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岳飛拜父
周同上好弓后,說道“罷了,時間已近晌午,上午這文課先這樣吧,先給你們看看弓箭之術(shù)吧?!?p> 三個熊孩子一聽可以不坐著上課了,都呼嘯一聲,沖了出來,這才一出來,就看到三個員外在旁邊瞪著三人,三個熊孩子連忙低著頭,站成一排,不敢看著三個員外。
“哈哈,三位賢弟莫要如此,三位賢侄都是聰明伶俐,雖然頑皮,卻都是璞玉啊?!敝芡弥叱鰜碚f道,岳飛不知道什么時候捧著羽箭跟在一旁,連姜德都沒注意到。
三個員外互相看了看,一起嘆了口氣,對周同施了一禮,表示感謝,王明瞪了王貴一眼,對周同說道“讓老相公費(fèi)心了?!?p> 周同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對了,時近晌午了,還麻煩三位賢弟準(zhǔn)備些吃食送到后面練武場來?!?p> 王明連忙說道“這是自然,已經(jīng)讓人準(zhǔn)備了。”
眾人來到了書院后面,這里是一片無人的草地,草地上早已準(zhǔn)備了很多練武的用具,梅花樁,木人樁,石鎖,石墩,應(yīng)有盡有,也可以看出三個員外為了三個熊孩子,確實(shí)花費(fèi)了不少心血。
周同拿起岳飛捧著的箭筒說道“去,擺上靶子,擺的遠(yuǎn)一些?!?p> 岳飛立刻跑去捧起一個草靶,想了想后擺到了五十步,心想,這里已經(jīng)夠遠(yuǎn)了。
古代的一步和后世的一步其實(shí)是有區(qū)別的,古代的一步其實(shí)是后世意義的兩步,后世的一步在古代是叫一跬,所以古代的一步大概有一米三到一米四左右,這五十步就有快70米,這其實(shí)已對于射箭已經(jīng)是極遠(yuǎn)的距離了,不是優(yōu)秀的弓箭手,很難在這樣的距離射中目標(biāo)。
周同看著岳飛跑回來,哈哈大笑道“如此怎夠?再遠(yuǎn)一些!”
岳飛還沒歇一口氣,又連忙回去繼續(xù)擺靶子,這一次他跑到了六十步,覺得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
周同待岳飛回來,搖搖頭說道“不夠不夠,再擺!”
幾個小的對這樣的距離射箭沒概念,王明等人可是明白的,連忙說道“夠了,夠了,足夠遠(yuǎn)了!”
岳飛看了一眼周同,見周同沒有說話,便又跑去擺靶子,這一次,他擺到了八十步,這已經(jīng)超過了后世的一百米了,而在后世的奧運(yùn)會上的弓箭比賽,最遠(yuǎn)也不過是90米。
岳飛再一次的跑回來,周同呵呵的搖搖頭說道“擺上一百二十步!”
“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姜德也感到不可思議了,一百二十步,那就是一百五六十米了,等岳飛回來,周同對幾人說道“看仔細(xì)了!”
說著,周同拿起四只箭,手快如風(fēng),箭閃如電,居然是連珠箭!
一百五六十米,大家卻也看得出這四箭全部射在了箭靶上,但也看的出來,并沒有射中到紅心之中。
“好!!”三個員外大聲叫好到,而五小卻有些失望,湯懷哼道“我還以為會全部命中紅心呢?!?p> 岳飛也有些失望,但還是說道“湯小郎,這畢竟有一百二十步了,還是連珠箭,如果是一個人站在哪里,早就被射死了?!?p> 姜德也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沒錯,這么遠(yuǎn)的距離,能射中就很不錯了,何況是四連珠了。”
周同微笑的摸了摸胡子說道“岳飛,你去把那箭靶再扛過來?!?p> 岳飛也不抱怨,立刻一路小跑把箭靶抱了過來,眾人湊上前看,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四箭居然正在靶子的四個角上,每只箭的距離幾乎都一模一樣,呈現(xiàn)出一個菱形。
“老相公好箭術(shù)??!”張達(dá)拍手叫道“老相公以短打槍法聞名于世,沒想到這箭法也如此精通。”
周同笑道“你難道忘記了那西夏國王是如何伏誅的了?當(dāng)初也是有些過遠(yuǎn)了,他也有些本領(lǐng),否則必然不會逃回去。”
姜德的眉頭一皺,走上前,把箭靶放在地上,用手壓在箭上比劃了一下,驚訝的說道“居然一樣深淺?”
周同看了一眼姜德說道“射箭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連射四箭這是上古傳下來的禮儀,難在手勁不均,但有一點(diǎn)凹凸便不可服眾?!?p> 三個熊孩子這才心服口服,知道這老頭真的很有本事。
周同看向幾人說道“自古以來,凡是名將大都精通射藝,即使是孔老夫子,也是個箭手,你們不可輕怠了?!?p> 五小連忙應(yīng)了下來。
王貴又說道“先生,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選射箭呢?”
周同摸了摸胡子說道“還早,還早,你們現(xiàn)在身體都沒長開,不是學(xué)射箭的最好時候,先把身體鍛煉起來,日后學(xué)起來自然也會事半功倍的。”
這時,幾個村民也送來了吃食,周同和三個員外一席,五小自己一席吃了起來。
宋代此時由于民間逐漸富裕,一日三餐已經(jīng)極為普遍了。王明一邊吃一邊問道“周老相公,這習(xí)文練武之事還需要我們幫什么忙嗎?”
周同思考了一會后,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還的確有一事,你們可聽說過窮文富武這樣一句話?”
三人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聽過。
周同繼續(xù)說道“無論是騎馬射箭還是舞刀弄槍,都是極為消耗體力的,而且孩子身體小,也較為柔弱,但卻恢復(fù)力好,很多暗傷一時看不出來,如果不時刻調(diào)理,一旦年紀(jì)大了,必然是傷痛纏身的,所以這一來,這五個孩兒的伙食必須要好,二來,我需要不少的草藥,時刻為他們進(jìn)行調(diào)理?!?p> 張達(dá)立刻說道“這是當(dāng)然的了,就是餓到我們兄弟三人,也不會餓了這群小的!”
湯文仲問道“這伙食好說,但草藥需要些什么呢?”
周同嘆道“這就問到地方了,這草藥要的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啊,錢財也必然會花費(fèi)不少的?!?p> 王明眉頭微皺,王貴本就是自己的兒子,姜德來歷不凡,自己承擔(dān)了就是,但岳飛的那份誰來承擔(dān)?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他們兄弟三人可以好這么多年可不僅僅是因?yàn)橐鈿庀嗤栋?,王明便說道“張、湯二位賢侄的錢由二位賢弟出了,我家犬子和姜小郎君、岳飛的草藥伙食就由我來負(fù)責(zé)吧?!?p> 周同回過頭看著說說笑笑的五個少年說道“不用,老夫膝下無子,錢財之物留在身邊也沒什么用,我看那岳飛雖然年少,但卻頗為知禮,不知道這孩子的秉性如何?。俊?p> 王明立刻伸出大拇指夸獎道“這岳飛孩兒的秉性真的是沒什么可以挑剔的了,他家中是逃難來這里的,剛來的時候只有一母,后來其父得知消息,在他兩三歲的時候趕來團(tuán)聚,卻沒想壞了身子,經(jīng)常躺在床上,他從小就幫他母親一起討生活,他母親也是極為能干的,再加上我偶爾送些吃食,也能維持的住。
此子從去年開始就被他母親教導(dǎo)學(xué)文習(xí)字,以沙做紙,以木為筆,勤學(xué)苦練,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那三個孽畜雖然有先生教導(dǎo),卻還比不上岳飛的學(xué)識呢!”
周同看向岳飛,更加充滿了好感,心中一動說道“岳飛,你過來。”
岳飛連忙起身,走了過來,恭敬的施禮說道“先生,喚我何事?”
周同招招手,讓岳飛更靠近了一點(diǎn),然后摸了摸岳飛的身子,嘆道“你母親待你不錯啊,你的身體居然比同齡人還要結(jié)實(shí)一些?!?p> 岳飛點(diǎn)頭說道“我父有恙在身,家中事務(wù)都是我母主持,卻是辛苦,我只希望能早日學(xué)到本領(lǐng),讓母親早日休息?!?p> 周同摸了摸胡子,想了想,對岳飛說道“我聽王員外說你的文采也不錯?”
岳飛低頭說道“都是母親教的好?!?p> 周同看岳飛這樣講孝義,心中更喜,這時姜德也走了過來說道“先生,既然先生膝下無子,岳飛又是個伶俐孩子,不如你收岳飛做義子如何?”
周同心中本就有這想法,只是岳飛的父親還在,不禁有些猶豫了起來。
王明也勸道“這的確是個好想法,岳飛,你意下如何???”
岳飛連忙說道“并非岳飛不知好歹,只是家中父母尚在,又獨(dú)我一人,欲傳骨血,不敢背離?!?p> 周同一看,心中更喜岳飛了,便說道“好好好,你心中至孝,我很喜歡,這樣,我非要你過繼,而是要你螟蛉,既不更名,又不改姓,只要權(quán)時認(rèn)作父子稱呼,以便老夫?qū)⑵缴臼?,盡心傳得一人。后來老漢百年之后,只要你把我這幾根老骨頭掩埋在土,不致暴露,就是完局了?!?p> 姜德笑道“這事情我看岳飛也做不了主,這樣,王貴,你去叫姚氏來這一趟,記得先說一下這事,也讓二老都有個心理準(zhǔn)備?!?p> 王貴哎了一聲,便快步離去了,岳飛連叫一聲也來不及,沒多久,就看到王貴在前,姚氏在后趕了過來。
等到了眾人面前,岳飛迎了上去叫道“娘,孩兒...”
姚氏打了岳飛一下,說道“你這愚兒,莫要說了,王小郎都和為娘、你爹爹說清楚了,哪位是周老相公?”
周同走出來,對姚氏施禮說道“老夫便是周同,請安人到此,別無話說。只因見令郎十分聰俊,老漢意欲螟蛉為子,特請安人到此相商?!?p> 姚氏看著岳飛,眼睛頓時紅了起來說道“此子生下三日后,便發(fā)了大水,家中只此一絲血脈,本以為日后只能土里刨食,沒想到還能學(xué)文習(xí)武,實(shí)在是上天垂憐啊,既然老相公不讓飛兒更名改姓,哪里有不應(yīng)的道理,飛兒,你過來!”
岳飛走了過來,看向姚氏,姚氏說道“對周老相公跪下!”
岳飛看向周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姚氏繼續(xù)說道“從今日起,周老相公便是你的義父,你要待其至孝,如有半點(diǎn)忤逆,我便親手打殺了你這孽畜!”
岳飛哎了一聲,對周同說道“爹爹在上,待孩兒拜見!”說著,便是深深的八拜。
周同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被人叫做爹爹了,心中大喜,等岳飛拜完后,連忙扶岳飛起來說道“好孩兒,好孩兒啊,好,老夫一定傾盡所有,教你一身本領(lǐng),日后如能留名青史,老夫也可以借著沾光了啊?!?p> 王明拍手說道“好哇,好哇,這在日后必然是一段佳話啊,當(dāng)浮一大白!”
張達(dá)眼睛一亮,搓著手走到姜德旁邊說道“姜小郎君,那酒還有沒有???錢我有!三十貫!一分也不少你的!”
周同則揮手說道“這錢哪里能你出,既然是我收義子,自然是老夫出這銀錢!”
姜德其實(shí)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三個員外到底多有錢,更不知道這北宋末年的民間情況,便對岳飛問道“這三十貫?zāi)銈兗乙嵍嗑???p> 岳飛一聽三十貫,只覺得腦袋都漲了起來,算了算說道“由于我們?nèi)掖逵兴?,這里的田地都是良田,我們一畝地可產(chǎn)兩石,可得錢兩貫多,我們種了七八畝地,大概一年糧食收入有十五六貫?!?p> 姜德這才知道,自己那一瓶茅臺,花了岳飛一家兩年的收入呢!
周同摸了摸胡子說道“這糧食的價格這幾年是不斷上漲啊,不比當(dāng)年了,我記得元佑元年,那時的糧食最賤,不過兩百文一石,此時卻已到了兩貫,這才多少時日啊....”
元佑元年,那是宋哲宗剛剛即位的時候,王安石和宋神宗這一對改革君臣的努力并不是完全沒有得到回報的,雖然對西夏的軍事進(jìn)攻失敗了,但在民生上,卻成效不低,大量的整頓冗官加強(qiáng)了行政效率,墾田面積大幅度增加,全國高達(dá)七億畝耕地,這個數(shù)字和后世中國的20億畝地自然不可相提并論,但考慮到此時北宋的面積也不過是280萬平方公里,在和前朝的唐代相比,開元之時的耕地面積也不過6.6億畝,就可以知道宋代這對君臣的改革并不是毫無成績的。
“小子還真的沒想到這三十貫會是這么多,罷了,岳飛也是我的好友,這酒我來出吧?!苯屡牧伺男乜谡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