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我們正好十八歲,那個時候的我們剛好高中畢業(yè),從第三天中午走出高考考場的那一刻,我們解放了,那時的我們心里想的和表現(xiàn)出來的是:我們終于可以不用再碰這些折磨我們?nèi)齻€月的課本了,我們終于不用每天晚上挑燈熬夜的復習了,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或者是我們終于可以分手了等等,好像時間在高考結束后就提速了,沒過多久就到了畢業(yè)典禮...
“顧小曼,看這里,3、2、1,咔,我們畢業(yè)了!”
這樣看起來像是一部電視劇全劇終了,其實并沒有,還有比高考更要命、更糾結的續(xù)集在等著我們,什么呢,查分數(shù)填報志愿,這個你分數(shù)高、運氣好985、211你隨便挑,你如果要是像我一樣分數(shù)低、運氣不好,那沒辦法,只能三本、??屏?,這沒辦法,這就是命...好了,說了那么多,該進入正題了,先做一個自我介紹,各位好,我叫顧小曼,是江南洪州學院的18級大一新生,而我們這一季的故事并不是從此刻開始,而是從高中畢業(yè)后的同學聚會開始的...
這一天上午,江洲二十二中高三(18)班的全體同學齊聚曾經(jīng)的班級中,同學們互相詢問著對方下一站會在哪一座城市打拼、在哪一所大學就讀。
“我叫潘赫,我被上海交通大學錄取?!?p> “我叫史小明,我被九江學院錄取?!?p> “我叫林肖婷,我被武漢大學錄取?!?p> “我叫梅玲,我被上海戲劇學院錄取?!?p> “我叫歐陽淑淑,我被江南洪州學院錄取?!?p> “我叫顧小曼,我被江南洪州學院錄取。”
......
兩個月后
“小曼啊,暑假結束了,現(xiàn)在要去上大學了,在大學三年里,父母不在你身邊,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對了,你買好了去學校的火車票嗎?”
“爸,買好了明天下午的票?!?p> 是啊,我要上大學了,高中生活和附帶的三個月假期就這么結束了,第二天下午我一個人坐上了去學校的火車。
“旅客朋友們,由江洲開往江南方向去的K297次列車因誤晚點,列車大約晚點1小時20分...”
“天吶,車子居然晚點這么久,不開心?!?p> “這有什么不開心的,你看我這趟車,晚點四個多小時?!?p> “好吧,那你知道為什么會晚點嗎?”
“下大雨唄,這家伙,這雨下老長時間了。”
“哎媽呀,大哥,你東北的吧?!?p> “哎媽呀,這家,你也東北的???”
“不是,我南方的,對了,大哥,你東北哪的?”
“我東北鐵嶺的,你呢,你南方哪的?”
“我南方江南的。”
“哦,你是本地人啊?”
“對啊?!?p> “那你擱哪畢業(yè)的?”
“江洲二十二中。”
“哎媽呀,這么巧,我也是那畢業(yè)的。”
“是嘛,好巧,你幾班的?”
“我一班的,你呢?”
“我十八班的?!?p> “哦,是那十八般武藝的那個十八班么?”
“哈哈,大哥,你真幽默,那不是一回事兒?!?p> “哈哈,那我們豈不是校友,校友好?!?p> “你好,你被哪個大學錄取了呀?”
“我被哈爾濱工業(yè)大學錄取了,對了,你呢,你被哪個大學錄取了?”
“哈大呀,那挺好的,我的大學一般般啦,不值一提,哈哈?!?p> 那個時候的我不想和別人提起我的大學叫什么、在哪,怕沒面子,等我讀完了大學就會覺得這個大學其實還不錯,沒有我們之前想的那么糟糕,當然了,這是后話,我們先看眼前的事兒,列車晚點的時間在我和校友的聊天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快到我檢票了...
“旅客朋友們,由江洲開往江南方向去的K297次列車已經(jīng)到達本站,請各位旅客在第二候車室第十檢票口檢票進站上車...”
“帥哥,我要檢票了,你的車很快就會到了,祝你一路順風,我走了,后會有期?!?p> “嗯,一路順風,后會有期。”
就這樣,我踏上了去學校的火車,在路上的某個站臺,我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對面的列車快要開了,一位媽媽在車門口拉著自己孩子的手哭著說著。
“兒啊,你要去上大學了,媽媽舍不得你啊?!?p> “媽媽,其實我也舍不得你,你這些年為了我沒日沒夜的加班工作,養(yǎng)家掙錢,現(xiàn)在我出息了,我拿到了上海復旦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得去上學掙錢,我們要一起籌錢給爸爸治病,放心吧媽媽,我很快回來,不要擔心我,我們會經(jīng)常視頻通話的?!?p> 對面的列車緩緩開動,這位媽媽緩慢的腳步在站臺跟著列車跑,直到列車完全駛出了站臺...
是啊,我的父母,全天下的父母又何嘗不是如此,此時的我想起了曾經(jīng)在少年時代學過的一首詩: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