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詩瑤,是他殺了你!
又是紅裙!
我現(xiàn)在看到紅色裙子,都會下意識地后退。
“先扶她起來?!?p> 蔡五黎不知何時醒了,神出鬼沒地站在了我身后。
我關(guān)掉熱水器,和五黎一起將安易扶到床上,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呼吸平穩(wěn)沒有大礙,想來只是昏倒了,或者說嚇暈了。
只是奇怪,我臨睡前并未聽到安易的尖叫,她是何時暈倒的?
而那件紅裙子,依舊一動不動地放在衛(wèi)生間,此時已被地上的水完全浸透,呈現(xiàn)出更加詭異的暗紅,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一灘濃郁的黑血。
我自然不敢去撿,五黎倒毫不在意,徑自走過去撿起裙子,還放在鼻前嗅了嗅,看得我一陣心驚肉跳。
“不過是件尋常裙子,沒什么特別的?!彼ǖ亻_口,轉(zhuǎn)身將裙子扔進(jìn)水池。
我和五黎后半宿幾乎沒睡,面面相覷對坐等天明,這樣的場景近來好像屢屢發(fā)生,我不禁苦笑,這極品體質(zhì)令我總是遇到怪事,連安穩(wěn)覺都睡不好。
安易醒來時已是早上六點,一睜眼就開始大哭,撲進(jìn)我懷里渾身顫抖,顯然昨夜衛(wèi)生間發(fā)生的事將她嚇得不輕。
“已經(jīng)天亮了?!蔽覔еl(fā)抖的身體,輕聲安慰她。
“詩瑤回來了,渾身是血,她回來了,回來了……”
她語無倫次地慌不擇言,我只能輕嘆一聲,也不敢將黃符被撕掉的事告訴她。
五黎倒是淡定自若,只冷眼看著六神無主的安易,默不作聲。
我心下暗忖,五黎雖外表清冷,卻不是個袖手旁觀的人,不知在鄭詩瑤這件事上為何這么冷漠。
這一整天,安易都請假沒去上課,臨出門前,我擔(dān)憂地望著她:“你一個人在宿舍可以嗎?”
她慘然一笑:“沒事的,我就不信白天還能鬧鬼。”
當(dāng)晚下了晚自習(xí),我挽著五黎走回宿舍,結(jié)果站在門口,就聽到門內(nèi)傳來粗聲粗氣的男人聲音。
我不禁埋怨樓下阿姨,又亂放男人進(jìn)來。
就聽里面那男人對安易大喊:“我不管!我才不信!”
聽那聲音,還是上次來騷擾安易的醉漢。
接著就聽到安易細(xì)弱的聲音,憤怒中透出幾分驚懼:“我們宿舍的人都看見了!”
我聽出來了,他們在說宿舍鬧鬼的事。
“璐璐,我連人都不怕,更不怕什么鬼?!蹦腥寺曇粜×诵?,總覺得話語中透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璐璐,他上次就管安易叫璐璐,我心底其實已描畫出了一種可能性,只是覺得安易乖巧溫順,怎么看也不像那種女生。
他們在宿舍聊起沒完,我和五黎也尷尬地站在門口。這男人太難纏了,安易也真是好脾氣,我要是她,早就上拳頭招呼了。
我們在門外足足站了十分鐘,正猶豫要不要進(jìn)去將男人趕走。
忽然周圍一黑,所有燈都滅了。
瞬間,整棟宿舍樓傳來一片嘩然。
這個時間根本就沒到熄燈的點,這是停電了!
宿舍內(nèi)安易也輕呼道:“停電了!你快走吧,正好趁黑離開,我室友馬上回來了,別讓她們看到你?!?p> 然而,就在那時,安易卻忽然發(fā)出一聲尖叫,似乎看到了什么東西。
“啊啊啊?。 ?p> 我和五黎對望一眼,也顧不上避諱了,猛地推開了宿舍的門。
就見黑暗中,安易瑟瑟發(fā)抖地躲在男人身后。而她面前,一個身著血紅長裙的女人,披頭散發(fā)地將臉團(tuán)團(tuán)蓋住,正愣愣地站在墻角,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
那身形,那紅裙,還有那脖頸上血紅的勒痕。
是死去的鄭詩瑤!
安易嚇得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她旁邊的男人也嚇傻了,怔愣半天站在原地,連扶一把安易都忘了。
“詩瑤……”我輕聲呢喃,忍不住后退幾步,握住了五黎的手。
就見鄭詩瑤幽幽起身,腳不離地般緩緩朝安易和那男人飄過去,長發(fā)依舊蓋在臉上,與那詭異紅裙配在一起,看得我驚起一身冷汗。
一陣濃郁的血腥飄來,似乎是鄭詩瑤的紅裙沾滿了糜爛的血污。
安易嚇得失聲,倒在地上,手腳并用地往后退著。
然而,鄭詩瑤并未看她,而是徑直朝早已驚恐到忘記一切的男人走去。
黑色長發(fā)下的血紅唇瓣緩緩張開,鄭詩瑤似乎失去了說話能力,只能發(fā)出被扼住喉嚨的沙啞長音,像壓抑的悲憤嘶吼。
“殺……殺了你……”被扼住的喉嚨,扯出猙獰的話語。
鄭詩瑤張開長臂,亮出一雙血紅指甲,緩緩朝男人的喉嚨掐過去。
男人這才回過神來,后退幾步,卻絆在安易身上,也摔倒了。
安易神情恍惚地看著鄭詩瑤,輕聲呢喃:“是他殺了你,是他殺了你……”
男人不知為何,忽然大怒,瘋了一般搖晃著安易的身子,她那小身板看起來都要被男人搖散架了。
“璐璐,你救救我!我都是為了你,我都是為了你??!”
安易忽然狠狠將男人推開,厭惡地大吼:“別碰我!你這混蛋!你害死了我朋友!”
她轉(zhuǎn)而看向緩緩飄來的鄭詩瑤,癱她面前哭喊:“詩瑤,都是他!是他害死你的!你若陰魂不散,就去找他好了!”
“璐璐,你不能這么狠心!我都是為了你!”
“滾!”
“啪嗒”一聲,一滴血從鄭詩瑤的臉上落下,滴在地上。
緊接著,如瀑布般的血流一條一條順著她的頭發(fā),她的紅裙,她的胳膊,不住地流淌下來,匯成了一條血河。
男人看傻了,連逃跑都忘記了。
鄭詩瑤緩緩站在男人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紅色血污染紅了整張臉,也落在了男人身上。
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當(dāng)那滴血落在男人臉上,似乎也擊潰了他心中最后一絲理智。
男人忽然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大叫,猛地從身邊抄起凳子,狠狠朝鄭詩瑤身上砸了過去,而后抱頭鼠竄,連滾帶爬地從我們宿舍逃走了。
男人跑了,鄭詩瑤卻依舊站在原地,腳下已落了一灘血跡。
我驚恐地看向五黎,悄然摸了摸袖中的修羅。
拿出弓箭的一瞬,五黎卻按住我的手笑道:“對付人類,用這東西可不管用?!?p> 人類?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