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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淺歡

052:年關

紅塵淺歡 蟬西 2200 2017-04-20 08:00:00

  陸氏和沈鸝歌在雛云閣出來,沈鸝歌臉色就垮下來,她憤憤的責怪母親:“都怪你,非要讓哥哥來討人嫌,現(xiàn)在好了,要和一個妾室的外親一塊兒授課,說出去別人還不知道要怎么笑話我哥?!?p>  “你懂什么?”陸氏皺著眉頭和女兒相攜走在雪地上,“你哥哥只要爭氣,這次就算會試不過,但凡比赫哥兒考的好,以后這府里就沒有敢小瞧咱們的?!?p>  沈鸝歌想起哥哥鄉(xiāng)試通過后,老安人和老夫人對自己態(tài)度的改變,想起各房主子對她的禮遇,臉上的不滿漸漸收了起來。

  陸氏嘆了口氣:“幸好二房只生了你三姐一個,以你二伯的年紀,要是好好生養(yǎng)個兒子出來,大房也不能這樣的有恃無恐?!?p>  沈鸝歌默然,半晌喃喃自語:“不知道沈雀歡的課業(yè)好不好。”

  陸氏笑了:“學問好不好從她那雙眼睛里就能看出來,你三姐是個城府深的,以后你在她面前不要耍小聰明,小心被她利用?!?p>  “母親是怎么看出來的?”沈鸝歌沒有質(zhì)疑母親的話,因為她能感覺到沈雀歡看她時的那種審視,好像把她骨子都要看穿似的。

  陸氏說“府上這么多小姐都在族學里上學,你三姐已經(jīng)回府多日了,依著你大伯母八面玲瓏的性格,又怎么會忘了小姐們?nèi)雽W的事?她不想讓你三姐進女學,肯定是聽說了你三姐有學問。“

  沈鸝歌“哼”了一聲,道:“她肯定是怕三姐到寒松院露臉吧?這樣京中貴族全都知道了三姐,恐怕還要拿她和二姐、四姐比較比較?!?p>  沈鸝歌和鵲春、鹛珍年紀相當,卻怎么都玩不到一個圈子里去,大房自恃和陳家、林家的關系,有很多參加宴會的機會,可沒一次肯帶著她一塊兒去。

  陸氏知道女兒的心思,耐著性子點播她:“這只是其一,你別忘了,現(xiàn)在京都五大家里,陳家有陳佩珍,宋家有宋阿嬌,這兩個都考過了女學的界試,拉了簾子到男學里旁聽,這萬一你三姐成了寒松院第三個旁聽的女學生,你想想……”

  “三姐有那樣的本事嗎?”沈鸝歌猶疑,陳佩珍是被逼出來的,宋阿嬌是天生的才華,沈雀歡?她不是和二伯在外游歷嗎?哪有時間念書?不過,就算沈雀歡沒有那樣的本事,也不能錯失她和大房鷸蚌相爭的機會,想到這兒沈鸝歌有些沉不住氣了,“不行,我去找老安人,得想辦法讓沈雀歡進族學才行?!?p>  陸氏攔下女兒:“傻閨女,你祖母和老安人水火不容的,你去同老安人說這件事,雖然能讓你大伯母吃癟,可你祖母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會不埋怨你?你馬上就到議親的時候了,你父親因為你大伯的原因只能當個外官兒,你祖母念及你父親的付出肯定會給你說個好婆家,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p>  “那怎么辦?”沈鸝歌一邊壓著聲音,一邊急得跺腳:“你不是說二伯回來了,正好可以挫一挫大房的風頭?那……那我讓魏雪琴去和老安人說吧?”

  陸氏恨鐵不成鋼:“你平日和魏雪琴走得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母親也不是個剔透人,你祖母定然還會想到你頭上,你忘了,現(xiàn)在家里誰最想得到露臉的機會?”

  沈鸝歌微愣,隨即眼睛一亮:“鷺婷?”

  鷺婷是四房長小姐,這一輩排行老七,前幾天重新劃分版圖的時候她剛從邯州回來,結果分房的時候只分了個二進院兒給她。

  想到沈鷺婷,沈鸝歌又躊躇起來:“可老安人恐怕不想見到七妹吧?”

  陸氏直戳女兒的腦門兒,“哎呀,你這腦子怎么一點兒彎兒都沒有,你七妹可不想討好老安人,她現(xiàn)在最先要討好的是她那個繼母,而且全家人都對你七妹避之不及,你私下里去見見她,她肯定會感恩戴德,再說你也不用把這里頭的彎繞全都說明白,你就說你三姐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四太太那人腦子也拐不了幾個彎兒,她剛被抬成了正室,如今肚子里還懷著一個,她那個娘家侄女歷敏前些日子不是被撥到二進院兒了嗎?你只要把話帶給鷺婷,之后的事兒你四嬸保準全幫你做了?!?p>  四房夫人歷氏,前年生了個兒子,是從姨娘抬到太太的位置上來的,四房老爺沈宏慶從前做詹事府主簿,臘月的時候,大老爺給他提到了都察院經(jīng)歷司做六品經(jīng)歷,從七品直升到正六品。

  三房老爺沈宏輝,因為沈宏程在朝的關系,只能離京做外官,如今是楽縣知州,不過從五品,陸氏當然不能讓大房和四房達成結盟之勢。

  臘月二十六,老安人叫了沈雀歡過去,把入學的事同她說了,她聽說不止沈家女郎會到寒松院上課,陳家、宋家、陸家甚至功勛世家的適齡女郎也會去。

  沈雀歡不想失去任何能夠接觸到陳家的機會,她滿口答應下來,決定年后也跟著府里的小姐去寒松院上課。

  沈雀歡回到雛云閣,剛在書房里墨了一頁經(jīng)貼,秋絮便來稟報,說是陳姨娘來了。

  這些日子沈雀歡的雛云閣也接待過許多人,陳姨娘或許見到沈雀歡有些打杵,是輕易不到雛云閣的。

  今天怎么有空來了呢。

  陳姨娘被丫鬟冬杏扶進來,竟是滿臉的青白。

  沈雀歡不由蹙眉,呵斥冬杏:“你就這么扶你家主子過來的?”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威嚴,讓底下人看了恐怕又要輕視她了。

  陳南枝謹小慎微的,“小姐,我實在是沒主意了……”說著就軟軟的往椅座里癱,沈雀歡也嚇了一跳,忙讓秋絮和紅芷一塊兒上前照應。

  有人遞熱水有人拿扇子給扇風,折騰了好半天陳南枝才緩過一口氣來。沈雀歡心情復雜,摒退了下人后問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南枝囁喏半晌,磕磕巴巴的:“我……我……我沒臉和您說?!?p>  沈雀歡不搭她的茬,作壁上觀的瞧她。

  陳南枝知道沈雀歡的脾氣,最看不得別人拐彎抹角,于是便把事情和沈雀歡說了。

  原來,陳南枝的兄弟陳許之所以能在悟更堂做西席,是因為悟更堂的館主董先生兩年前看中了陳許,有意將女兒許配給她,并和她商量好,等陳許中了進士就讓兩個年輕人成親。

  本來兩家處的好好的,但那董夫人卻不滿陳許的出身,一心想讓女兒嫁給東伯翁患有殘疾的小兒子,而且半年前就和東伯府下了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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