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纖纖將劉小倩拉著往前走了幾步,她不想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好友父親的壞話。
眼前這位漂亮的女孩不一樣,她也是賈花的同學(xué),而且既然她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說明,賈花與她的關(guān)系絕對不差,除了同學(xué)外,一定也還是好朋友。
楊纖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能聽到他們兩的談話后,準(zhǔn)備開口。
忽然望著劉小倩問一句,“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p> “我叫…劉小倩,你就叫我倩倩吧?!?p> “哦,倩倩,我剛剛陪賈花的父親去了醫(yī)院,你猜賈花的父親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楊纖纖歪著頭問。
“怎么了?他不難過?”劉小倩說。
“唉,我真替賈花不值。這不舍得那不舍得,下了班還去打臨工,掙的錢都寄回家了,結(jié)果…真沒想她父親是這樣的一個人?!睏罾w纖想到那小老頭臉上的笑意,心中就發(fā)恨。
劉小倩沒出聲,看著纖纖,等著她繼續(xù)往下說。
“他那個奇葩老爸一聽說可以拿到100萬的賠償,兩只小眼立馬綠了。你知道吧…我看見他居然在笑….你說這個……還是人吧?”
“100萬?”劉小倩喃喃地重復(fù)了一句。
如果她能值100萬,他的父親肯定馬上把她賣了,她不懷疑楊纖纖所說的話,在她的記憶中,父親與她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一直也就是金錢的關(guān)系。
“肇事司機陪了50萬,工傷也能賠到這么多,加起來應(yīng)該差不多100萬了?!?p> “那夠他們家用了!你剛才說….他在笑?”
“是啊,在醫(yī)院的太平間,就在賈花的身邊。我剛開始還以為他爸是難過得神經(jīng)有點錯亂了,還擔(dān)心著哩….結(jié)果,這個老頭子只認(rèn)錢,跟李主管談賠償?shù)臅r候,思路清晰著哩。”.
劉小倩聽著很不是滋味,她想想自己的肉身躺在冰涼的太平間里,而所謂的父親一聽到能拿到這么錢竟然還露出了笑容……
這是我的父親嗎?他的身上難道就一點憐惜也沒有?我怎么會是這樣一種人的女兒?
楊纖纖看著好友的同學(xué)眼睛里先是涌出淚水,接著又象要憤出火一樣,她知道她一定也跟自己一樣,替賈花難過,為她有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父親而悲憤!
“那個….我…同學(xué)的父親現(xiàn)在哪?”劉小倩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問。
“到辦公室去了,估計還要去辦一些手續(xù),李經(jīng)理陪著他。”
“剛才跟你一起坐在車上?”
“是的。不過,我一點也不想跟他呆在一起。這種人實在少見,真不明白,賈花這么善良老實的一個女孩怎么會有這種父親?!睏罾w纖憤憤然地說。
劉小倩聽到好友這樣評價她,心里有一些感動。
她拉著纖纖地手說,“賈花有你這個朋友也算是她的福氣。”
“唉,可惜我也不能為她做什么。晚一點估計她那個奇葩爸就會把她送去火化了?!?p> “火化?”劉小倩一震。
“是的。你要不要去見她最后一面?”楊纖纖看著劉小倩問,不過,她很快又說,“算了,你還是不要去看了,我當(dāng)時差點昏倒了,太慘了,整個人….完全變形了.”
“???”劉小倩張大著嘴,眼神里流露著恐懼。
“是的。唉,不說了。要不,你跟到我們辦公室去坐坐吧?!睏罾w纖停了一會,問,“你要不要去見見他那個奇葩爸爸?”
劉小倩低著頭思考了一下,說,“也好。我倒想看看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p> 楊纖纖帶著劉小倩進了會客室。
賈會平正坐在會客室的黑色真皮沙發(fā)里,手里端著一杯茶,神情很休閑。
剛才李旺興已將一些文件讓他簽了名?,F(xiàn)在他的腦子里思考著如何支配這馬上就要到手的100萬了。
看到跟在楊纖纖身后的劉小倩,他一下子愣住了,兩只小眼睛賊亮賊亮,他不由自主竟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劉小倩。
那個趙燕燕跟這個美女相比,那簡單就是土菜包子一個,他今天看到楊纖纖時已有過一番感嘆,上海到底是大城市,女人都跟小地方的不一樣,看著讓人舒心,現(xiàn)在沒想到,竟然又來了一個象電影屏幕走下來的女明星,他看到劉小倩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自己,臉上忙露出一種討好的笑。
果然在笑!我都死了他居然在笑!活著的時候一次也沒見過他這樣笑過!
劉小倩控制著自己即將要爆發(fā)的情緒,她冷冷地目光從這位從來沒正眼瞧過自己,沒給過自己笑臉的小老頭臉上掃過,她平靜地說,“我是賈花的同學(xué),今天正好路過這,打算來找她,沒想到她竟然出事了?!?p> “哦,你是花花的同學(xué)?花花還有你這樣漂亮的同學(xué)?她從來沒跟我們說過,你快坐,快坐!”賈會平聽說這位漂亮的女孩是賈花的同學(xué),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十分熱情地招呼,甚至還想象城里人見面一樣,伸出手去握握對方的手。
只是看到這位同學(xué)似乎并不待見他,一臉的冷漠,伸出的手只能順勢裝著指指沙發(fā)后,便垂了下去。
“你打算怎么處理花花的后事?”劉小倩并沒有坐下,站在賈會平面前,聲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緩地。
她的眼神里有一股冷冷的光,這讓人感到一種似乎是上級在問下屬,又似乎是長輩在問小輩,冷凌中有一種威嚴(yán)。
如果是旁人,賈會平一定會大發(fā)脾氣。
“怎么處理?這是我賈會平的事,你算哪片林的哪只鳥?哪根蔥?敢跟老子這樣講話?”
偏偏面前這位女生相貌姣好,象一朵盛開著的鮮花,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芬芳與美麗,這對于賈會平這種一生喜歡扎在女人身上混混的男人來說,有著絕對的殺傷力。
在漂亮的女人面前,男人沒有了脾氣。
他的臉沉下來,不到30秒,便換上一副沉痛的模樣。
“唉,人死不能復(fù)生。只能盡快讓她入土為安。我等會跟李經(jīng)理一起送她去火葬場,給她買一個好骨灰盒,帶她回老家去,找一塊風(fēng)水寶地。這孩子也算是有福啊,有李經(jīng)理,還有你們這些同學(xué),朋友….”賈會平總算顯露出一副傷心的模樣,他看到劉小倩看著他,又趕緊補上一句,“歡迎你們到我們家來玩….你們就當(dāng)花花還在,我和花花她媽媽歡迎你們!”
劉小倩嘴角牽動了一下。
“花花她媽媽還好嗎?”
“唉,昨天聽說這個事,一直哭著哩…..”賈會平嘆了一口氣。
劉小倩看著賈會平的眼神里稍微收斂了一些冷意。
“那個跟她說不同意就死在外面別回來的女人,為了她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