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難道說你學道還真學到了本事，能看人吉兇？”老人有些驚奇。
方元感受到老人生機有些不旺盛，怕是壽元將近，有天人五衰的征兆，只怕夜里時機一到，在老人離開床的時候會被拘走魂魄，這是老人壽元將近時的征兆。
“二奶奶，今天夜色全黑到明天天不全亮的時候，一定要在床上呆著，不要下床?！狈皆嵝牙先恕?p> 這樣或許能延續(xù)二奶奶些時日。
老人有些奇怪的望了方元一眼，就離開了。
方元將院中打掃了一番，有些樹上落下的葉子，幾乎布滿了整個院子，隨著風，還有些發(fā)黃的樹葉飄飄然落下來。
將院落打掃完之后，方元看天色有些暗了，而且經(jīng)過長途的跋涉，有些累了，收拾了一下，去到自己的房間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方元就扛著鐵鍬，朝著他們家的祖墳去了，老人都說女人是不能入祖墳的，但是方元不管這些，他想將母親和父親葬在一塊。
不過走在路上的方元看到了方恒，有些驚訝。
“我請了幾天假，回來看看你。”方恒說著，并沒有表情，他也知道方元的母親去世，“你等我一下?！?p> 方恒說完轉(zhuǎn)身將隨手拿的東西放進了自己家中，方元聽到方恒家中的長輩的聲音。
“你拿鐵鍬干嘛？”方恒的母親見他拿著鐵鍬就要出門。
“你別管，我有事?！?p> 方恒的父親看見門外的方元：“跟你說了，離那小子遠點，你就是不聽?！?p> “我這不好好的嗎！什么災(zāi)星、霉運什么的，都是你們瞎想的。”方恒說完拿著鐵鍬跟向了方元。
“走?！狈胶憧觳阶叩椒皆砬罢f著。
二人來到方元家的祖墳，等方元找出父親的墳后，開始在旁邊挖。
“訂棺材了嗎？”方恒右腳踩了下鐵鍬，雙手使勁，將土丟在坑外。
“我不準備買棺材，也不準備操辦。”
白事是方元老家的傳統(tǒng)，每個去世的人都要辦，但是方元家的情況有些特殊，家里就剩下了他自己，所以方元也是不準備操辦，而且恐怕操辦了，也來不了多少人。
“好吧?！狈胶阏f了一聲，畢竟現(xiàn)在這個家只能是方元做主了，“你回來村里，覺得有什么異常沒有?！?p> “異常？”方元有些疑惑，停下了手中的鐵鍬，他來到村里除了二奶奶可是一個人都沒有見到，怎么會發(fā)現(xiàn)異常。
方恒見方元疑惑，看出恐怕是方元不知道：“僅僅這一年，村里病倒的人已經(jīng)很多，而且有些家里有錢的人已經(jīng)舉家搬到了縣城里?！?p> “為什么？”此刻方元疑惑，心想總不是因為自己吧，難道這事還要怪到自己的頭上嗎？
“村東的小河，你注意到了嗎？”
“嗯，昨天下車的時候，看到那河里水，渾了不少，比咱們小時候渾濁多了，現(xiàn)在恐怕是不能下水游泳了?！狈皆叵肫鹆俗蛱靹偟叫『舆叺那闆r。
“不止，還有陣陣的惡臭，可能你沒有聞見，你也知道咱們村里都是吃的地下水?！?p> “你是說，村里的人生病跟那河里的水有關(guān)。”方元看向方恒。
“八九不離十，什么時候取一些水樣，拿去化驗一下看看，究竟那水是不是罪魁禍首?！?p> “水是那工廠污染的？”方元想起了那天在村南面的工廠。
“應(yīng)該是?！?p> “你說會不會跟我媽的死有關(guān)?！狈皆蝗幌氲搅诉@個問題。
方恒聽方元一說，也是一驚，仔細想想，確實有這個可能：“有可能?！?p> 方元聽方恒說完之后，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鏟著土。
“好了，就這么大吧?！狈皆戳丝粗螅疽夥胶悴灰谕诹?，本來埋一個骨灰盒就不需要那么大的坑，只是要挖的深一些。
方恒聽完也是停手。
“走，回去吧。”二人各自回家。
方元回家將母親的骨灰盒拿出，捧著走向了那剛剛挖好的墳地，將骨灰盒緩緩的放進去，隨著方元的掩埋，在骨灰盒消失的那一瞬間，兩行眼淚從方元的雙眼中流出，止不住。
終于忍不住，方元大哭，但是沒有嚎啕，哭著將泥土掩埋完畢之后，對著母親的墳?zāi)箍牧巳齻€頭，轉(zhuǎn)身離開，任憑那鐵鍬在旁邊插著，也沒有撿回。
回到家中由于傷心過度，方元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方元被吵醒，有人進了家門。
出屋一看，原來是村長方金領(lǐng)著，幾個方元叔叔大爺輩的人進來。
幾個人見方元從屋里出來，村長方金首先發(fā)問：“你怎么還沒走，不是已經(jīng)把你媽埋了嗎？”方金有些厭惡的看著方元，口氣是在責怪方元不該在村里停留太久。
“這是我家，我為什么要走？”方元反問。
“你克死了你爹，現(xiàn)在又克死了你媽，難道你要克死村里的所有人，你才要走嗎？”一個長輩質(zhì)問方元。
方元不屑：“真是愚昧，村里人的病怎么會跟我有關(guān)，我都這么多年沒有長期在家里住過了。”
“怎么跟你沒關(guān)，自從你出生之后，哪里有過好事，你爹死了，村里的人病了，現(xiàn)在你又克死了你媽?！?p> 方元此時不想說話，越描越黑，跟這幫人根本是解釋不通的。
“你趕緊走吧，去禍害別人吧，村里真是經(jīng)不起一點的折騰了，就剩些老弱，還想養(yǎng)個老呢?！狈浇鹫f話已經(jīng)有些哀求的意思。
“明天我會走的。”方元伸手示意幾人可以走了。
“趕緊滾。”一位長輩說出了狠話，令方元微微皺眉，這哪有當長輩的樣子。
不耐煩的擺手，方元示意幾人快點離開，長輩沒有長輩的樣子，就別怪晚輩不客氣。
村長方金為首的幾位長輩，冷眼看了下方元，在方金的示意下，離開了方元家的院子。
最終還是等來了這一天啊，小時候那些長輩們異樣的眼光今天終于是化作了行動，因為方元家已經(jīng)是沒有了別人，若是說以前他們還怕方元的母親鬧，但是從今天開始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顧慮。
對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方元也是無可奈何，只是因為小時候的種種霉運，這些人就能聯(lián)想到是方元惹來的災(zāi)禍，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