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里尋他千百度,默然扭頭凹坑竟在總閘處。
沒有時間去興奮了,拿起晶體準準地對了上去。
啪嗒!嚴絲合縫,手一松,晶體安穩(wěn)地呆在凹坑里面。
我縮回手,慢慢后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晶體的變化。
沒有閃光,沒有碎裂,只是冷冷地貼在那,十分突兀,再看石門,也是安靜得沒有一絲變化。
失敗了?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股冰涼之感從頭傳到腳。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折騰到了這個地步,竟是一場空。
“明哥,明哥,你怎么了?”田蕭見我臉色蒼白,拼命搖晃著我的肩頭。
“完了,完了,失敗了!”我自言自語道,眼神空洞,毫無生氣。
“什么完了?你不是找到鑰匙孔了嗎?”
田蕭轉身去盯著晶體,凝眉查看,一會兒俯身,一會兒撓頭,越靠越近,后又將視線移到總閘上,思索片刻,緩緩伸手握住總閘。
咔嚓!總閘被田蕭拉斷,地下工廠瞬間被黑暗籠罩。
遠處的打斗聲漸漸停息,不知是已分出勝負,還是黑暗中不得施展。
“田蕭,你干什么,快把……”
我正想責備田蕭的魯莽,可一道亮光驚住了我。
晶體在微微地發(fā)出幽光后,一股電流耀眼地從晶體中竄出,沿著石墻往上奔去,繞過幾個直角彎后,撞擊到石門。
石門的輪廓立現(xiàn),有如接通電路一般,石門緩緩向兩側移動,待石門哐當一聲停住時,電流消失了。
啪嗒!晶體滾落到地,我手疾眼快,立時跑過去,將其握在手里。
通道開了!
石門里光潔如鏡,四周亮著彩燈,在門口處擺著一輛精致的貨箱,貨箱下兩條筆直的軌道延伸到遠處。
“夢魘,陳警官,快來!”我大喊道。
黑暗中再次響起打斗的聲響,且更加激烈,但卻不見兩人的身影。
田蕭一躍跳進了貨箱,“嘿嘿,這個有意思,從來沒坐過!”
“田蕭,你出來,你不能去,霾之國太危險!”我急了,現(xiàn)在了沒時間開玩笑。
“嘿嘿,你覺得危險兩個字能說服我嗎?跟你在一起,什么時候安全過!”
“你!”
一個倩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田蕭對側,穩(wěn)穩(wěn)地坐了下來,不是別人,正是秦靜儀。
田蕭一個人添亂已經(jīng)夠忙活了,現(xiàn)在又加上個秦靜儀。
“靜儀,你怎么跟田蕭一樣,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我怒了。
“喂,我說明哥,誰不懂事!”田蕭反駁道。
“明達,我現(xiàn)在無家可歸了,我是個孤兒!”秦靜儀梨花帶雨般地嗚咽開了。
天??!真是神隊友??!管不了,自求多福吧!
石門這時動了,速度不快,但卻明顯地在一點點合攏。我心慌了,朝著黑暗中大聲叫喊著兩人的名字。
我又拿出晶體,找到總閘,放了進去,可結果卻無濟于事,石門已合上了十分之一。
“明達,你快進去!”陳忠有氣無力地喊道,顯然已消耗了不少體力。
沒辦法,我一咬牙,緊握晶體,跳上了貨箱,田蕭仍嘿嘿地笑著,秦靜儀臉色微紅,低頭不語。
我看著黑暗里似有似無的人影,拳頭不自覺地攥緊,心咚咚咚地猛跳。
石門合攏的速度加快了,照這樣下去,十幾秒后便會完全關上。
我正急著要喊,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了,我大喜過望,興奮得差點蹦了起來。
“夢魘,陳警官,快點!”我拼命招手。
兩人也看出了通道發(fā)生的變化,腳下加緊,氣都來不及喘,直奔石門而來。
夢魘第一個沖到門口,嗖地一下躍上貨箱,陳忠相隔十幾米,也就在幾個呼吸之間,可他腳還沒落到石門邊,身后出現(xiàn)了王錢。
冒著綠光的王錢雙臂一伸,陳忠被死死抱住。糟糕!石門還有半尺就要關閉了。
夢魘一閃,落在石門前,兩臂較勁,阻止石門的關閉,但只是減慢速度,并不能讓它徹底停住。
王錢面目猙獰,一只手死死掐住陳忠的脖子,手指越陷越深,陳忠手刨腳蹬,幾乎要斷了氣。
我們三個在石門里面干著急使不上力,夢魘被石門擋住也無法抽身。
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腦子嗡嗡直響。
“張可!”
身旁的田蕭突然指著王錢身后,驚恐地尖叫道。
這一喊,爆走狀態(tài)的王錢像是清醒了一般,神色慌張回過頭。
利用王錢的失神,陳忠猛地抽出胳膊,用力向后砸去,王錢被狠狠地推了出去。
陳忠一刻不敢停留,雙腿發(fā)力,整個人朝著石門射了出去。
夢魘配合著閃開,兩個人一起摔到貨箱里,石門瞬間關閉,最后一絲黑暗留在了石門外。
石門關上的同時,貨箱動了,沿著軌道逐漸加速,貨箱里的人長出一口氣。
陳忠嘭地躺倒在貨箱里,夢魘斜靠在貨箱側壁喘著粗氣。
五個人半分鐘沒說話,如驚魂初定。
“田蕭,你看到張可了?”我盯著移動的貨箱輕聲問道。
“沒有。”田蕭喃喃回道。
兩人忽然沉默了,果然田蕭那一聲大喊就是為了分散王錢的注意力,讓他松懈對陳忠的警惕,這樣陳忠才有了轉機。
石門外,地下工廠里的黑暗已全部退去,王錢手扶著總閘開關,滿含深意地看著通道的石門。一會兒凝眉,一會兒嗤笑。
原來是要去找死,那就不必攔著他們了,自尋死路去吧!
王錢一轉身,綠色的光環(huán)消失了。
…………
貨箱在寂靜無聲的通道里緩慢行進,不知前進了多久,五個人都已昏昏入睡,就連夢魘也支撐不住眼皮的沉重,打起了鼾聲。
當?shù)谝粋€人蘇醒后,其他人便像是有了感應一般,緩緩地睜開了眼,搖搖不太清醒的頭,回憶了片刻,觀察起周圍新奇的環(huán)境。
“明哥,這里是哪???感覺像是穿越了一樣!”田蕭越過貨箱壁納悶地盯著某處。
秦靜儀雖未開口,但目光從未離開我的臉上,我尷尬地輕咳幾聲。
“夢,你跟大家說說吧,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抬頭看著冷峻的夢魘。
頓了一會兒,夢魘側過頭,掃視一周,慢慢閉上眼。
“喂,夢魘,你說話?。¢]眼睛是什么意思?”田蕭急了,對于夢魘這種又拽又硬的人,田蕭早就看不慣了。
夢魘仍是不說話,像是懶得搭理。
我覺出不對,即使夢魘高冷,也不會對別人的話視而不理,他還沒高傲到這種程度。
“夢魘,你怎么了?哪里出了問題?”
我挪到夢魘身邊,一摸額頭,不熱,臉色也還算紅潤,手腕上雖有傷,但也沒有感染的跡象,他是怎么了?
見我靠了過來,夢魘抬眼看著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喉嚨,然后嘆息著搖搖頭。
“他什么意思?”田蕭在一旁輕蔑看著。
我突然身子一怔,不會吧,雖然預料到夢魘會因能量地銳減而發(fā)生些不可逆轉的變化??桑刹荒苓@么嚴重吧!
夢魘迎著我驚恐地目光無奈地點了點頭,算是對我猜測的肯定。
陳忠臉上的表情說明他也猜到了發(fā)生的事情,臉色愈發(fā)難看。
“明哥?”田蕭看了一周,覺得自己好像被蒙在鼓里了。
“夢魘不能說話了?!?p> “什么?明哥,你不是開玩笑吧!他那么強!”田蕭不再介意剛才夢魘冷酷的表情,而是發(fā)自內心地擔憂起來。
即將面對怎樣的世界,會遭遇什么危險,沒有人知道,除了夢魘?,F(xiàn)在夢魘失聲了,就再也沒人能給我們提示了。
更重要的是,那個未知的世界一定兇險異常。
現(xiàn)在的夢魘究竟退化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