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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第二十七章 裁縫

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實心熊 4300 2017-05-08 23:35:38

  頭頂狹窄的小窗里透進(jìn)一絲晨光,天漸漸亮了。

  也許是因為奧斯本之前的提醒,佩隆沒有再出現(xiàn),除了牢房外時而經(jīng)過的衛(wèi)兵巡視的腳步聲和走廊里回蕩的痛苦呻吟,這一夜還算平靜。

  索菲婭顯然受了很大的驚嚇,盡管她有著吉普賽人特有的粗獷活躍的性格,但她畢竟是個才12歲的孩子,之前夜里發(fā)生一切對她來說不但可怕,更是如噩夢般糾纏著她,以至整個夜晚都把身子蜷在丁慕的懷里不愿離開。

  可即便這樣夜里還是幾次驚醒,直到快天亮才因為疲憊慢慢睡熟。

  丁慕后背靠在墻角,一條手臂攬著索菲婭,讓她的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因為時間久了半邊身子已經(jīng)有些發(fā)麻。

  他外表看上去很鎮(zhèn)定,可實際上心里卻一點都不平靜。

  短弩突然被發(fā)現(xiàn)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巨大危機(jī),佩隆當(dāng)著他的面試圖侮辱索菲婭更是把他逼得走投無路,在這種近乎徹底的絕望中,他不得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迄今為止他都還不知道究竟代表著什么的喬邇·莫迪洛的身份。

  如果不是因為面臨死亡威脅,丁慕是怎么也不會輕易暴露那個名字的。

  從明白圣賽巴隆修道院院長讓他假冒莫迪洛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可能陷進(jìn)了個很大的麻煩當(dāng)中,之后漁村夜晚的遇襲和導(dǎo)致坤托最后莫名死亡的一連串的遭遇,更讓丁慕知道可能那個如今還被關(guān)在修道院地下室里的莫迪洛絕不是個普通的修道士。

  雖然丁慕還不知道莫迪洛早已經(jīng)在他離開之前的一個夜晚死在了修道院后墻外的海岸邊,可他從種種跡象里可以猜到,有人會處心積慮的把那么個人隱藏在一座偏僻的西西里修道院里,這件事本身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很顯然不論他究竟是誰,有人不希望莫迪洛被別人發(fā)現(xiàn),更重要的是還有人正在尋找他。

  不論是戈麥斯還是阿方索,丁慕之前在講自己的來歷時都很聰明的沒有說出自己來自圣賽巴隆,因為他不知道那些在漁村里襲擊坤托的人是不是一路跟著他到過修道院,如果是那樣,雖然那些人都已經(jīng)被坤托殺掉,可在那之前有可能派人把坤托的行蹤透露給別人,否則他們也不會在阿爾斯真陀再次遇到襲擊,一路行來丁慕看得出坤托顯然是個很謹(jǐn)慎的人,可他卻在和人見面時候遇到暗算,可見他的敵人很清楚他的行蹤。

  那么莫迪洛究竟是誰,如果暴露了這個身份會帶來什么樣的結(jié)果,他又有些什么樣的敵人?

  一連串的種種疑問讓丁慕知道,在沒有弄清莫迪洛身份之前就輕舉妄動的試圖加以利用,那不是魯莽而是愚蠢!

  正因為這樣,丁慕才決定一直以另一個微不足道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莫迪洛這個名字成了他和索菲婭最后活命的機(jī)會,可接下來又會發(fā)生什么,他真的不清楚。

  丁慕知道自己是在孤注一擲,也許事情最后會向他希望的相反方向發(fā)展,如果真要是那樣,就只能說命運狠狠的嘲弄了他一把。

  唯一的好兆頭,是他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奧斯本,一想到那個裁縫在將來會那么讓很多人覺得匪夷所思的飛黃騰達(dá),丁慕腦子里就有個荒唐念頭,似乎奧斯本未來能突然得寵,也許就和自己透露給他的那些事有關(guān)。

  丁慕搖搖頭,盡量讓自己不被這些奇怪想法打擾,接下來不論發(fā)生什么,他都必須小心對付,否則稍有不慎就可能會大難臨頭。

  裁縫會把自己告訴他的事對戈麥斯說嗎,而戈麥斯又會不會派人到圣賽巴隆了解真相?

  丁慕心里飛快的琢磨,如果說除了死掉的坤托之外,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就只有修道院長了。

  院長會不會出賣他?

  很快丁慕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從那封修道院長讓他帶給主教宮信里就可以看出,很顯然院長和坤托是想利用他冒名頂替那個已經(jīng)完全瘋掉的真的莫迪洛,他甚至懷疑如果之前一路順利到了巴勒莫,坤托可能就會對他下手了。

  因為畢竟他不是真的莫迪洛,那兩個人正是為了掩飾莫迪洛變成了個瘋子這件事才搞出了這么個冒名頂替的鬧劇,那么一旦他被確定就是莫迪洛之后,對坤托來說他也就沒用了,相反為了防止被揭穿,殺掉他滅口似乎是最有效的辦法。

  現(xiàn)在想想,坤托的死反而是救了自己一命,丁慕輕輕動了動麻木的肩膀想換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可這好像打擾了索菲婭,女孩的鼻子里發(fā)出不耐煩的哼聲,然后把腦袋用力向丁慕肩窩里揉了揉,又用身子向他懷里用力擠了兩下,這才滿意的繼續(xù)睡去。

  丁慕輕輕低頭吻了下索菲婭的鬢角,又望著緊閉的牢門。

  接下來會有發(fā)生什么,當(dāng)那扇牢門再次打開時,會有什么樣的命運等著自己兩個人?

  就在這時,他隱約聽到了腳步聲。

  那不是衛(wèi)兵漫無目的的散漫步調(diào),而是很直接很干脆的向前走,而腳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顯然是向著這間最靠里的牢房來的。

  丁慕的精神立刻一振,他收回手臂輕拍索菲婭肩頭,同時飛快的握緊藏在一旁的匕首,他從沒打算乖乖的束手被擒。

  “索菲婭聽著,不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拋棄你。“

  丁慕小聲在女孩耳邊說,他不知道這算不算男女之間??菔癄€的誓言,可這個時候他覺得身邊的女孩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為了她他可以不顧一切!

  索菲婭的小嘴緊張的張著,然后忽然攀住丁慕的脖子用力親吻他的嘴唇。

  如果說之前索菲婭的親吻更多的是個孩子的頑皮,現(xiàn)在這透著火熱微露舌尖的擁吻,讓丁慕覺得是來自一個小小的妻子。

  牢門打開,佩隆走了進(jìn)來。

  隊長的眼睛發(fā)紅,混黃的眼眶里溢著血絲,很顯然他也一晚沒睡好。

  “跟我走,”佩隆聲音低沉的說,他的眼睛在緊緊依偎著丁慕的索菲婭身上停了下,然后又說“你們兩個都來,外面有人等著你們?!?p>  丁慕緊張的心略微放松,佩隆沒有露出殘暴的樣子讓他意識到事情并沒有立刻變糟,不過這絲毫不能掉以輕心,更重要的難關(guān)在后面。

  從地牢里出來的瞬間,丁慕有種脫離地獄的輕松,雖然接下來就要面臨更加苦難的考驗,但他還是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了看那個半埋在地下的地牢鐵門,從這里看通向下面的隧道就如同真正的地獄入口。

  “你是在懷念里面的味道嗎?”佩隆不耐煩的推了丁慕一把“如果你運氣好有足夠的時間回味,如果運氣不好很快就能又在里面享受了,所以別耽誤時間快點走?!?p>  “如果我運氣更好點,也許還有機(jī)會看到你在里面享受那種味道?!倍∧接迓〉难劬敛谎陲椀恼f。

  佩隆的臉更加陰沉難看,從丁慕的話里他知道,自己和這個年輕人之間的過節(jié)絕對是沒有余地解不開的那種,現(xiàn)在他只希望這個年輕人的運氣真的不要那么好。

  奧斯本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出現(xiàn)在天井另一邊,他手里捧著幾件嶄新的衣服,脖子上習(xí)慣的掛著皮尺,看到丁慕兩個人,他好像才想起什么來似的立刻改變方向迎了上來。

  “我的朋友你睡得還好嗎?”裁縫遠(yuǎn)遠(yuǎn)打了個招呼,等改為和丁慕并肩走著還故意看看旁邊緊依他身邊的索菲婭“看來尼奧多拉夫人要生氣了,你居然昨天晚上那么冷漠的拒絕了那位夫人,還讓我替你撒謊說是大人要見你?!?p>  丁慕略感愕然的看看奧斯本,看到他微眨的眼睛,丁慕立刻明白了裁縫的意思。

  顯然戈麥斯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頭天晚上被抓緊地牢的事。

  “對不起隊長,接下來讓我?guī)ヒ姶笕税?,”奧斯本向佩隆微微鞠躬“請放心大人已經(jīng)知道了他利用大人名義欺騙尼奧多拉夫人的事,所以我就是來帶他去向大人賠罪的?!?p>  佩隆臉色難看的盯著奧斯本,他從心里看不起這個地位下賤的裁縫,而且他相信整個西西里王宮只要有些身份的貴族都從心里厭惡這個人,可他偏偏是戈麥斯的親信,這讓很多人在厭惡之余,又只能想盡辦法討好他。

  “那你最好盯住他,別讓他再惹禍了?!迸迓」室庵刂氐恼f,然后轉(zhuǎn)身用力甩動鑲嵌金邊的綠色絲絨短斗篷大步而去。

  “好好聽著不許說話,”佩隆一走遠(yuǎn)裁縫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故意放慢腳步迅速說到“你的那些事我已經(jīng)告訴大人了,你知道我說的都是哪些。所以等會見了大人你只要老實承認(rèn)就可以,剩下的我也會去查清楚。”說到這奧斯本壓低聲音狠狠的說“聽著如果你騙了我,我不會放過你,你也不可能跑得掉,因為很快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p>  丁慕一愣,他隱約猜到了什么。

  “你居然真的說動了宮相?“雖然對奧斯本影響戈麥斯的能力并不懷疑,可現(xiàn)在見他居然能對戈麥斯的決定影響到這種程度,丁慕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人將來能成為西班牙宮廷里炙手可熱的人物,的確不是巧合。

  “所以你現(xiàn)在只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大人的那些疑問就可以?!?p>  丁慕再次站在了戈麥斯面前,他發(fā)現(xiàn)一夜之間宮相的神色似乎變得更糟了些,或者昨天晚上注定很多人都沒能睡好。

  “阿方索是嗎?”戈麥斯面前擺著那柄惹禍的短弩,他的手指在弩柄上不住敲擊,眼中陰沉不定“你知道這個指控有多可怕嗎,阿方索是卡斯蒂利亞的高級神職人員?!?p>  “您的夫人是卡斯蒂利亞的大貴族?!闭跒閷m相量尺寸的裁縫不以為然的嘟囔了句。

  “閉嘴,”戈麥斯憤怒的對奧斯本揮了揮拳“如果不是你做的衣服讓我滿意,我早就把你發(fā)配到采石場去做苦工了?!?p>  裁縫似乎對宮相的咒罵并不以為意,他依舊拿著皮尺在宮相的身上量來量去。

  “我聽說你昨天為了那個波西米亞女人和佩隆作對來著,”宮相伸手扳著丁慕的下巴來回看了看他臉上的傷“佩隆是個很可怕的人,我想他現(xiàn)在一定在琢磨怎么折磨你呢。”

  “我不在乎,他要動索菲婭,我就和他拼命?!倍∧焦室獯舐曊f。

  “看看奧斯本,這就是愛情,”戈麥斯向裁縫諷刺的撇撇嘴“你認(rèn)為他值得信任嗎?”

  “那要看是什么人,”裁縫手里不停忙活著“如果是我說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去死,大概您會把我掛在塔樓上風(fēng)干吧。”

  “哈哈,說的好奧斯本,”戈麥斯哈哈笑著“我可是知道你的,對女人你從來都沒有過真心?!闭f著宮相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認(rèn)真打量著丁慕“你說自己是從一個把你從修道院里帶出來的人那里得到的這柄短弩,這個我會派人去查,那么這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

  “已經(jīng)死了大人,他叫坤托,”丁慕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獨⑺?,修道院長讓我給巴勒莫的主教宮送一封信,不過那封信也丟失了。可這個您可以派人去查,圣賽巴隆修道院的院長大人可以為我作證?!?p>  “一封信,一個叫坤托的人,一次針對我的刺殺,還有阿方索,”宮相開始來回繞著圈子走動,而且圈子越繞越大“你~,就是你,”宮相忽然停住指著丁慕“我要你回到阿方索身邊去繼續(xù)給他當(dāng)差,然后把你從他那里聽到的告訴我。你別想逃跑,我會派人盯著你,至于你那個女人就留下來,等把事情辦好了我會讓她回到你身邊去,如果你敢逃跑或是向阿方索告密,我就把她交給佩隆,你知道他會對她干些什么?!?p>  丁慕面露憤怒,他沒想到這個西西里宮相會這么卑鄙的用索菲婭要挾他,可他又不能不承認(rèn)宮相這次抓住了他的軟肋。

  他不可能放棄索菲婭。

  是濫好人也好,幼稚也罷,他做不到,也舍不得拋棄索菲婭!

  “還要你,”宮相又指著裁縫“這件事是你向我保證的,那么你就給我盯住他,如果他要逃跑你就把他交給佩隆?!?p>  “遵命大人?!眾W斯本不在意的點點頭,然后繼續(xù)忙活他手里的那些針頭線腦。

  “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宮相瞇起眼睛看著丁慕“你已經(jīng)進(jìn)過一次地牢了,如果你不想再進(jìn)去爛在里面,就乖乖的聽話。”

  宮相的話讓丁慕心頭突跳,他向奧斯本望去,迎上的是雙狡獪的眼神。

  之前的猜測得到了印證,裁縫沒有把最關(guān)鍵的事情告訴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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