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兇
隨著后門“吱呀”一聲打開。
“陳兄，你在門口稍等片刻?！?p> “嗯?！标惖篱L不明其意，停步，模糊地回應一聲。
姓孫的向外面一棵大樹走去。
不一會，靠門的那面墻有一個地方突然緩緩移動。
一股濃烈檀香味，從里面飄散出來。
嗯，是了，無痕大哥說的不錯，屋子里真有暗室。
“孫兄，原來，這墻是夾層，開關放在外面大樹腳下？”
“是的?！?p> 二人對語，讓在木板上臥著的桑無痕心里有了兩位捕快之死答案：他們在屋后探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開關，于是把它啟動，然后，又從堂屋走進去，可能里面什么東西令人害怕，或者令人震驚。
于是趕緊扭身奔跑，當跑到大樹旁時，被潛伏在那里的人突然襲擊，看樣子，兇手十有九八是孫姓漢子。他就是專門守護這里的人，若不然，怎如此熟悉。
桑無痕沉住氣，斜著眼看了下去。
“陳兄，請?！?p> 姓孫漢子從后面進來，站在夾層口邊，用手做一個姿勢。
“好。”
兩人身影很快進入墻里，傳出一步一步往下走的腳步聲。
看來，夾層墻與墻之間寬度是由上而下做成的臺階，到底面才是暗室，從腳步聲判斷，應該不會錯。室里到底有什么？
桑無痕輕輕推了推水笙，挪了挪身子。
水笙閃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剛想說話。
“孫兄，這里供奉著蠟像和靈位？”可能室內(nèi)離夾層口很近，里面陳道長有點吃驚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不錯，你仔細瞧瞧，他們是誰？”
“蜀王，張元帥?！?p> 暗室里是叛軍首領大蜀王和張元帥靈位？難怪有人專門看守。桑無痕心里涌現(xiàn)一絲疑惑，他們整體搬遷，為什么沒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搬走？
“對?！?p> 姓孫的話打斷桑無痕遐想，于是靜下心來，聽下去。
但二字出口，室內(nèi)再也沒發(fā)出聲音。
大約三四分鐘后。
傳來“撲通”跪地和磕頭聲音。
“未將陳子雄來遲看望二位主公，請恕罪?！?p> “陳兄，不必自責，小弟真的很希望你我再次領兵揮刀殺敵，血恥二十年前嘉州之恨?！?p> “時至今日，恐怕我沒有孫兄這份豪情?！标惖篱L的話語讓人感覺沒有一點斗志。
“你難道真鐵了心，不想重振旗鼓，東山再起么？”
“東山再起？哈哈，談何容易?！?p> “只要我們跟著“鐵血”教主，何愁大事不成？”
““鐵血”教主？是誰？”
“我不知道，但教主現(xiàn)在正招兵買馬?！?p> 桑無痕聞言一驚，倒吸一口涼氣，在江湖上幾乎沒聽說過有“鐵血”教，想來，應該剛創(chuàng)立，目的就是造反，重現(xiàn)大蜀王當年戰(zhàn)亂。姓孫的一定知道“鐵血”教主是誰，只不過不想講而己。
水笙聽到這里，也明白一點：“無痕大哥，看來是大案。”
“嗯?！彪S即用兩個手指放在自己嘴過，意思：莫說話。
“也就是說，“鐵血”教主正在招集大蜀王和余元帥的部下?！?p> “陳兄思維的確聰明。不過，教主更聰明，他不僅招集我們，而且，會拉攏各地武林人士。”
“可惜，我不能和孫兄你并肩沙場?！?p> “我勸說半天，只因念舊情，陳兄，難道真不能打動你?！毙諏O的語氣之中，透著殺機。
桑無痕感到不妙，身子猛然一弓。
水笙隨即半站姿勢。
“抓么？”
“對，一定要抓住他，不僅是寒之雪的案子，應該包括“鐵血”教主事情。姓孫的，是突破口。”
與此同時。
室內(nèi)傳出沉重的倒地聲。
“孫長天，你，你，好狠毒?！?p> “對不起，不要怪我偷襲，你背叛蜀王，元帥，死在這里，是為了讓你謝罪?！?p> “無痕大哥，不好?！?p> 水笙聽到大叫一聲，音出人動，身形一下飄到夾墻口。
驀地，一點耀眼白光疾速迎面奔來，她頭一偏，一把劍“嗖”地一聲，插在了墻上。
見此，水笙稍提一口氣，腳往臺階下一伸，極快到室內(nèi)。
室內(nèi)情形，讓人一怔。
除了陳道長身子斜臥在地上，竟然沒看見孫長天人影，到哪里去了？
“水笙，人呢?！?p> 緊接下來的桑無痕問道。
水笙向四周一瞟，突然玉足輕飄，到得一墻角，用手一推，墻便像門一樣開了。
這里有扇門？誰人想得到？這是暗室出口。
桑無痕一見，暗暗自責起來。如此重要突破口，讓他在眼皮底下殺人后溜走，真是捕快生涯中最大的失敗，只怪自己沒早一點抓捕。
“無痕大哥，他從這里跑了。”語音一落，準備去追。
“算了?！彼浦顾?，“孫長天對地形極為熟悉，隨便藏身在一個地方，你都不可能知道?！?p> 水笙聞言，停下腳步，看了看門里面情形：一條人工砌成的洞道，可能不長，抬眼望去，便見出口光亮。
她嘆了一口氣：“無痕大哥，早一點動手就好?！?p> 桑無痕苦笑一聲：“誰知道這種結(jié)局?！币馑迹何以趺粗朗依镉幸簧瘸隹诘拈T。
也是，誰能保證辦什么事沒有意外發(fā)生？
”跑就算了，遲早會抓到他的。”水笙一笑。
“嗯，有點可惜，他可是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突破口?！闭f完，彎下腰，仔細看一下陳道長致命傷，發(fā)現(xiàn)跟兩名捕快如出一轍，都是咽喉劃開。
他臉色稍變：自己的推測沒有一點錯，殺捕快兇手的確是孫長天。
想到此，一抬頭，兩名神態(tài)威嚴的蠟像在眼前坐立。給人一種陰森森感覺，膽小的絕對驚心，難怪捕快見室中如此而奔跑了。
不用說，蠟像就是叛軍首領蜀王和余元帥。下面端端正正地擺放著兩塊黑色木板。
桑無痕走近一步，只見整個像身都嵌進墻里，根本搬動不了，若想強迫搬動它們，破損的機率是百分百。這一思索，讓他瞬間知道：為什么全村人寧肯讓孫長天專門看護，也不把蠟像帶走的原因。
“這兩人就是陳道長口中的蜀王和元帥么？”水笙見他專注眼神，問道。
“當然?！?p> 桑無痕知道她什么都不懂，生怕再問下去，因為二十年前蜀王李順造反，他也不是很清楚。
于是，一轉(zhuǎn)身，上了臺階。
“還舍不得走？”臉上充滿笑意。
“看完啦?！?p> “完了?！?p> “現(xiàn)在去哪兒？”
“你記不記得孫長天說過一句話？”
“什么呀？”
“拉攏各地武林人士?！?p> “不懂?！?p> “跟我走，去衡山?！?p> “你是說，“曉風”山莊幫派切磋會？”
“聰明，不傻?！?p> ………
衡山。
回雁，祝融，紫蓋，岳麓，四峰串聯(lián)形成。
終年大樹盤根，枝葉蓋頂，花香翠綠。
回雁峰頂。
更是風清葉柔，四季溫暖如春。
“曉風”山莊。
便座落于此。
遠看輕霧纏繞，如畫似夢。
近瞟院墻若嬌龍，盤踞酣睡。
院內(nèi)，景樹茂密，花艷四射。
房子，樓高色秀，墻筑彩描，石獅仰臥，圓柱擎天，好一派奢華。
可惜，如此氣派，清寧，景秀之莊。
江湖上居然沒有人知道，莊主是誰？
若不是廣發(fā)門派切磋帖，可能，永遠埋沒山頂。
清晨，院里早已人影晃動，開始忙碌。
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叼著煙桿，正在對仆人指指點點。
一個時辰后。
院外，傳來敲門聲。
老者幾步走前，打開。
門外，站著一男二女。
“在下衡山“恒劍”派弟子簡飛，奉家?guī)熤厍皝韰⒓娱T派切磋會?！闭f完，遞過一封信。
“哦，你是第一位客人，請?！崩险呖戳T，很有禮節(jié)地說道。
簡飛等人踏步走進，隨著老者前引，穿過景色迷人的院子，走過如絲盤繞的走廊，來到一間廂房前停下。
老者順手打開。
“簡大俠，在房間稍息片刻，待人到齊，莊主自會與各位見面，商量切磋事宜。”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簡飛和師妹同時“嗯”了一聲。
身子已然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