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丹陽還沒有頭緒,卻突然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
有人。
她警惕地站起來,做出防備的姿態(tài)。
這么荒的地方居然有人,這不是尋常的事情。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舞丹陽的存在,所以一直沒有動。
對方不動,舞丹陽也不動。
風(fēng)聲、草聲、呼吸聲。
一,二,三。
白虎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屏住呼吸的。
雖然她知道,但是白虎隱的呼吸就暴露了她的位置??伤膊粫⑦@個大寶貝給推出去。
舞丹陽覺得,應(yīng)該教白虎隱怎么控制呼吸了。這對于以后她們并肩作戰(zhàn)來說,十分重要!
哎,妹妹哎,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眼下吧好嗎……
好吧,舞丹陽仔細(xì)辨別著。
對方明顯是個高手,與她一樣會控制呼吸。
但是……雖然輕微,她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滯重。
舞丹陽一邊辨別著方向,一邊腦子轉(zhuǎn)得飛快。
這說明……對方受傷了!
受傷好??!
西北方向。
舞丹陽凝氣在掌,決定先發(fā)制人。
就在她抬腳往出走的時候,西北方一顆樹后面走出一個人來,幾乎與她是同時走出來的。
舞丹陽原本握緊的拳頭驚得忍不住松開了。
亮銀色的面具覆蓋住他的上半張臉,眼神清冷,嘴唇?jīng)霰∮稚n白。他直著身子站在那里,盡管可以看出他很虛弱,但是他卻沒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只是那么站著,對什么都無所謂一樣。
“師父……”舞丹陽心中驚跳,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么可能,師父怎么可能在這個地方出現(xiàn)?
那人沉默地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舞丹陽忍不住向前走,走了兩步的時候,那人抬起手,向她身后指去。
舞丹陽一驚,連忙回頭,以為后面會有什么東西。
可是,什么都沒有。
她再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對方還在指著那個方向,心中頗覺得疑惑。
她正準(zhǔn)備開口詢問,對方突然彎下腰,口中溢出黑色的液體,像是終于忍耐不住了。
舞丹陽一驚,抬腳準(zhǔn)備靠近。
那人卻伸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不讓她過去。
舞丹陽停下腳步,心里不斷重復(fù)著:冷靜。
冷靜。
她把身上能找到的有關(guān)療傷的丹藥和用具都翻了出來,她雖然沒有帶傳訊符,但是這些東西卻是帶了一些。
她把東西都放在面前的地上,末了,想了想,知道受傷了,特別是受了重傷的人都會或多或少怕冷,便又把外袍脫了下來,也放到了地上。
她多么慶幸今天沒有穿太清宗制式的道服,而是穿了平日的常服,里一層外一層的。她覺得真是太幸運(yùn)了。她決定以后聽師父的,非正式場合少穿宗制道服!
這些事情做完,舞丹陽抱拳屈膝,做了一個在殺手堂拜見師父時的姿勢,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一個字也沒有說。
她的師父話少又冷漠,她的性子大半都是跟她師父學(xué)的。
雖然她不能完全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她師父,但是,如果是,她一定要救。
她不能賭不是。
她都可以換一個身體到了這個地方,而這個身體的前主接受了她原本的身體。這樣的事情都可以發(fā)生,師父出現(xiàn)在這里又為什么不能發(fā)生呢?
她不能確定,但也不能視而不見,見死不救。
他不希望她靠近,給他指了個方向叫她走,那她就走。
希望他能夠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
若是師父,一定會來找她的。
一定會。
舞丹陽的心跳漸漸慢下來。
她腦子里全是剛才那個男人的身形、樣子、姿態(tài)。
像,太像了。
只是,他嘴巴里面流出來的是什么,怎么那么黑,烏黑烏黑的。若是鮮血的話,那他一定中了毒了。
可是不對啊。師父既然讓她從小就泡藥浴,把她的身體整成了百毒不侵,沒道理不給自己也整成這樣???雖然師父從來沒提過這個,可是,她也從沒見過師父中毒?。?p> 什么情況……
舞丹陽一路走,一直走,直到走得沒有路了,才發(fā)現(xiàn)完了,她還是回不去?。?p> 她舉目四望,只能選擇接受現(xiàn)實。
哎。
舞丹陽隨意坐下來,白虎隱趕緊“嗷嗷”叫喚著坐到她身邊。
“你說他是不是我?guī)煾??”她忍不住問白虎?p> “嗷嗷。”白虎叫喚兩聲。
“不是?”
“嗷嗷?!?p> ……
好吧,也不能指望它知道啥。
舞丹陽往后一倒,躺在草叢里,等人找到她。
今天受的驚嚇實在太多了。這一天過得也實在是太坑了。
舞丹陽躺了沒多會兒就開始犯困。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覺得天空越來越黑,而且慢慢地怎么變成了一條線似的……然后,她就真的睡著了。
白虎隱左右看了看,輕手輕腳地趴在她肚皮上,不一會兒也從鼻子里發(fā)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個人輕輕地靠近舞丹陽。
他手中拿著一個像是銅制的圓盤,圓盤只有巴掌大,上面交錯縱橫著無數(shù)的線條,似乎沒有什么規(guī)律,它的邊緣處還有一個很整齊的缺口。
他將圓盤緩緩地靠近舞丹陽,然后口中念念有詞。
他的披風(fēng)突然無風(fēng)自揚(yáng)起來,與此同時,舞丹陽丹田處由內(nèi)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他拿開圓盤,沒有被面具遮住的嘴唇輕輕扯了一下,然后他站起身,緩慢而慎重的將圓盤收好,轉(zhuǎn)身離開。
明顯他離開的步伐比來時要穩(wěn)得多。
蕭衍找到舞丹陽的時候,她正躺在地上睡得很沉。她衣服的外袍沒了,穿著的這件被小白虎扒拉得有些凌亂,白虎就整個身子趴在她肚皮上,腦袋靠在她胸前睡得正舒服,似乎還曾有口水流出來,讓她衣服上有一小塊深色的水漬。
倒是難得看到她這樣睡得毫不設(shè)防的樣子啊。
蕭衍沒有立刻叫她起來,卻是站在一旁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會兒。
唔,頭發(fā)都散開了,這樣是睡得舒服些。
臉還挺白的,明明長得不難看,干嘛每天都冷著臉。笑一個會死???
看得差不多了,蕭衍開始喊人。
“丹陽師妹。”
可是,舞丹陽沒有醒。
睡得這么沉?
蕭衍挑了下眉,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醒。
蕭衍皺眉,蹲下身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動。
他去拍小白虎。
也沒動。
蕭衍一驚,趕緊伸手查探。
沒什么不對,無論是體溫、呼吸還是其他什么。
可是……
“丹陽師妹!”
就是醒不了!
到底是怎么了……
小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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