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墨知道,他和沈心悅都一樣,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即使有爸爸或媽媽疼愛他們,他們得到的愛始終都是不完整的。他們渴望和別的孩子一樣可以任性、撒嬌、天真無邪?,F(xiàn)實卻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們必須要做到乖巧、聽話、早點懂事。他們不能隨心所欲,因為他們沒有那個資本,他們有他們的責任,他們都努力想要活成父母期待的模樣!也許這樣,就能對得起父母的付出。
溫如墨想,他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對伊念另眼相看,允許伊念圍著他嘰嘰喳喳吧!又或者,他是希望有一天她也能被人放在手心寵著,過的像伊念那般肆意。
沈心悅注意到溫如墨輕微的表情變化,覺得他對這個女孩的態(tài)度好像不大一樣,這一點,從他說話的語氣就能知道。
果然,溫如墨只輕輕推開伊念,大手在她的頭發(fā)上揉了揉,輕笑道:“傻瓜,你知道妻子是什么嗎?何況我都快三十了,你才二十一,差這么多,都有好幾個代溝了?!?p> “如墨哥哥,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你別老是懷疑我的智商好嗎?雖然有時候不太靈光,但你那么聰明,以后慢慢教我就好啦!這叫什么來著?哦哦,叫近朱者赤!”
想到這么厲害,這么帥氣的如墨哥哥以后是屬于她的,每天都可以理所應當?shù)呐阍谒纳磉?,被他保護,伊念就感覺好幸福好幸福!想到這兒,她的笑容變得更甜了,她好像已經(jīng)開始憧憬以后的生活了呢!
溫如墨皺了皺眉,沒有接話,他不著痕跡的把胳膊從她手中解脫,恭敬地對著溫老爺子喊道:“爺爺我回來了。”
沈心悅站在那兒沒有出聲,面對一群陌生的‘家人’,她實在叫不出口。她能感受到,好幾道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審視。
“坐吧!”溫老爺子淡淡道。
溫如墨拉著沈心悅坐下,這時伊念才注意到她的如墨哥哥手里還拉著個女人。
“這位姐姐,你是誰呀?”伊念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正當沈心悅不知如何作答時,溫如墨握了握她的手解釋道:“她是我的新婚妻子沈心悅?!?p> 妻子?伊念被這兩個字嚇到了,姑姑不是說讓她做如墨哥哥的妻子嗎?如墨哥哥怎么會娶了別人?她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姑姑。
姑姑朝她輕輕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胡鬧!這種事是能拿來隨便開玩笑的嗎?我們怎么不知道你有妻子了?”溫父呵斥道。
“我這不是來通知你們了?以后不用你們多費心我的婚事了!”溫如墨面無表情的說道。
“混賬!好歹我也是你的父親,你結婚這樣的大事,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道沒有權利事先知道嗎?你今天像對待外人一樣只是前來通知我一聲,你眼里還有我們的存在,還有我這個父親嗎?”溫父氣的拍案而起。
溫如墨捂了捂自己的耳朵,似乎生怕被震聾了,絲毫不關心溫父的怒火,只冷漠的道:“你現(xiàn)在想起來你是我父親了?以前上哪兒去了?”
“混賬!這是你應該有的態(tài)度嗎?你媽和你外婆就是這樣教育你的?你的教養(yǎng)呢,哪兒去了?”溫父被氣的口不擇言。
提起媽媽和外婆,是溫如墨一生的痛,溫如墨像炸毛一樣,從沙發(fā)上騰的站起,語氣如寒冰,對溫父嘲諷道:“任何人都有資格說我沒教養(yǎng),就你沒有資格,捫心自問,從小到大,你教過我嗎?任何人都能提我媽和外婆,就你,我聽了惡心!”
沈心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溫如墨,見他那么激動,立馬跟著他起身,用手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看他緊緊握住的拳頭,如果溫父不是他的父親,絲毫不用懷疑他的拳頭會落在溫父身體的哪個部位。他像一顆炸彈被點燃了引線,隨時都可能爆炸。
“夠了!咳咳……丟不丟人!”聽著他們越說越過分,眼看著矛盾更加惡化,兩人劍拔弩張,溫老爺子以絕對的威嚴強行制止。
這陣仗,這氣氛,哪里像是一家人。而且,從他們言語中透露的意思,沈心悅發(fā)現(xiàn)溫家的關系有些亂,果然是豪門是非多!
溫老爺子上下打量著安安靜靜站在那里的沈心悅,從她一進來,溫老爺子就在觀察她。畢竟溫如墨這些年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而且,據(jù)他所知,除了之前在國外的一個女孩兒,他的身邊再沒出現(xiàn)過別的女人。
沈心悅穿的是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襯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亮眼,腳上穿的是一雙十公分的淺色高跟鞋,頭發(fā)高高束起,綰了一個漂亮的丸子頭。她剛剛就那樣一直乖巧的坐著,不說話,盡量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整個人透著溫婉。
“你好,沈小姐是吧?請坐!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墨兒的爺爺。”溫老爺子熱情地招呼她。
“爺爺好!”沈心悅朝著溫老爺子的方向,微微俯了下身,她的手還停留在溫如墨的衣袖上,有些拘謹,但仍舊保持著應有的禮數(shù)。
溫如墨剛剛只顧著生氣,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她,在這陌生的溫家,她只認識他,想到帶她回來的目的,他拉著她又重新坐回沙發(fā)上。
見狀,溫老爺子眼神閃爍,向一邊使了個眼色,立馬就有人給沈心悅沏了一杯茶。趁這功夫,老爺子對她露出和藹的笑,說:“抱歉,剛剛嚇著你了吧,他們兩父子這脾氣差,你別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