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蹙眉,眼神疑惑不定。
啪嗒!
“什么聲?”
兩人立刻緊張起來,不再悠閑地坐在地上,支棱起耳朵辨別著聲音來源。
骨碌碌!一個罐子滾了過來,停靠在我的腳邊。
伸手拾起,一個用過的神仙樂,似乎還有余溫。有人嗎?抬頭望去,十幾米外似乎有一個岔路。
陳忠一個箭步躥了過去,我起了兩次才勉強站起,追到岔路,陳忠正盯著岔路發(fā)呆。
我把頭探進去,除了有點黑,跟外面并無區(qū)別。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陳忠先開口說道,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一個人?王錢嗎?”
“是張可!”
“什么?張可?”
我忽然記起在排隊時見到的背影,再看陳忠嚴肅的表情,我不由得眉頭一皺,張可在這?他莫名地消失,又莫名地出現(xiàn)在這里!
“只是一個背影,但憑我的眼力應(yīng)該不會看錯?!?p> 我當(dāng)然相信一個在一線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刑警的眼力,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張可真的在這里。
“難道是他在給我們暗示?”
我拿著空空的罐子,又望向不太明亮的岔路。
陳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有張可自己能回答。頓了頓,陳忠義無反顧地跨進了岔路,自然我也沒有別的選擇。
岔路顯然沒有主路寬,僅容得下一人行走。陳忠在前,我在后,小心地踏了進去。
越走越暗,兩人的腳步也隨著放緩。兩側(cè)墻壁光滑如冰,摸上去讓人沒有安全感。
就在眼前近乎全黑的情況下,陳忠小心地又邁出了一步。
沒有任何響動,岔路忽然間燈火通明,我和陳忠一驚,本能地靠向墻壁,可那滑膩之感讓心里又是一顫。原來這光源竟是來自兩側(cè)的墻壁,這分明就是巨大的墻燈,照得人直發(fā)慌。
雖然突來的燈光讓人不安,但也不全是壞處,因為在岔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大門。
我和陳忠最后還是選擇走了過去,沒有退路,就只能一直拼殺到底。
門是虛掩著的,手一推便現(xiàn)出一道門縫。陳忠附門聽了聽動靜,沒有任何響聲。陳忠輕輕將頭探了進去,隨后整個人跟著進去,然后一只手伸出門,朝我招招手。
里面真的沒人,不僅沒人,連一件東西都沒有。
“這是什么地方,密室嗎?可一點都不密?。 ?p> 我看了看大開的門,外面的光線照了進來,密室一下子不那么暗了。
陳忠表情嚴肅地在房間里巡視,一會趴在地上,一會摸摸一周的石墻,最后停在墻角。
“陳警官,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我跟了過去,在陳忠所處位置觀察了一會兒,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剛剛有人來過這里,地上有五個腳印,新鮮的!”
我驚訝著低頭尋找,可縱使眼睛快接近地面了,仍是一片混沌,除了覺出此處的灰塵比旁處薄了一些,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我懊喪地直起身,“你確定?是這里?”
陳忠點頭,用手敲敲墻面,咚咚咚!再換到別處,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果然不同!
我吃驚地學(xué)著陳忠的樣子試著敲了兩下,傳入耳朵的觸感果然不同。
“種種跡象表明,這應(yīng)該是道暗門!”
陳忠又回站到原來的位置,盯著墻面不動。
“王錢帶著四個人進到這里面了?”
“看來只有這一種解釋,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進去!”
兩個人面對著墻角發(fā)呆,若不是回聲,這塊墻面與房間里其他地方并無區(qū)別,幾乎是渾然一體。
“我試試!”
我自告奮勇地跨到陳忠身前,雙手使力按到墻上。
陳忠搖搖頭,顯然覺得不會這么簡單就破了暗門。但他也苦無良策,只好退后冥想。
“小心點,沒準有什么陷阱!”陳忠提醒道。
這一路上都平安無事,確實讓人有些不安,也就是太順了,不像王錢的做事風(fēng)格,沒準這最大的陷阱就在眼前。
我從善如流地點著頭,雙手用力,但眼睛盯著每一個地方,加著十二萬分的小心。
用了一會力,墻角紋絲不動,看不出有什么暗門移動的跡象。
“沒動!打不開??!”
陳忠早就預(yù)料會是這個結(jié)果,也沒有過多的表情,仍舊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似乎在回憶著往事,想從中得到點啟發(fā)。
“MD,我不信了,還能讓堵墻給擋?。 ?p> 我退后幾步,攢足力氣沖了上去。
“明達,你要干嘛,回來,危險!”
陳忠見我冒失的舉動,想要阻攔,但我已是離弦之箭根本停不下來。
嘭!一聲悶響!房間似乎都跟著晃了一下!
我被墻反彈著倒在了地上。
“怎么樣,沒受傷吧!”陳忠立刻俯下身,將我扶起。
我揉揉腫脹的胳膊,拍了拍身上的灰,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
“沒事,就是有點疼!”
“你太魯莽了,心急也沒用,萬一剛才那下觸發(fā)什么危險怎么辦!”陳忠見我沒事,改口責(zé)怪到。
“知道了,就是有點氣憤,這王錢到底使的什么花招!咦,陳警官你看!”
不知什么時候,墻角的墻沒了,露出了空蕩蕩的一片。
陳忠也呆住了,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等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睛后,陳忠終于相信了事實。沒錯,暗門打開了!
“你碰到什么了?”
“除了疼,我什么也沒碰!”我一臉無辜地抬頭看著陳忠。
陳忠不再說話,一股強烈的好奇欲支配著他走了進去。
自從進了那個明亮的走廊后,雖然沒碰到一個人,但各種離奇的事讓我心里越來越?jīng)]底,似乎這種靜默中正孕育著強大的能量。
我提著氣跟在陳忠身后,不斷回頭死死盯著墻角的暗門,生怕它突然悄無聲息的關(guān)上,就像它毫無聲響地打開一樣。
我正倒退著前進,忽的撞倒了陳忠的后背,他停住了。
“陳……”
陳忠猛地捂住了我要發(fā)聲的嘴,憋的我直打嗝。
“噓,有人在說話!”
兩個人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將所有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耳朵上。
聲音源頭來自前方,很微弱,且時高時低。
還有隔間,這是我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看看陳忠,從他眼神,我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這回沒有暗門,我們兩個沒走出多遠,一個黑色的布簾擋在面前,陳忠抬手掀起一道縫隙,向里看了一眼便迅速退了出來。
一把將我拉倒一側(cè),神色肅穆地盯著我。
“在里面,全都在里面!”
雖然知道早晚會碰到,但等到近在咫尺我還是不免慌亂起來。
“王錢在做什么?”
“里面很大,光線很暗,看不真切,不過能確定是他們!”
我還想跟陳忠再討論下一步的措施,若只有那幾個老頭沖進去算了,當(dāng)場質(zhì)問他為何搞這些勾當(dāng),看他怎么回答,想象他無言以對的樣子,我竟有一絲快慰。
里面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個人像是激烈地討論什么。
我倆立刻收了聲,慢慢地移了過去,一人一邊貼在布簾側(cè)耳偷聽。
“這件事我還是覺得不妥,得想個萬全之策!”一個老者說道。
“萬全?哪有什么完全之策!”王錢的聲音。
“錢總,那個夢真有你說的那么厲害嗎?”又一個聲音。
我一抬頭,看到陳忠同樣明亮的眸子。對于這個字,陳忠現(xiàn)在跟我一樣敏感。
“他是傳說中的人物,我沒見過,但聽說是明華最得意之作!”王錢重重地咬出明華兩個字。
怎么越聽越糊涂,我忽然覺得自己眼睛不夠大,因為眼睛瞪的好疼。
我眨了眨眼,將耳朵向里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