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秦姨痛苦的回憶后,我也控制不住地想要哭泣,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本來已沒了生的欲望,這時候張可來了,一聽到姐姐家里竟然出了這樣大的事,我便打消了自殺的念頭?!?p> 小秦姨掛滿淚痕的臉上有了笑意,要不是還有牽掛,這個經(jīng)歷了太多變故的老婦人怕是早就不在了。
看著小秦姨滄桑的臉,我突然意識到什么。
“小秦姨,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還有最近都……”
“說了也無所謂,那個小畜生又有信了。”
“什么?”
我和田蕭被這突來的消息拽出了沉寂,睜大眼睛看著小秦姨,怪不得小秦姨昏倒在菜市場,原來,原來是“追”又來了消息。
“他要是不來還好,我也就當(dāng)沒生養(yǎng)過他?!?p> 小秦姨頓了頓,眼中多了幾分愁緒。
“不知他怎么得到家里的號碼,一個月前,他打了過來。我開始不相信,但當(dāng)一幕幕的往事從遙遠(yuǎn)的另一頭復(fù)述過來的時候,我再也沒有抵抗的能力。他哭著說現(xiàn)在只有我能幫助他,他需要明達(dá)手上的日記,不然他就活不了了。”
“呸,這個逆子還有有臉打過來!”
田蕭憤憤地說到。
小秦姨有些難為情,低下了頭。我瞪了田蕭一眼,轉(zhuǎn)頭看向小秦姨。
日記?怎么又是日記?究竟有多少人在惦記著父親的日記!而里面的秘密似乎除了我,全世界都知道,我趕到無比郁悶,當(dāng)初父親為什么沒給董律師交代一下呢!
“小秦姨,后來呢?”
“哎,我跟他說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明達(dá)你哪有什么日記啊,況且一個日記怎么跟性命有關(guān)呢?我以為他在胡鬧,而且我又在氣頭上,沒說完就給掛斷了??蛇@兩天一想,莫非他真的遇到什么困難了!越想我越頭疼,最后昏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
聽完小秦姨的講述我長長呼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小秦姨時,她那飽含深情的眼神癡癡地看著我。
有些話不能說出,一旦說出,便沒了尊嚴(yán),沒了人生,所以只能靠眼神。
“小秦姨,你放心吧。我會替你把兒子找回來,不管他說的日記是什么,總之跟我有關(guān),我會盡全力的?!?p> 小秦姨嘴唇哆嗦著,伸出兩只有些干枯的手握了過來,我立刻迎了上去。
“明達(dá),謝謝你,謝謝你……”
…………
我們將小秦姨安頓在醫(yī)院的病房里,一來小秦姨的病情需要進(jìn)一步觀察,這個歲數(shù)的人可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二來我已答應(yīng)小秦姨去找“追”,這段時間家里沒有其他人照顧,我還是不放心。
最后離開時,小秦姨還在迷迷糊糊說著謝謝,雖然大概有十幾年或者幾十年沒見到兒子了,但這份親情能是說忘就忘了的嗎!
“明哥,你真的要去找那個逆子?。俊?p> 坐上車后,田蕭還沒開動,便轉(zhuǎn)頭問向我。
“那你說呢?”我反問道。
“哎,其實這話我不應(yīng)該說,凡是跟神仙樂扯上關(guān)系的人,其實他早已經(jīng)變得沒了多少人性了?!?p> 田蕭像是想起了什么,沒有伸手去啟動車輛,而是仰頭靠到了車背上,沉默不語。
“田蕭,你對神仙樂很熟悉吧!”我打破了沉寂。
“嗯,全是吧。畢竟遇到了一些惡心人的事,想不知道都難啊!”
“那你跟我一起去一趟老家吧?”
“什么?去見那個敗家子?”
我鄭重地點點頭。
“不去!”
“為什么?”
“我一天日理萬機,公司哪能離開我啊,這分分鐘好幾千萬的買賣不能說不管就不管啊……”
我微笑地看著田蕭沒頭沒尾地說著。
“你看著我干嘛?”
田蕭正滔滔不絕地說著,一側(cè)頭看見了我戲謔的表情。
“田董,要我是不認(rèn)識你的,搞不好還真的信了!哈哈……”
田蕭一臉黑線,假裝嗔怒地哼了一聲。
“說真的,田蕭,我覺得‘追’這個事不簡單,搞不好可能與那個組織有關(guān),或許間接地跟陳偉的失聯(lián)也有關(guān)!”
田蕭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冷淡的表情一掃而空。
“真的?”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好,我跟你去。剛才只是一時氣憤,不想見到那個逆子,自己最親的人都能如此對待,他還算個人嗎?”
田蕭說著氣充兩肋,胸脯一起一伏,那猙獰的表情恨不能立即給“追”幾個大耳光。
田蕭的身世我一直沒有過問過,雖然兩人很熟,但對于這種隱私自己始終沒有越過雷池半步,怕觸碰了田蕭的某根敏感的神經(jīng)??囱矍暗奶锸?,仿佛回憶到了一些令他痛苦的場面里。
“好,有你幫忙我就放心了。先回家里,我有件東西需要拿著?!?p> 田蕭沒有問是什么,幾下操作,車子便駛上了回去的路。
那本日記怕是不能再放在家里了,既然這么多人都在惦記著它,而且短期內(nèi)家里有沒有人,即使有那個保密的暗盒,心里也是不踏實。再者,從小秦姨那得知,“追”在哭述以往的時候,重點提到了這本日記,此次回去,這本日記應(yīng)該會有大的用途。
到了家里,我?guī)撞脚艿搅伺P室,打開暗盒,一切都在?,F(xiàn)在我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每天不看上幾遍,睡覺都不踏實。
田蕭詫異地看著我手上的日記,眼睛在我和日記之間來回游走,看來他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明哥,這?”
“日記!”我說出這兩個字之后,就沒再解釋,等有時間了再細(xì)說吧。
家里情況不用再操心了,人去屋空,鎖上門,一切便都搞定了。
…………
“明哥,真的不用再叫幾個兄弟嗎?”
田蕭一邊開著車一邊第二次確認(rèn)我的回答。
現(xiàn)在的車輛就是好,可以完全不用再操心方向盤了,這樣看,霧霾有時也可以當(dāng)成是把雙刃劍。
“不用,人多,目標(biāo)太大,不成了人家的活靶子了嘛!”
“可咱倆這身手,要是遇到幾個黑衣人,怕是人家一只手都能把咱倆碾壓??!”
田蕭說的沒錯,現(xiàn)在只能看運氣了。再周全的方案都有漏洞,隨機應(yīng)變吧,我安慰了田蕭幾句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各自想著心事。
小秦姨給出了老家的位置,這是我地圖上的盲區(qū),距離遠(yuǎn)近一點概念都沒有,田蕭倒是顯得信心滿滿,說最多只要一天的車程。
汽車平穩(wěn)地開在路上,在冬眠之前,我是最愛坐長途汽車的。沿途的風(fēng)景令我浮想聯(lián)翩的,再加上偶爾遇到的一些奇人軼事更是讓我興奮不已。
現(xiàn)在看著窗外霧霾充斥的世界,完全沒了以前的心境,索性靠到車背上,半睡半醒地瞇著眼。
田蕭難得的閉口不言,或許從小秦姨說出她兒子的事以后,田蕭就整個人不在狀態(tài),魂不守舍的。
再次遇到黑衣人,自己要怎樣應(yīng)對呢,徒手拼命,還是束手就擒,若是陳忠在就好了,可惜不能總是拖累陳忠,畢竟各種大案要案積壓在身,為了自己的父親陳忠已經(jīng)付出不少了。
左想一段,右想一段,再加上車子富有節(jié)奏的運動,自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似乎是最近一段時間最舒服的一覺。
咣當(dāng)!
身子一顛,我驚醒了,旁邊是田蕭一臉錯愕的表情。
“怎么了?”我緊張地問著田蕭,不會車子出了問題吧?希望自己不要言中!
“不知道啊,我也是剛醒!”田蕭眼帶困意,眼球布滿血絲,估計也跟我一樣,補覺來著。
“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