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義聽罷,那高傲的頭顱也低了下去,心中毅然準備慷慨赴死。
他確實輕敵了,不過準確的說,他是小看的不是張郃,而是袁紹。也怪韓煒,成日說袁紹怎么不成器,怎么窩囊。
麹義有此一敗,多多少少都跟這有關(guān)系。再加上也不是先登營對陣大戟士,若是直接讓麹義率領(lǐng)先登死士直接對陣,也不至于有此一敗吧。
可身為主將,輸了就是輸了,無法找任何理由。
營中諸人見狀,紛紛起身,急忙跪伏于地,皆為麹義求情。
韓煒真的要斬了麴義?結(jié)果很顯然。
這無非是一種形式,若是犯了這么大的錯,數(shù)落痛罵兩句就草草了事,軍法何在?
佯裝憤怒的韓煒自然知道會有眾人求情,如此順水推舟,便把臺階下了。
“哼,若不是諸公求情,定斬不饒!自領(lǐng)五十背花,滾下去好好反醒!”韓煒怒指麹義,說道。
誰知出人意料的是,麹義竟然抽出佩劍要自刎而死,還好典韋眼疾手快,及時阻攔。
這舉動,可把韓煒給嚇壞了,背后一身冷汗。急忙叫眾人出去,好好給麹義做了一下心理疏導,這才讓麹義重拾信心。
三日之后,韓煒大營里的兵卒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沒什么精神。
顯而易見先登營戰(zhàn)敗,對整個韓軍的士氣有很大的影響。
郭嘉建議再次讓麹義迎戰(zhàn)張郃及大戟士。
“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雖說麹義將軍先敗一陣,墮了士氣,但此戰(zhàn)務(wù)必要讓麹義將軍再次迎敵,若能大勝,不但可振奮軍心,而且還能讓麹義將軍將功補過?!惫问掌鹚尚傅纳駪B(tài),正色言道。
韓煒想了想,說道:“我本欲親率龍驤、虎翼御敵,既然奉孝如此說。也罷,我率龍虎兒郎們親自與仲節(jié)壓陣,倒要看看大戟士有何手段?”
田疇拿著戰(zhàn)報,回應(yīng)韓煒:“主公,那大戟士鎧甲堅而厚實,弓弩箭矢洞穿不得。也不怪麹義將軍所部恐慌敗陣,若不似龍驤、虎翼諸營的心志,恐怕難得自持?!?p> “子泰此言甚是,倒是正中張郃下懷。那先登弓弩營,屢屢對敵陣仗,弩箭狂濤無往而不利,這次倒也碰上了對頭?!惫胃胶偷馈.吘苟嗌僖獮辄L義開脫一下。
韓煒聽罷,冷哼一聲:“哼,今日再戰(zhàn),絕便宜不得他們,傳我將令,升帳?!?p> 一切商量妥當,韓煒點將升帳,諸將魚貫而入,等待點卯。
“麹義聽令,今日再戰(zhàn)大戟士,只許勝不許敗,本將軍親自為你壓陣。若是再有差池,定斬不饒!”
“麹義領(lǐng)命!”
“典韋聽令,本將軍命你帶龍驤營隨行,用流星錘狠狠朝大戟士臉上招呼!”
“典韋得令!”
“馬超聽令,率領(lǐng)破軍騎由側(cè)翼殺出,長弓直射馬匹不射人。”
“馬超得令!”
“王雙聽令,帶虎翼營與本將軍坐鎮(zhèn)中軍。”
“王雙得令!”
“其余人等,留守大營,一切聽從軍師安排,不得有誤?!?p> “喏!”眾人齊聲道。
將令下達,三軍應(yīng)命。
不多時,大軍便準備妥當。韓煒頂盔摜甲,手提天龍破城戟,端坐在金眼墨獅子之上,肅聲喝到:“出發(fā),直奔牧野?!?p> 牧野全境是典型的低平原地貌,洼地星羅棋布,狹長帶狀崗地穿插其間。
張郃以用兵巧變、善列營陣,長于利用地形,敗了麹義一陣,竟然出城扎營,倚著郭城擺開陣仗,想借太行山西麓山前平原之便把大戟士的潛力發(fā)揮到極致。
可張郃豈會知道,他面對不單單只是麹義,是整個西涼的軍事體系。
郭嘉號稱鬼才,怎會讓他逞威風?
張郃萬萬沒想到,自己將城中精銳帶出,牧野成空虛,招了郭嘉的道兒。
郭嘉親自為將,由趙云保護,以徐晃為司馬,帶領(lǐng)所部人馬越過蒼水,直逼牧野。
守城的是大戟士的兩名副統(tǒng)領(lǐng),呂曠呂翔兄弟,二人年少氣盛出城雙戰(zhàn)趙云不敵,被生擒活拿。如此牧野陷落,郭嘉占據(jù)城池,只等張郃敗陣而回。
而韓煒所部已然跟張郃在郭城前針鋒相對,張郃攜大勝之姿,率眾搖旗吶喊,嘲諷麴義。
“手下敗將,焉敢再來送死?”張郃挺槍立馬,嘲笑道。
麹義也不贅言,只是高聲喊喝:“列陣!”
但聽先登營健兒整齊劃一的喊道:“其徐如林!”
先登營擺開陣勢,金槍鐵甲,氣勢如虹。
第一列強壯的巨漢,架起了長槍與塔盾,邁步就往前進發(fā)。
緊跟著后面的一列列悍卒,將鳶盾掛起,雙手持槍,步伐整齊的緊緊跟隨。
霎時間,戰(zhàn)場之上只剩下金屬碰撞摩擦的聲音,軍容威嚴,讓敵軍心中一陣動容。
再聽麹義一聲喊:“先登,沖鋒!”
又是驚天動地的齊聲吶喊:“其疾如風!”
伴隨著這一聲吶喊,先登營速度驟然加快,彷佛那鐵甲宛若鴻毛一般輕盈,健兒們健步如風,直奔大戟士軍陣沖去。
張郃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也是高呼一聲:“大戟士,殺敵!”
話音剛落,張郃一馬當先,率領(lǐng)大戟士沖向先登營。
“砰砰砰”的響聲不絕于耳,這是大戟士撞在了先登營頭一排塔盾之上的響聲。這些戰(zhàn)馬一時間慘不忍睹,而持盾的壯士亦是如此。
劇烈的沖撞,讓這些持盾衛(wèi)士痛不欲生。有的雙臂生生震得骨折,有的則被戰(zhàn)馬沖擊盾牌的力道擊中了額頭,當場斃命。可縱然如此,他們毅然決然的沒有后退一步。
與此同時,大戟士座下的戰(zhàn)馬也受不了沖擊發(fā)出陣陣悲鳴翻到在地,有的大戟士也隨著戰(zhàn)馬的倒地,被壓斷了雙腿。有的則直接被坐騎甩落馬背,馬踏如泥爛。
一名雙臂骨折的持盾衛(wèi)士,再也提不起塔盾,他飛奔著撲到了一名落馬的大戟士,這大戟士還沒從落馬的慌亂中緩過心神,就被這壯漢咬斷了喉嚨,死不瞑目。
一擊得手,這壯漢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這是殺敵建功的微笑,當他準備沖向下一個目標之時,卻被趕來的大戟士,斬落了頭顱。
先登營那碩長的鐵槍扎向大戟士戰(zhàn)馬的馬腿,落馬之后,被亂槍連刺。
這名落馬的大戟士渾身浴血,他目光灼熱看著敵人,拼勁全身力氣揮舞掌中的長戟也刺穿了一名先登悍卒的胸膛,這才滿足的死去;死前,有意識的將頭轉(zhuǎn)向了身后同袍的方向。
韓煒看著紛亂的戰(zhàn)局,即刻吩咐馬超:“速速讓破軍鐵騎繞到側(cè)翼發(fā)起突擊,切記,射人先射馬!”
馬超插手應(yīng)命,即刻出發(fā)。破軍騎屢戰(zhàn)匈奴,兵鋒正盛,再次出擊自然是全力以赴。
大戟士本就缺乏機動性,若是在對其戰(zhàn)馬施行重創(chuàng),想必用不了多久,這場戰(zhàn)斗就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