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賈珉從紅樓中得到的知識,妙玉、寶釵和秦可卿這三個女子,其實是各有特色的。
妙玉外表高冷,內(nèi)心脆弱,是經(jīng)常需要哄的。她的最高追求,大概不過是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郎君,有一個安樂的小窩,能夠讓她讀書、寫詩、喝茶,過一種悠閑的生活。
表面上一副高冷范兒,實際不過是一種小資情調(diào)而已。
寶釵從小生活優(yōu)裕,心機深沉。意志堅定,野心極大。做事目標明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做事就謀定而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達目的,甚至不折手段。
她對于家庭的要求,就是豪門大戶。對于夫君,就是不斷地變得強大,更強大。
相對于妙玉和寶釵而言,跟秦可卿相處,是最為輕松的。
她性情如水,溫柔可人。雖然也是很有見識和謀略,但是,不會給男人施加很大的壓力。如一股清泉,慢慢地滋潤著男人的心田。
是理想的溫良恭儉讓、相夫教子的妻子典型。
其實,跟秦可卿相處,也確實是賈珉感到最為輕松的。
男人是應(yīng)該需要護花精神和騎士情懷,但是,又何嘗不需要女人的溫柔鄉(xiāng)呢?所謂的醒掌天下權(quán),醉臥美人膝,就是指的秦可卿這樣的女子了。
但是,賈珉跟秦可卿,目前注定的,只能保持這種曖昧的、柏拉圖式的愛情。
首先,秦可卿已經(jīng)使君有夫,目前還是賈蓉的太太。
其次,就是兩人之間的輩分差異。
這樣的輩分差異,如果是在現(xiàn)代,在法律上是沒有什么障礙的。在倫理道德上,雖然會有一些非議,但是,也沒有什么不可逾越的紅線,只是自己需要面對一些風言風語而已。時間長了,人們也就會漸漸地接受了。
但是,在這個時代,則是個巨大的障礙。
所以,賈珉雖然在心里時常有跟秦可卿相見的沖動,但是,都忍住了。
一旦兩人之間的事情敗露,對于賈珉來說,固然是個丑聞,但是,傷害最大的,還是秦可卿。
這個時代,對于女人在道德上的要求是極高的,甚至是苛求的。許多時候,即使是男人的過錯,最后也把過錯推到女人的身上。
寶玉調(diào)戲金釧,王夫人不說自己兒子騷擾女下屬,反而說金釧勾引寶玉,寶玉耍流氓,卻說都是丫鬟們給教壞的。
這樣的邏輯,其實無關(guān)是非。只是個話語權(quán)的問題。強權(quán)即公理,誰嘴大誰有理。
或者換一種說法,就是我有理的時候,跟你講理。沒理的時候,就不跟你講理,跟你耍流氓。
所以,目前跟秦可卿的關(guān)系,就只能是維持現(xiàn)狀。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
一道超越了底線,秦可卿就將身敗名裂,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到時候,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賈珉清楚的知道目前的形勢。雖然他現(xiàn)在算是基本上站穩(wěn)腳跟了,但是,距離控制大局,掌握自己的命運和秦可卿的命運,其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僅賈府內(nèi)部還有強大的敵對力量,外面的敵對勢力,也將會隨著他的強大,越來越多。而且,他走的越遠,敵人越多。走的越高,敵人越強大。
但是,想叫他放棄秦可卿,也是不可能的。他在等待著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等待著轉(zhuǎn)機。
如果這些都不行,他還有最后一招,那就是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把秦可卿給拐跑。
在大德王朝的人看來,只有中土才是禮儀之邦,天朝上國,四周及海外,都是蠻夷之地。
但是,賈珉知道,真相其實不是這樣的。海外的歐洲文明,現(xiàn)在就比中土都先進了。
所以,他寧愿帶著秦可卿隱姓埋名,遠赴海外,也不能把她留下給賈府陪葬。
他相信,自己有能力給秦可卿一個幸福的未來。
就在賈珉在秦家打井的時候,一個他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就會出現(xiàn)的事件,在賈府里發(fā)生了。
這件事,就是關(guān)于他給平兒、焦利他們分紅的事兒。
平兒和焦利得了200兩銀子,就連寧兒和風花、雪月都得了一百來兩,這件事情,不可避免地傳到了賈府內(nèi),立刻在賈府的丫鬟和下人們之間,引起了反響。
雖然沒有人敢于公開議論此事,但是,相對于他們每人一兩或者半兩銀子的月例,這種反差無疑是巨大的,不可能不引起一些人的心里失衡甚至是嫉妒。
小人物見到別人成功,一般會做出兩種反應(yīng)。一是把成功者當成勵志典型,奮起直追。另一種就是嫉妒心發(fā)作,想方設(shè)法地詆毀成功者,把他們重新拉回到跟自己同樣的起跑線上來。
賈府的丫鬟,其實也是吃青春飯的職業(yè)。歲數(shù)大了,除了極少數(shù)能夠被主子收進房中做妾之外,剩下的,就要送去配人了。
如果是好的,或許會給征求一下你自己的意見,盡量給你配個合適的。多數(shù)的情況下,就是隨便配個小子,或者就干脆拿出去賣了。
此時,如果能夠自己有些私房錢,無疑對于今后的前途,是很有幫助的。
即使是象焦利和寧兒那樣的,手里有了錢,對于今后的前途,也是有好處的。
所以,這件事情開始發(fā)酵了。
當然,這還只限于他們之間的私下議論。還沒有人敢于站出來,公開議論這個話題。
原因很簡單,公開了,就等于向老板表達對薪水的不滿了,要求加薪了。
別人不敢,但是,傻大姐敢。
傻大姐是賈母房里的粗使丫頭,因為力氣大,負責打掃衛(wèi)生、打水這些粗活,屬于保潔人員。
因為有些智障,常常會鬧出一些不成熟的笑話出來,所以,被賈母留下,一是干活,二是拿她開心。
別的人都是不敢出頭的,于是,就有婆子私下里蠱惑傻大姐出面,找王熙鳳,要求漲月錢。傻大姐漲了,別人也就跟著漲了。
小人物的邏輯,在許多時候就是這樣的簡單而天真。
即使是傻子,見了錢也是不傻的,于是,傻大姐就找王熙鳳,要求漲月錢了。
王熙鳳自然是大怒,于是就開始在府里追查,到底是誰蠱惑傻大姐的。
她這個判斷是準確的,以傻大姐的智商,確實提不出來這么尖銳的問題。
自然是沒有人敢于承認的。始作俑者傻大姐,按照王熙鳳的意思,是要給攆出去的。但是,因為是賈母的人,她也不敢私自做主,最后傻大姐被賈母給保了下來。
這次加薪風暴無疾而終,但是,引起這場風波的深層次原因,則追溯到了賈珉的身上。
此事關(guān)乎府里的統(tǒng)治秩序和各位主子的利益,于是,這件事情,就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主子們的關(guān)注和討論。
問題集中到了幾個方面。
首先,是賈珉有沒有權(quán)力給下人們分紅?
最后的結(jié)論空前地一致。沒有權(quán)力。
如果按照賈珉的模式,除了府里的一二十個主子,要是下人們都分紅的話,那最后主子們還會剩下來什么?下人們有錢了,還會聽主子的話嗎?
其次,賈珉手里的錢,到底是誰的?是官中的,還是賈珉的私房錢?
結(jié)論也是空前地一致,是官中的。就連那些未成年的小主子,迎春、探春。惜春、賈環(huán)等,都是這個觀點。
可見,雖然在做事上,他們是未成年人,但是,在涉及自己的利益上,卻都是成年人的思維。
第三,給下人打賞,不是不可以。以前也有給下人打賞的習慣。但是,一下子打賞了一二百兩銀子,可就不能接受了。
老祖宗、王夫人、寶玉一個月才20兩銀子月例,李紈、賈蘭、趙姨娘、賈環(huán)和各位姑娘們,一個月2兩,一年才24兩。大丫鬟們一個月才一兩,一年才12兩。
平兒、焦利他們,不但從府里領(lǐng)月例,賈珉另給加一分月例,還要分紅,而且分那么多,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令人接受的。
在這一點上,主子和下人們也驚人地達成了共識。
下人們在分配不公的問題上跟主子達成了共識,但是,在給不給下人漲月錢上,主子們跟他們沒有共識。
若說有共識的話,也只是主子們之間的共識,那就是不漲。這個共識,可比下人們的共識要強有力的多了。
我可以給你打賞,可以對你好,但是,你要知道,老板永遠是老板,永遠不可能跟員工一樣的。想跟老板一樣,享受平等的地位和權(quán)力,那是不可能的。
主子們之間的共識,是通過王熙鳳的串聯(lián)集中到一起的。
盡管賈珉給了她造酒的方子,現(xiàn)在她的酒坊也盈利了。
盡管她曾經(jīng)在一段時間內(nèi),對賈珉心存感激,但是,這種感激,很快就隨著酒坊賺錢而煙消云散了。
現(xiàn)在,沒有賈珉,鳳姐也一樣可以賺錢了。
所以,鳳姐現(xiàn)在就可以不顧及賈珉的感受了,可以對他采取行動了。
鳳姐是先從外圍做起的。
所謂外圍,就是賈環(huán)、李紈、迎春、探春、惜春這些比較邊緣化的主子們。
除了李紈一向是明哲保身,沒發(fā)表什么見解之外,,迎春、探春、惜春都是基本相同的觀點。
其中賈環(huán)的觀點還更為激烈——不如把賈珉趕回鄉(xiāng)下去,要不就找人做了他。
不過,鳳姐兒也知道,這些人的觀點,其實并不是太重要。
其他主子的觀點,才是最為重要的。
遍地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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