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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長歌

第十章 行宮

嘆長歌 秦時淺 2032 2019-03-25 17:05:00

  01、跨院

  云妝抬頭瞧了沈瑩玉一眼,嘟囔道:“氣死事小,餓死事大。”說著便起身同沈瑩玉一起離開了。

  接連幾日都是清晨出發(fā),日落而休,浩蕩人馬終于離洛川行宮越來越近了。

  早已經(jīng)坐不住的云妝將簾子撩起小小的空隙,看到了四個大字,雀躍道:“大公主,到洛川行宮了?!?p>  “難得你還認得這幾個字,我倒是沒白費心思?!边B續(xù)的顛簸,沈瑩玉面色蒼白,她瞧著云妝高興的樣子,微微露出笑意來。

  停車,撩簾而出,才踏著木凳落地,聽到不遠處嬌媚的驚呼聲傳來。

  尋聲看去,淑妃依偎在昭仁帝懷中,面泛絲絲微紅,緊接著又后退幾步,低著頭輕聲道:“臣妾失儀了?!?p>  跟過來的容貴妃面露鄙夷,她明明瞧見馬車還未停穩(wěn),淑妃就匆匆下了車,往昭仁帝這里趕,然后再假意絆倒,跌到昭仁帝懷中。

  心雖不悅,面上卻輕笑道:“淑妃妹妹沒摔到吧,本宮瞧你走得挺著急的,可是有什么急事?”

  淑妃依舊含笑望著昭仁帝,嬌聲道:“臣妾向來沒規(guī)矩慣了,想著早些到行宮里休息也是好的,便走得急了?!?p>  瞧著她嬌柔的樣子,昭仁帝露出笑來,對著眾人說道:“難為大家顛簸數(shù)日,趕快進去休息吧?!?p>  從洛川行宮牌匾下經(jīng)過,踏進大門,向里走便是明政殿。

  繞過明政殿,途徑仆役十三所,再向前走,是與明政殿前后相望的明德殿,明德殿兩側分別是東西跨院,那是后妃們的居所。

  按照規(guī)矩,陸蘅身為皇后自然是入住明德殿,其他妃嬪分別按照名冊均勻地分居在東西跨院中。

  明德殿的后院是回形院落,沈瑩玉便被安排在了后院的東長廊第三間屋子。

  長廊下盛放的花兒形態(tài)各異,散發(fā)著陣陣芳香,推開門,竹子制的用具擺件顯得格外清幽。

  這般清幽,沈瑩玉最是喜歡了。

  想必,江景微也會很喜歡。

  望著與宮內金碧輝煌不同的清幽淡雅,沈瑩玉覺得困意襲來,幾步行至竹榻上,側臥輕酣。

  才合上雙眸,她便囑咐道:“我有些累了,想睡會兒,若是無事不要讓人進來打擾?!?p>  云妝自是識趣,輕手輕腳地退出去將門輕合,轉過身卻看到守在門外的秀彩,自是不想理她,也確實沒去理她。

  倒是忙著收拾行裝的酌兒見到秀彩后,閃過一絲厭惡,左右四下里無外人,便陰陽怪氣道:“呦,秀彩姑娘好會躲懶,哪涼快在哪待著?!?p>  往年去行宮,都是她和福玉以及阿滿同大公主坐一輛馬車,可如今卻變了樣子,她自然是氣悶。

  秀彩哪里是肯忍之人,正想著回嘴,又想到酌兒欺負她的手段,便也忍了。

  只待著哪日飛黃騰達了,叫酌兒知道她的厲害。

  也是懶得與秀彩糾纏,酌兒冷哼一聲,囑咐了幾句,便拉著阿滿一起收拾行裝去了。

  淑妃入住東所后,還來不及收拾物件,昭仁帝便來了。

  瞧著四五個大木箱子敞著,將屋子內占得滿滿的,淑妃只好命小太監(jiān)把箱子搬到庫房,騰出來地方讓昭仁帝落座。

  原本只是小坐的昭仁帝見淑妃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少得可憐,便叫張恩生去仆役十三所調些人來,供淑妃驅使,而自己則與其閑談起來。

  “皇上,二公主本想著同來,卻又想著陪伴太后,便不來了。”

  原本昭仁帝的名單里就未帶沈麗心,但是許多不在名單的人都紛紛請旨前來,沈麗心卻并沒有眼巴巴地去請旨,反而以陪太后之名留下了。

  此事昭仁帝早有耳聞,卻也沒有理會,再聽淑妃提及,倒是有些感觸。

  “不過是個孩子,何必在太后身邊拘著,不如接到行宮來?!?p>  “皇上,留在太后身邊可不是臣妾的主意,是二公主的孝心,臣妾哪里敢將她從太后身邊接來?!笔珏谡讶实凵韨揉凉种?。

  昭仁帝把玩著扇子,輕笑了幾聲后,說道:“偏你謹慎,等張恩生回來了,朕命他找?guī)讉€得力的人把麗心接來,讓你們母女團圓?!?p>  聞言,淑妃低垂著頭,溫聲說道:“如此便謝皇上厚愛了。”

  見她如此,昭仁帝也是高興,擺手道:“無妨?!?p>  原本淑妃也是不得寵的,不過是得了個賢良的名,整日在后宮當個和稀泥的和事佬,誰也不得罪的主兒罷了。

  誰曾想,一朝動些小心機,也能勾起昭仁帝的點點情絲。

  其實說來說去,她只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沈麗心能來洛川行宮而已。

  盛夏暑氣重,她哪舍得讓自己的女兒留在熱浪滾滾的長歌城里?若是都不來,便也罷了,既然都來了,那她的女兒為何要留下?

  正輕笑間,淑妃恍惚瞧見門口閃過的人影,便看向昭仁帝,輕聲說道:“皇上,得您厚待,臣妾自是感激不盡,只是皇上在這里停留許久,臣妾怕別人說閑話。”

  “是朕在你這坐坐,他們誰敢胡言亂語?!闭讶实壅f話間,見淑妃低頭不語,又道,“也罷,朕先回明政殿,你若有空,也到朕那里坐坐?!?p>  說著昭仁帝輕咳一聲便大步走出門去,而守在門口的各宮奴才也都極速散去。

  見昭仁帝走遠,淑妃坐回椅子上,望向門外淡淡道:“金哲,你瞧,皇上不過是小坐片刻,她們也不安分?!?p>  “主子,不是奴婢多嘴,這些年您一直忍讓著她們,反而令她們得寸進尺了?!苯鹫苈郧分碜?,說道,“您再忍讓,只怕她們就要更加變本加厲了?!?p>  淑妃有些失神,淡淡道:“本宮也是侍奉皇上的老人了,可是卻一直被容貴妃打壓,連那些后來的,都敢蹬鼻子上臉了?!?p>  “事情都過去那么多年了,要怪就怪容貴妃不饒人?!苯鹫茉俅蝿竦?。

  “當初是本宮錯了主意,只顧著拉她下水,不懂得斬草除根,還好這幾年她越發(fā)猖狂,與鳳鸞宮也不大走動了。”

  得知昭仁帝到淑妃處小坐,眾妃只以為后宮又變風向了,紛紛斟酌著拉攏淑妃。

  02、復寵

  容貴妃靜坐在窗下,聽著奴才們議論,失神道:“淑妃要復寵了?”

  怪只怪自己大意了,這幾年瞧著淑妃不得寵,便也由著去了,誰知如今又有死灰復燃之勢。

  “淑妃娘娘論家室論容貌,都比不過主子,就連皇子也沒有,只有一個女兒罷了?!币Ρ萄┮娙葙F妃不悅,便勸和著。

  誰知她不勸還好,話語才出,容貴妃便冷眉微凝,瞪向她,怒道:“你是想說本宮無子嗎?”

  知容貴妃正在氣頭上,姚碧雪忙跪地討?zhàn)垺?p>  按理來說,姚碧雪向來說話是有分寸的,也不知怎么了,如今竟有些不知輕重,扎起容貴妃的心來。

  “起來吧。”容貴妃也是心煩,若是旁人,打發(fā)了也無妨,可是姚碧雪終歸是能幫她出謀劃策的。

  “從前在潛邸的時候,她的位分比本宮高,幸而本宮勸父親向著還是王爺?shù)幕噬?,皇上才寵著本宮,不然哪有本宮出頭之日?!?p>  姚碧雪輕笑道:“主子,魏大人快回來了。”

  提到魏庭謙,容貴妃輕嘆了一口氣道:“是啊,本宮那個腐朽的父親就要回來了?!?p>  等到她父親回來,必是要說她幾句的,什么不要恃寵生嬌,不要仗著他而欺負其他妃嬪。

  她脾氣是不好,人也嬌氣些,可是她父親說的那些,她根本就沒做過。

  若是有個像樣的父親,她真想在后宮橫著走……

  “你留意著淑妃,本宮倒要看看她還有什么手段?!?p>  輕瞇著雙眸,容貴妃只覺得自己清閑太久,許久沒有使手腕了。

  姚碧雪只道了聲“是”,容貴妃就打起哈欠來,連連擺手,她也沒有多留,躬身退了出去。

  才關上門轉過身,只見福玉身后跟著兩名小宮女進了跨院,便問道:“你這是……”

  福玉笑笑,說道:“我去仆役十三所要了兩名小宮女來,行宮的管事也太不上心了,主子帶的人少,他們卻只為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調了宮女和太監(jiān)?!?p>  福玉的聲音倒是不算大,奈何離門口太近,容貴妃還是把話聽去了。

  別人便罷了,淑妃想翻身她絕對不允許。

  話都是說給活人聽的,傳到容貴妃耳中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福玉自是沒有避諱,更何況她又有什么可避諱的呢?巴不得到容貴妃眼前去說呢。

  瞧著姚碧雪站在門口,福玉往前略走了幾步,湊到姚碧雪近邊低聲說道:“我有事與你商量?!?p>  不等姚碧雪回答,她又望了望門內,故意說道:“主子帶的東西多,小丫頭難免毛手毛腳,還是你我去打理得好。”

  姚碧雪微皺著眉,向門口望了一眼,又瞧著福玉的眼色,站在石階上輕咳了一聲,對新來的宮女說道:“你們守在這里,主子若是有何吩咐,你們便去做,應付不來再到庫房去尋我們?!?p>  兩名小宮女倒是懂事,微微福了福身,道了句“是”,便走上臺階,一左一右在門口守著,很是規(guī)矩。

  見此福玉與姚碧雪也沒再過多停留,出跨院右轉,途經(jīng)長廊,繞到雜院內,走到東面第一間屋子門前。

  福玉解開腰間的錢袋,取出鑰匙將庫房落了鎖頭,正打算去推門,卻被姚碧雪拽住,手里的鑰匙也脫手掉到了地上。

  福玉低頭看著躺著的鑰匙,想蹲下將它拾起,奈何手腕被姚碧雪牢牢地抓住,只好向姚碧雪看去,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望著四周無人,姚碧雪將福玉拽得離自己更近,低聲問道:“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快說!”

  顯然面前的人很是不耐煩,然而福玉卻只是笑笑,掙脫開姚碧雪,揉著手腕解釋道:“我剛剛去仆役十三所遇到了云妝,她說大公主的計劃已經(jīng)開始了?!?p>  “計劃?”姚碧雪皺著眉,想來與她有關的計劃無非那么幾件,“看來大公主是等不及了。”

  說著,姚碧雪猛得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路過福玉時那玩味的笑里帶著些許諷刺。

  福玉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瞧著姚碧雪,眉頭微蹙再舒展,接著便跟了上去。

  容貴妃向來奢侈,往年離宮至少也要帶二十多個箱子,如今雖然減半,也是比其他妃子多些,福玉冷眼掃過那些箱子,隨便打開一個,仔細地翻看著。

  姚碧雪靜站在一旁,嗤笑道:“難不成你還真打算把這些東西清點了?”

  福玉并不理會她,只是對著箱子搖了搖頭,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在里面挑來挑去后,將一支金燦燦的簪子拿了出來,包在絲帕里。

  目睹這一切的姚碧雪隱隱覺得事情不大對,問道:“你要做什么?”

  福玉將絲帕收好,冷眸看向姚碧雪,笑道:“這芍藥金簪多精致,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容貴妃的,她丟了個簪子倒是不打緊,可是卻要看簪子丟在了哪里,也許對她來說也是致命的打擊。”

  她對容貴妃的恨,始于她姑姑索蘭去苦莊的那刻,而她,卻救不了。

  所以,她只能報仇。

  福玉與姚碧雪都很聰明,一個是佟家嫡女,一個是姚家庶女,這樣兩個人守在容貴妃身邊,也是很可怕的。

  安頓好隨行的人,三日后雙喜宮笙歌四起,慶祝著換地別居,昭仁帝在前殿大慶殿領著百官飲酒暢談,而陸皇后則是在后殿小慶殿與眾妃們閑話家常。

  小慶殿內置了二十六桌席位,左右各十二桌,殿前是皇后的位置,而旁邊則給沈瑩玉另置了小桌。

  在陸皇后落座后,眾妃也紛紛在兩側落座。

  坐在陸皇后下首的,左側是容貴妃,右側則是淑妃。

  舞樂聲才停,容貴妃慢悠悠地端著酒杯起身,沖著陸皇后舉杯敬道:“皇后娘娘,臣妾敬您?!?p>  端坐在大殿之上的陸皇后輕執(zhí)起桌上的酒杯,還未置一詞,容貴妃就已經(jīng)將杯中酒飲盡,陸皇后端著酒杯的手略停滯片刻,便將酒杯放回桌上。

  淑妃瞧著勢頭不大對,在容貴妃坐下后,站起身,端起酒杯笑道:“容貴妃敬完,便該臣妾了,臣妾?;屎竽锬秫P體安泰。”

  陸皇后輕笑著,舉起酒杯與淑妃對視一番后,才飲下,而淑妃則是尾隨其后飲下。

  “還真是會充當好人?!比葙F妃冷哼一聲。

  淑妃也不過笑笑,未與理會。

  03、更衣

  不過幾句話,聽得沈瑩玉心里著實不大舒坦,又不能在這種場合說些什么,只是悶悶地盯著眼前桌子上的酒菜,遲遲未動筷。

  靜坐了許久,才將酒杯挪到自己面前,對阿滿說道:“倒酒吧。”

  聞言,阿滿上前抓住壺柄托著壺底,熟練地對準酒杯傾倒下去,才半杯未滿,沈瑩玉卻仰頭對阿滿低聲說道:“我想出去走走。”

  阿滿停止倒酒的動作,謹慎地掃了眼殿內眾人一眼,見并無人望向她們,便低著身子小聲勸道:“大公主,夜宴才剛剛開始,此時走不合規(guī)矩。”

  自知無故離席不合規(guī)矩,沈瑩玉也是輕嘆口氣,低著頭不再說話。

  阿滿見沈瑩玉從宴會開始就有些低落,自然知道她是不愿意待在這里的,偷偷瞄了皇后一眼后,見陸皇后與眾妃們在聊天,便再次端著酒壺,將倒了一半的酒杯倒?jié)M。

  沈瑩玉手托著下巴,怔怔地看著歌舞,想著若是把云妝或是酌兒帶來就好了。

  若是她們倆在,哪還會顧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可是想想就是因為云妝和酌兒不懂規(guī)矩,才把她們留在明德殿后院的。

  唉,沈瑩玉在心里嘆著氣,想著福玉拿得起事卻過于謹慎,阿滿心細偏又畏首畏尾,酌兒呢,口無遮攔沒個忌諱,云妝大膽卻有度。

  只可惜,云妝不像酌兒那般見過世面,懂的不多,有些上不得臺面。

  正想著,忽覺袖口一涼,一股液體從袖口順著胳膊流進衣服里,沈瑩玉抬頭一瞧,只見阿滿端著酒壺面帶笑意,對著自己使眼色。

  她不禁心中暗喜,面上卻皺著眉頭,輕喚陸皇后道:“母后,兒臣的袖口不小心沾了酒,想去更衣。”

  正與妃嬪們說笑的陸皇后,向沈瑩玉看去,先是微愣,接著淡笑道:“想去就去吧?!?p>  陸皇后知道自己的女兒禮儀最是周全,袖口沾到酒這種事,怎么可能發(fā)生在沈瑩玉的身上,左右也不想拘著她,便也隨她去了。

  得了陸皇后允許,沈瑩玉自然不會多留,扶著阿滿起身離開了。

  此時正值盛夏,洛川行宮雖然比長歌城涼快些,但是白日依舊炎熱,晚間的風倒是清涼。

  夜空中的點點星子散發(fā)著些許光亮灑在大地上,清幽的路上也只有鞋底發(fā)出的沙沙聲響。

  沈瑩玉將手搭在阿滿的手上,而阿滿則是拿著翠竹編制的方形燈籠。

  燈籠四面被薄薄的素紗包裹,素紗上繪制著蝴蝶飛舞,杜鵑落枝頭的畫面,長長的紅色流蘇垂掛在燈籠的四角,九寸長的翠玉燈柄上雕刻著木槿花。

  走了許久,阿滿啟唇說道:“大公主,還是先去更衣吧,不然袖口那么涼會不舒服的?!?p>  又往前走了幾步,沈瑩玉才搖搖頭,說道:“沒事,不打緊的?!?p>  見阿滿有些遲疑,沈瑩玉用帕子輕拍著袖口,笑道:“不過是沾了點酒而已,風吹吹就干了?!?p>  沈瑩玉心思都落在衣服上,也沒理會阿滿的目光,等她將帕子收回腰帶上,正低頭間,阿滿卻抓著她向路邊拽去。

  邊走邊瞧阿滿嚴肅的眼神,沈瑩玉滿臉疑惑,踉蹌幾步站畢后,剛要開口詢問,卻見阿滿臉色突變,攔在路上。

  再瞧去,原本站的位置,卻站著一人,氣喘吁吁的,彎著腰半天也說不上話。

  不等他說什么,阿滿率先開口怒斥道:“猴急什么?撞到大公主可怎么好?”

  順著氣,緩了許久,那人才回嘴道:“姐姐您別急著說我了,我家六少爺丟了,我不急能行嗎?”

  “你家六少爺丟了?”沈瑩玉按下阿滿的手臂,不可思議地看向連休。

  見是沈瑩玉,連休忙正了色,朝著她躬身行禮后,回道:“小的就多了幾句嘴,我家六少爺便把小的甩開了,這會兒皇上要找他,小的實在不知道他在哪啊?!?p>  連休滿臉焦急地說著,接著又嘟囔道:“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p>  見連休這個樣子,沈瑩玉輕笑了笑,勸道:“你也別著急,雙喜宮就這么大,總能找到的。”

  說著她又對阿滿說道:“你也去幫忙找找,鎮(zhèn)國公,你認得的?!?p>  “大公主?!卑M面露為難地看著沈瑩玉,遲遲未動。

  沈瑩玉知道阿滿不放心自己,便笑道:“這里有侍衛(wèi)把守,我沿著這條路回小慶殿就是了?!?p>  阿滿遲疑了許久,將燈籠交到沈瑩玉手里,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才隨連休離開。

  見阿滿離開,沈瑩玉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路兩邊樹木枝繁葉茂,她隨手摘下一片葉子,想起一葉障目的典故,便擋住了眼睛。

  她將樹葉猛地移遠,再慢慢地移近,再次挪開后又擋住,忽然笑了起來,覺得自己幼稚。

  她無奈地搖搖頭,丟下樹葉,正打算向前走,卻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處站著人。

  許是之前只顧著玩葉子,并沒有注意到,只怕自己適才的舉動都落在他眼里了。

  想著之前連休在找江景微,她便猜想著,會不會是江景微,若是他的話,總不算太丟臉。

  “江六少爺?”她試探著喚道。

  誰知話才說出口,那人竟轉身離開了。

  沈瑩玉探頭望了望,看身形確實像江景微,想也不想,便加快腳步跟了上去,“江六少爺,你等等,我有事和你說。”

  這時那人才站住,轉過身后笑問道:“大公主是有什么事要與江六少爺說?”

  聽著聲音……倒不是江景微。

  慢慢走近,沈瑩玉才看得清,這哪里是江景微,而是那日見到的年輕臣子。

  “是你……”聲音漸低,沈瑩玉只覺著臉頰發(fā)燙,低著頭,不敢去瞧他。

  算上這次,她見過他兩次,每次都足以讓她心跳加速,久久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她的心在叩問靈魂。

  可是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大公主有什么事要與鎮(zhèn)國公說,臣可以代為轉達?!毙鞈谚χ鴨栔?,說話間他向沈瑩玉走來。

  “沒……沒什么?!鄙颥撚窀惺艿叫鞈谚驼驹谧约好媲?,那么近,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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