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沒有應(yīng)聲，頭上照明燈映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這回不再有戲謔，不再有輕蔑，而是透著滄桑和無盡的苦楚。
“有些事，我還是說了吧！”老者緩緩地將頭頂燈熄滅，周圍立時黑了下來。
我靜靜地坐著，等待著老者的講述。
“我跟你父親是老朋友了，可以說是生死的好兄弟！當(dāng)初他把神仙樂的事告訴我時，我非常震驚，當(dāng)時我就預(yù)感到會有大的災(zāi)難發(fā)生。”
“成果被竊取，我知道已經(jīng)無力回天，但也必須試試！所以我陪著你的父親來到這里，找到現(xiàn)在的國王。國王態(tài)度十分和善，說事情可以慢慢商量?？烧l知那是緩兵計，我和你父親傻傻地等著，但沒過多久神仙樂就被大量地生產(chǎn)出來。木已成舟，你父親氣炸了肺，找他辯理，卻被他監(jiān)禁了?！?p> 老者嗤笑一聲，然后嘆了口氣。
“國王后來發(fā)了善心，將你父親放了出去，但有個前提條件，就是讓我給他制造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聽到這里，我不由驚嘆一聲，回聲傳出多遠(yuǎn)，趕緊雙手捂嘴。
“哎，造孽啊！就是那些晶體，能夠給人特殊的力量，足以碾壓普通人的能量！”
我一激靈，腦中盤旋起粉色、藍(lán)色、綠色的透明晶體。
“我這點本事竟被用到邪路上去了，慚愧啊！但沒辦法，為了生存也為了你父親，只好違心地干了。然后又將晶體應(yīng)用到人身上，實現(xiàn)了國王的野心?！?p> 幾秒鐘的安靜后，頭燈緩緩亮起。
“其實這幾十年，我總是在找機會對抗國王，甚至還偷偷造了幾個機器人，想讓它們獲得跟那些擁有晶體的人一樣的力量！但可笑的是都失敗了！”
老者轉(zhuǎn)回身繼續(xù)爬著，速度加快，像是在彌補浪費的時間。
對抗？機器人？晶體？我不斷拼湊著畫面，若真有這樣的東西存在或許就真的能打敗國王了，毀了這個害人的霾之國。
“得知你父親遇害時，我哭了兩天，然后下定決心一定要給他報仇！這個通道就是從那時挖起的，挖通后我總是尋找機會對國王下手，可一直沒找到機會?！?p> “老前輩，你的意思，父親是國王害死的？”我趴在原地，怔在那。
“或許不是他親手，但一定與他有關(guān)，這個我確定無疑！”老者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真是這樣嗎？那王錢是什么，國王的殺人刀嗎？
長時間的無聲爬行，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通道終于走到了盡頭，老者以同樣的手法敲了敲前方的石墻，洞口出現(xiàn)了。
爬出來后，兩個人坐在地上休息了半天。胳膊和腿蜷縮了半天異常酸疼，甚至有些發(fā)麻。
眼前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像是一個昏暗的角落，且夾在兩堵墻的縫隙中，僅容得下一個人的身寬。
短暫休息后，老者站了起來，小心地朝前探去，我自然也得跟著邁了過去。
老者腳步極輕，落地?zé)o聲，這不能不讓我更加緊張。
光線越來越亮，終于走出了角落。
老者靜候了一會兒，見果然安全，這才朝后一揮手，我大喜，一步邁了出去。
“老前輩，大恩不言謝！若我能活著回來，一定不忘今天老前輩的救命之恩?！蔽页险呱钌罹瞎?，幾句話卻有股壯士離別的悲傷。
“你要一個人去找國王？”老者白了我一眼。
“啊，是啊，不管成不成功，我都得試試！”
“你知道他住在哪嗎？就憑你，還沒到地方呢，又被人抓回來了，我還得請你吃餐盒！”
“呃……”
“我陪你去吧，至少能省去不少麻煩！”老者露出無奈的表情，隨即如沐春風(fēng)般笑了。
“真的？太好了！”我激動的有些失控。
“噓！小聲點兒，找死啊！嘿嘿！”
就這樣，我多了一個幫手，一個城堡的活地圖。
老者又不知在什么神秘地方藏了一套巡邏服，這樣，我們又湊成了一組巡邏隊，當(dāng)然是老者走在前面。
繞著錯綜復(fù)雜的樓梯，我又在城堡內(nèi)轉(zhuǎn)開了，一會兒上一會下，沒走出多遠(yuǎn)就找不到原來的路了。
突然碰到一組巡邏隊，不知是不是夜間巡邏沒那么嚴(yán)格，這回竟沒有對口號，我懸著的心安穩(wěn)了。
“老前輩，這些巡邏兵有那個嗎？”我悄聲問道。
“晶體嗎？怎么可能，他們也配！”老者不屑地回頭瞅了一眼過去的巡邏兵。
“對了，我還想問你呢，你為什么要那塊最強晶體??？”
附近并沒有其他巡邏兵，這個時間相對安全，老者隨意地問了起來。
“我的一個朋友需要！”我并不打算隱瞞，如實回答著。
“朋友？你朋友會用晶體？”老者有些難以相信，對問題更加感興趣。
“我沒細(xì)問過，不過我相信他會！”
不為別的，只為那句“我答應(yīng)過你父親保護你”，并且他做到了。
“哦？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夢魘，一個不太容易接近的人，不過人不壞?！?p> 說著說著，老者停住了，肩膀開始微微顫動。
“他，他還活著，我果然沒猜錯，他還活著，太好了！”
老者邊說邊顫抖著，聲音里帶著哽咽。
“前輩，你認(rèn)識他？不會這么巧吧！”我有點難以置信。
面前的老者像是掌握宇宙的天神，無論我說什么，他全都知道，就像是這一切均是他一手創(chuàng)造的。
“走吧，邊走邊說，我們得爭取時間了！”
“好?！?p> “還記得我提到的對抗國王的事嗎？”
“記的，你說過你造了一些機器人想要與那些用晶體的人抗衡，但是后來失敗了！”
“其實我省略了一個前提，可能失敗了。因為在所有作品都失敗后，我決定將它們集體處理掉，以防被別人利用。突然有一天，一個我最滿意也最接近成功的作品消失不見了！就像空氣一樣，完全找不到了。”
“我找了很久，搜遍城堡的犄角旮旯也還是一無所獲，后來我就淡忘了！”
我漸漸收住了腳步，像看怪物一樣盯著前面的老者。這么說，夢魘他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而是一個機器人！完美，太完美了，幾乎看不出一點機械的痕跡。
這個老頭不會真的是神吧？
“快跟上，咱們得想方設(shè)法得到最強晶體，剩下的事就交給夢魘好了，我相信他能幫咱們實現(xiàn)很多事！”老者腳步愈發(fā)輕快，完全不像是去接近最危險的國王，而更像是去接受獎賞。
不管怎樣，我最終縷清了所發(fā)生的一切，夢魘就是我們的殺手锏，有了它可以見神殺神見佛殺佛，但有一個前提，就是要得到最強晶體。目標(biāo)明確，方法可行，直奔目標(biāo)干就完了！
國王住的地方真是太隱蔽了，再走下去，怕是到了清晨也摸不到他的臥室門。
前頭燈光變得強烈，隱隱有刑具抽打之聲，這是怎么回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竟走到了審訊室。
老者低著頭，目不斜視，十分謹(jǐn)慎地走過耀眼的房門。
我也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然而到了門口還是被一聲慘叫吸引了過去，稍一扭頭，便看到一人被懸在半空，手腳皆被綁，一個人正手持鋼鞭沒頭沒腦地砸了上去。
而懸在空中不是別人，正是陳忠。
我心忽悠一顫，腳步不自覺地頓了一下，門口的守衛(wèi)目光如炬地射了過來，我立刻低下頭，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勺哌^之后，渾身已被汗水打濕！
陳忠一定要挺住，我會回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