好好的沖了一個涼水澡,我想這就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了吧!這個澡我洗了30分鐘,不長不短,剛剛好。
我拿著洗發(fā)露回去還給他的時候,他打開門,我看到了那個躺在他床上滿臉幸福洋溢笑容的女人,我不敢再去看,我只知道雖然不是小孩子了,但還是非禮勿視。他將門輕輕地關(guān)上,他就像身體被掏空一樣,輕輕地!我第一次看到這樣一個強勢的大男人也會有這樣“柔情似水”的一面,我忍不住笑了,雖然笑的很小聲,甚至是無聲,但我還是笑了。
午飯草草了事,他說帶我去逛逛,順便問一下我工作的事情,我跟著去了,我走在后面,看著前面走著的小兩口,心里還真不是滋味兒,但回頭說來,這也給了我一個機會去好好大量一下這個我沒見過面的“大嫂”。我的第一反應(yīng),她不高,微胖,長得也還可以,關(guān)鍵是他是哪里人,至如今我都還沒聽他們提起過。
她總是習(xí)慣穿著一雙黑色的高跟涼鞋,看起來24.5歲的樣子吧,頭發(fā)齊肩,他喜歡摸著我蹭亮的腦門說:“這孩子,咋這么不乖呢?”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大哥”好像叫她什么“珊珊”。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人該不會是個***名字都取得這么文藝!可轉(zhuǎn)念一想,怎么可能,我“大哥”可是“正經(jīng)人”。
我們來到一個小工廠,工廠里面亮堂堂的,數(shù)百盞燈,幾千個人,擠在一起“工作”,我看到這些,差點嚇尿了。沒想到我將要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工作,想想真后悔和他來!他把我領(lǐng)到了一個胖子面前,“大哥”說,這是主任,先叫聲好。我隨他說的,叫了一聲:主任好!怎么聽著怪別扭,一起我都是叫老師好的!第一次改口還真有點不習(xí)慣!大哥將我的省份證復(fù)印件交給了主任,主任大量了我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最后說了一句:看著不像25歲的人啊,這伙子至少得有30歲了吧!那時候我真想罵出來,勞資才16歲,什么眼神,簡直就是不長眼睛的!靠!我那時候還留著長劉海照的一張身份證,加上那段時間中考,老師壓的緊,壓出了不少白頭發(fā),所以搞得老了不少,現(xiàn)在呵呵!更老,因為這些事情的繁瑣,把我弄得都快瘋了,看上去更老。
“珊珊”去逛回來了,買了一大包吃的,他看了看我瘦小的樣子,外加那幾天我穿一件條紋短袖T桖,在她眼里就是個發(fā)育不良的小孩子,她一個勁兒得往我懷里塞零食,讓我趕緊吃。吃完了再去買!她把我?guī)У搅艘黄〔萜荷献讼聛?,開始了這一頓盛宴?!按蟾纭边€在幫我辦那些復(fù)雜的手續(xù)。我和她并無交集,而且我連她叫什么,哪里人都不知道,我草草的吃了一點,她看著我,以為東西不和我的胃口,于是又跑進隔壁老王家的超市里面買了一些,但貌似沒有付錢,我想要提醒她,可她說:“沒事,都是熟人?!蔽也欢裁匆馑?,只知道她拿來的東西都不怎么好吃!
一兩天了!終于等到了我可以上班的消息,大哥告訴我,只要在上班的時候不要亂來就行了!剩下的自己處理!我連忙點頭說好!于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自給自足的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