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地獄逃跑的囚徒
我伸了伸懶腰,起身下床,又朝閣窗外望了望,這冥界無論走到哪,都是幽黑一片,完全辨不清時辰,也不知眼下是幾點了。
不過這會我倒是清醒得很,按生物鐘來看,應(yīng)該是早上了吧。
推開閣門,穿過后花園,前面就是天子殿了。
我猜北冥焰應(yīng)該在那處理政務(wù),也不知他是不是一夜沒回來。
站在前殿簾后,我隱隱聽到,殿內(nèi)傳來北冥焰的聲音。
“此事無需再議,上官大人請回吧。”北冥焰的聲音冰冷淡漠,透著幾分陰沉不悅。
一個年歲稍長的聲音響起,想來是上官大人。
“可是殿下,這婚約是冥王千年前定下的?!?p> 北冥焰冷聲打斷:“我說了,無需再議?!?p> 緩了片刻,上官大人才說道:“是,下官先行告退?!?p> 我躲在簾后,看到上官大人蒼白的老臉露出幾分不甘,但還是退了出去。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我才從簾后緩緩步出。
北冥焰轉(zhuǎn)身看到我,眸中浮起溫柔的笑意,將我拉到他懷里。
“醒了?”
“嗯?!?p> 我點點頭,乖巧地坐在他腿上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
“辰時?!?p> “說人話?!?p> “早上八點?!?p> 早上八點,我點點頭,果然我的生物鐘很準(zhǔn)。
什么?早上八點了!
我忽然跳起來,早上八點是我的上課時間。
北冥焰真是討厭!又害我逃課。
旋即我就意識到,我在這睡了幾個時辰,那么人界早就過去幾天了。
“你快送我回去!”我拉著北冥焰的手,焦急地催促著。
上次軍訓(xùn)也是這樣,被他不由分說擄到冥界,好在他找了個替身,在人界假冒成我的樣子,不然大學(xué)第一課我就要掛掉。
他不急不緩地起身,打了個響指,瞬間,我就隨他再次站在了人界的大地上。
驟然重見光明,白晃晃的光線刺得我雙眼發(fā)痛,北冥焰輕輕捂住我的眼睛,替我擋住耀眼的白光。
良久,我適應(yīng)光線,掰開他的手,發(fā)現(xiàn)他直接帶我回了學(xué)校。
此刻,我們正站在操場的塑膠跑道上。
只是奇怪,浸提學(xué)校好像沒什么人。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期,這一看不要緊,我嚇了一跳。
一百多個未接來電!
打開一看,幾乎全是夏千陽打來的,偶爾還有幾個爸爸的,從三天前他們就開始瘋狂找我。
我一看日期,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已經(jīng)十一放假了,難怪學(xué)校一個人都沒有。
我急忙給夏千陽回了個電話,卻沒打通,電話那邊一直是忙音。
我又聯(lián)系爸爸,也無人接聽。
這兩人好像商量好了一般,全部不在服務(wù)區(qū)內(nèi)。
他們?nèi)ツ牧耍?p> 就在那時,我收到一條微信,是夏千陽發(fā)來的。
“你跑哪去了?我們找了你好幾天。”
我急忙回他:“前幾天手機壞了,你電話怎么打不通?”
隔了十幾秒,夏千陽回復(fù)道:“我們來H市旅游了,這里沒信號,電話也換號了,你也快過來吧,找了你好幾天,等不了你,我們已經(jīng)先出發(fā)了?!?p> 我驚了一下,他們聯(lián)系不到我,竟然就拋下我出去玩了,也不怕我這幾天失蹤是被人綁架了嗎?
心真大,我幽怨地看了北冥焰一眼,以示我的不滿。
他鳳眸輕挑,透著不以為意的壞笑:“看來下次要給你找個御用替身?!?p> “別?!蔽覍λ麛[擺手,心中簡直叫苦不迭:“拜托你,別動不動就把我搬運到冥界去,這時差太可怕了,簡直像穿越了一個次元?!?p> 半個小時后,我已背著行囊,啟程踏上了前往H市的航班。
北冥焰看著我登上飛機,偌大的機場跑道上,他幻影移形,站在了普通人決不允許踏入的機場禁區(qū),凝著我笑意清淺。
我朝他揮了揮手,心想著,這神通廣大的鬼族親王,還真是什么地方都能混進來。
上了飛機,穿過頭等艙時,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叫我:“千秋?”
我抬眼一看,竟然是楚言。
我有些頭疼,怎么又碰到這個紈绔子弟了。
他正坐在頭等艙第一排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dāng)?shù)摹?p> 沒法裝作視而不見,我只好敷衍地點點頭,就繼續(xù)朝里面的經(jīng)濟艙走去,找我自己的位置。
結(jié)果,在準(zhǔn)備起飛時,空姐走過來禮貌地對我笑了笑:“請問您是夏小姐吧?有一位楚先生為您升級了艙位,您現(xiàn)在可以坐在頭等艙VIP坐席了?!?p> 額,我有些無語,楚言真是自作主張,我才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我禮貌地回絕了空姐,那漂亮妹子一臉驚訝地走了,估計覺得我有病,免費的VIP坐席都不去。
結(jié)果飛機飛到一半,楚言竟然跑到了經(jīng)濟艙來,和我旁邊的人換了位子,硬是坐了過來。
神經(jīng)病!
買了頭等艙,竟然跑來和我擠經(jīng)濟艙。
“你也去H市嗎?”他湊過來和我攀談。
我看著他笑呵呵的臉,只覺得那上面寫了四個大字:不懷好意。
我點點頭,將眼罩和耳機一并戴上,徹底無視他。
好在,一路無話,他也沒再和我說什么。
臨到下飛機,他又湊過來要幫我拿行李,我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他苦哈哈一笑,無奈地聳了聳肩,將行李還給了我。
沒走多遠,他又追上來,我看著他不客氣地說道:“別跟著我了。”
他卻忽然拉住我,一臉猶疑地開口:“如果我說,陳霖和韓野回來了,你相信嗎?”
我的心陡然一沉,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兩個惡霸眼下正在地獄受刑,怎么會回來?
我當(dāng)下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讓他把話說清楚。
他垂下眉眼,面色閃過幾抹惶恐,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他自然不會忘。
“有天晚上,我開車回家,到了停車場,卻突然發(fā)現(xiàn)車后座沾了許多血,我當(dāng)時嚇了一跳,結(jié)果一回身,就看到陳霖和韓野站在我面前。”
他面色有些慘白,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陳霖胸口插著一柄匕首,韓野的頭聳拉著,快要斷了,那就是他們臨死時的樣子,結(jié)果我再一眨眼,他們就不見了?!?p> 我狐疑地看著他神色凄惶的眉眼,倒不像在說謊。
難不成,那兩個惡棍真的從冥界逃出來了?
可他們不是被“特別關(guān)照”了嗎?特別關(guān)照的囚犯都有可逃之機,難怪人界這么多孤魂野鬼每日作祟,這冥界守衛(wèi)也太不森嚴(yán)了。
下次再見到北冥焰,我要向他投訴,好好管管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