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眾人都一一落座,今日威遠(yuǎn)將軍府特意請來了京都有名的戲班子:李家班?,F(xiàn)在臺上唱的是《麻姑獻(xiàn)壽》。
宴會進(jìn)行得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暢歡,其樂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的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
歌舞升平不假,,卻少了令人新奇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罷了。盡管如此,卻仍舊看見每個人都表現(xiàn)的興致盎然的樣子,實在讓人惡心。
宴席上,慕夫人與眾人寒暄幾句后,便朝著內(nèi)院走去。慕夫人性情爽朗,不拘小節(jié),本就不喜與眾夫人在一處談?wù)撻L短,恰好女兒派丫鬟墨梨來,讓她去內(nèi)院涼亭,于是便以此為借口離去。
“娘親,你可來了?!蹦椒蛉诵Φ溃骸鞍⑷钆赡孀屇镉H來有什么事嗎?”
聽到這話,阿阮笑嘻嘻的說道:“今日是娘親生辰,阿阮可是準(zhǔn)備了禮物的,要偷偷給娘親,阿阮從未給娘親送過什么好的禮物,這次,我可是精細(xì)準(zhǔn)備的,萬萬不能讓外人看了去,娘親可要好好收著!墨梅,把盒子拿上來。”
阿阮接過盒子,雙手捧著,送到沐夫人面前,說道:“愿娘親容顏不老,平安喜樂!”
“好好,我的好女兒!”說罷,便把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支木蘭白玉簪,簪體通透,這不正是幾日前在滿香樓贏的簪子嗎。
“娘親,那日阿阮便覺得這簪子是極配您的,所以就想著將它當(dāng)做生辰賀禮,送給娘親,讓阿阮給您戴上,可好?”慕夫人聽后,高興不已,連連點頭,眼眶濕潤了,伸手摸著阿阮的頭,說道:“我的阿阮長大了,會記掛娘親了。”說完,便抬手拭去眼角的淚花。
清歌從未想過,今日涼亭的一幕,深深印在了清歌的心里,這一幕也會成為她今后的人生中唯一一抹亮色,陪伴著她孤獨的人生。
宴會也接近尾聲,賓客也都散去。月亮漸漸升起,慕遠(yuǎn)與夫人在書房議事。
書房
“近日,皇上是越發(fā)逼得緊了,他迫切的想要收回我手中的兵權(quán)?!?p>“修之!”慕遠(yuǎn)字修之。“二皇子最近蠢蠢欲動,看來,皇上也沒有多少時日了,如若不然,二皇子也不會在此時與大臣在滿香樓議事?!?p>“滿香樓?”
“對,幾日前,我與阿阮滿香樓時,無意間看到大學(xué)士與其余二皇子黨的人進(jìn)入了滿香樓的雅閣,我覺得事有蹊蹺,便讓人查探了一番,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想要動手了?!甭犕?,慕遠(yuǎn)連連搖頭。
“京都將有一場腥風(fēng)血雨啊!顏兒,你可曾怪過我,無法給你和孩子們一個安逸的家,總是整日提心掉膽?”
“不,我從未怪過你,這非你所愿,怕只怕,我們將軍府,會成為第一個目標(biāo)?!笔朗码y料,慕夫人從未想過竟會一語成箴。
入夜,所有人都沉沉睡去,這時,只見一襲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自將軍府圍墻翻入院內(nèi),只見人人手里都提著一把刀,大約四五十人,他們個個黑巾蒙面,悄悄潛入院內(nèi),片刻,將軍府近百名家仆便躺在地上,個個一劍封喉。
慕遠(yuǎn)起身,拿起佩劍,推門而出,只見,此時院中站滿了五六個黑衣人,個個提著染血的刀,直挺挺的站在院中。
“你們是誰派來的!我將軍府也敢撒野!”
“今日,要的便是你慕遠(yuǎn)的命!”說完,明晃晃的刀直直向慕遠(yuǎn)砍去,慕夫人鐘氏聽到外面的打斗聲,也提劍推門而出,慕遠(yuǎn)看到鐘氏的身影急急喊到:“顏兒,快去找阿阮他們,快帶他們走!”
“不,不行修之,我不能丟下你!”鐘氏一面與黑衣人打斗,一面向沐遠(yuǎn)喊。
清瀾院
阿阮睡的模糊,只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小姐,快醒醒,快和奴婢走!”
阿阮一個激靈,急急問到:“墨梨,出什么事了?”
“小姐,出事了,院外的小廝都死了,你快和奴婢走吧!”阿阮聽后,急忙起身,向院外跑去,邊跑邊道:“墨梨,快,快隨我去書房?!蹦嬉粋€激靈,連連答道“是,小姐?!?p>這時墨梅也急急趕了出來“小姐,帶上奴婢一起吧!”
“快跟上!先去三弟院子里帶上三弟。”
主仆三人向文卓院趕去,一路上都是尸體,鮮紅的血染紅了地面。讓人看的心驚。
此時的卓文院早已血流成河,房門被踹開,阿阮走進(jìn)去,不見韜兒的身影,慕清歌是又急又氣,這時,內(nèi)室的簾子在動,阿阮急忙趕了過去,只見簾子后的木箱里,韜兒蹲在里面,瑟瑟發(fā)抖,箱子旁邊,韜兒的貼身丫鬟蘭兒倒在血泊里。
“韜兒,是姐姐,你怎么了?是姐姐呀!”清歌看著幼弟,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不論她怎么喚韜兒,他都不答應(yīng),嘴里只是不停念道:“血,好多血,殺人了,殺人了……”
清歌再不敢耽擱,扶著幼弟便急急朝書房趕去。
此時,慕遠(yuǎn)夫婦也解決了那十多個黑衣人,向書房趕去,沐遠(yuǎn)受了極重的傷,胸前的衣襟染了大片血跡,他臉色蒼白,汗珠不停的從額頭往下掉。一旁的鐘氏扶著她,踉蹌的向書房走去,只聽她對沐遠(yuǎn)說道:“修之,再堅持一會兒,我早早告訴過阿阮和韜兒,如果發(fā)生什么事,變讓她們從書房里的密室逃走,這密室只有你我和阿阮他們知道,想必阿阮聽到打斗聲,怕是已經(jīng)帶著韜兒離開了?!?p>“不行,阿阮性子倔,她不會自己離開的,我們要趕快過去,晚了怕來不及了?!闭f完,他便加快步伐。
二人到了書房門口,便看到阿阮,墨梨,墨梅帶著韜兒走過來?!鞍⑷?,快進(jìn)來,鐘氏接過韜兒,拉著阿阮向書房里走去,兩個丫鬟緊隨其后。”清歌看著受傷的父母,與一片狼藉的院子,含著淚,緊緊握起拳頭。
幾人剛進(jìn)入書房,大批黑衣人便全部聚集到院子中,慕遠(yuǎn)見狀,拉起妻子的手對她說道:“顏兒,你帶著孩子,快從密道走,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不要回來,不要管我,快走?!闭f完,便提著劍向外沖出去。
“不,修之!”鐘氏含著淚,打開密室入口,對清歌說:“聽著阿阮,你帶著弟弟,從密室出去,這個密室直通城外,出城后,你便向北走,到鄴城尋你陸伯父,拿著這個令牌,他自會照顧你們,記住,不要回來,再也不要回來!”
“娘親,你呢,爹爹呢?”清歌含淚喊到。
“阿阮娘親要陪著你爹爹,你聽話,快帶著弟弟走!”說完,便把清歌推入密室。“墨梨,阿阮和韜兒就拜托你了?!闭f完,鐘氏便提劍轉(zhuǎn)身離去。
密室內(nèi),看著那關(guān)上的石門,清歌急忙上前,想要阻止石門合上,“不,娘親,爹爹,我不走,我不走你們不能丟下我,娘親,娘親,嗚……嗚嗚……”
石門徹底合上,墨梨抱住清歌,哽咽的說道:“小姐,小姐,走吧”
“不,不,打開,把門打開,娘親和爹爹還在外面,墨梨!快打開呀,嗚嗚……嗚嗚嗚。”
清歌不停的摸索,從石門的空隙里,看到大片的黑衣人闖入書房,那黑衣人拔劍刺人母親腹中,母親倒在血泊里,轉(zhuǎn)眼眾人的目光又轉(zhuǎn)向慕遠(yuǎn),八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慕遠(yuǎn),八把劍穿過慕遠(yuǎn)的身軀,慕遠(yuǎn)倒下了,只見他朝著石門的方向看去,嘴一張一合,清歌知道,爹爹再說“快走”,可她雙腿麻木了,邁不開步子,她雙手捂著嘴,眼淚不停的往下掉,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墨梨和墨梅急忙帶著阿阮與韜兒從密道逃走,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前方有一道石門,他們知道,出城了,他們的命暫時是保住了。幾人打開石門,出了密道,就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將軍府內(nèi)
黑衣人殺了慕遠(yuǎn)夫婦后,便放了一把大火,想要將此次刺殺的痕跡抹去。
今夜,不知是稱了誰的心,如了誰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