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分散逐風(fēng)轉(zhuǎn),此已非常身。
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
兄弟!
這是龍羽刃,當(dāng)下最先想到的一個處理他們?nèi)酥g,關(guān)系的一種方式。
至于為什么,他那么排斥邱殫鏃為他的徒弟,其實(shí),這幾年,有兩個因素:
一、邱殫鏃與他幾乎都是乳臭未干的少年,論資排輩,誰能教的了誰呢?
二、得益于龍羽刃的父親——龍陽心,有這么一個“師父癮”的老爹擺在這里,他怎么好意思,步自己父親的后塵呢?
龍陽心的徒弟,少說有十之八九,多則,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更可恨的是,那些徒弟里,有的曾經(jīng)甚至可以當(dāng)他老子了。
龍羽刃想想就覺得,荒唐!
所以,他不要向父親一樣,他不要什么徒弟,能有個知心知己,談天說地,他已經(jīng)知足了很多。
他要活出自己的特色,正如那一番“帝心說”,他不要在龍陽心的影子里,活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影子,屬于自己。
“好!”邱恫鲺將自己孩兒邱殫鏃的手,那么一拽,放到了龍羽刃的手背上,信誓旦旦的回道:“那,老弟,我就托大一次,這孩子,以后就交給你了,不論是徒弟,還是兄弟,能跟著你,我也放心!”
這一幕,怎么那么似曾相識。
這不是父托女于婿的戲碼嗎?
龍羽刃想想,都有些肉麻,當(dāng)即抽出自己的手,調(diào)侃道:“好啦,我知道,別搞得托付閨女似得,放心,他修術(shù)方面的事,我來想辦法!”
聽聞,那邱殫鏃也特別激動,當(dāng)即站起來,弓著腰,對龍羽刃行之大禮:“多謝大哥!”
龍羽刃笑著將他拉入了桌席上,坐到了龍羽刃的旁邊。
三人有說有笑的,足足消磨了好幾個時辰,愣是沒有等來南宮若的救兵。
但,卻等來了另一伙人。
桌席接近尾聲的時候,閣口外,引起了一陣轟亂。
是打斗的聲音,也有拌嘴的聲音,偶爾,還有一品齋的人,跑進(jìn)跑出,召集人馬與之抗衡的動靜。
在閣口的幾人,也注意到了下面發(fā)生的事。
“老哥,好像有人在你的一品齋鬧事??!”龍羽刃已然透過閣口的小窗,看到了下面的一伙人。
那人,貌似青年,卻有著深沉的嗓音,略帶滄桑,就好比喉嚨被什么東西,擋住似得,說話都給人一種,壓抑的氛圍。
而且,他帶來的幾個小弟,也是各個兇悍,但,龍羽刃下意識突然發(fā)現(xiàn),那裝束,好眼熟,龍羽刃定睛細(xì)看,竟然是天宇宮的服飾,但是,這服飾,似乎比亞詭他們所穿青年色,其顏色更壓抑,更老道,對了,壽衣的那種色調(diào),偏暗系列。
邱恫鲺走過來,一望,眼神中閃過一種焦慮:“是他?”
他的兒子,隨之而來。
邱殫鏃似乎也認(rèn)識他,說著:“大哥,我認(rèn)識他,他是天宇宮的人,論資排輩,他屬于天宇宮,甚至整個創(chuàng)王學(xué)院最老道的人,就是幾個首座,見了他,都極為客氣,他雖然沒有什么實(shí)權(quán),但是,卻是活了五百來歲的人瑞,更有著反生咒,一直以來,為得童顏,不惜詛咒自己,獲得長生!”
“不錯,那反生咒,與我那嗜吞回元骨增術(shù),雖說不屬于同一類邪術(shù),但也八九不離十,屬于逆天而修的絕技!”邱恫鲺頓了頓,眉頭緊鎖,晃著頭,不明道:“但,他來這里干什么,據(jù)我所知,他已經(jīng)幾百年沒有露面了,他一個一心只求長生的人,突然來到這里,看其架勢,非為善類!”
龍羽刃倒是明白了一點(diǎn),猜到:“也許,是沖我來的!”
邱殫鏃與邱恫鲺對視一眼。
其實(shí),他們應(yīng)該早就想到了會有今天這一幕,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
邱恫鲺拍了拍龍羽刃的肩膀,笑道:“走,下去看看!”
幾人輾轉(zhuǎn)來到了一品齋的門庭外,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流,有不少的買家,也有不少的看客,似乎,都在圍觀這種小熱鬧。
當(dāng)然,一品齋的人,已經(jīng)以鎮(zhèn)場子的形式,將那一伙人,包圍了起來。
不過可惜,他們的實(shí)力,太弱了,畢竟是一品齋的分齋勢力,沒有什么特別強(qiáng)的高手,給邱恫鲺坐鎮(zhèn)。
這不,人善被人欺,踢館子的形式,正在上演。
如果有一兩個宗真或者奪化之類的強(qiáng)者,他還敢來這里造次?
除非,不想活了。
“閣下,突然凌駕小店,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來來來,里邊請!”邱恫鲺畢竟在這方面摸爬滾打了多年,縱然知道來人非為善類,可是,他仍然裝作好客之道的樣子,去恭迎那人。
可是,那人卻不知好歹,完全沒有要給他這個面子的念頭。
他劍眉一挑,嘴都斜了,回駁道:“不必了,邱掌柜,你應(yīng)該知道,我來這里,是為什么吧?”
事到如此,已一目了然。
只見他兇神惡煞的臉上,那眼睛,那毛孔,幾乎都在明指龍羽刃,這要是看不出來他的意圖,那邱恫鲺也就真的老糊涂了。
邱掌柜恭笑道:“閣下,請明示!”
那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一腳踢踏在了一品齋外,那供路人歇腳的空桌上,震的那茶水,都在蕩漾漣漪:“聽著,給你兩條路:
一、把這小子,讓我?guī)ё撸?p> 二、我得代創(chuàng)王學(xué)院,好好談?wù)勎覀冎g,簽署的相關(guān)協(xié)議,我聽本院弟子,馬丹臣匯報,你無意中,已經(jīng)違反了我們之間的協(xié)議簽定,可有這事?”
這時,一品齋內(nèi),他的身后,跑來一人,附耳輕聲對著邱恫鲺嘀咕道:“掌柜,他是那馬丹臣的遠(yuǎn)親!”
說罷,他退了下去。
邱恫鲺恍然大悟,難怪,幾百年來不出現(xiàn)的一個老妖怪,會突然不請自來,敢情是因?yàn)轳R丹臣的關(guān)系,而讓他自己破壞了自己的原則。
他可是一個,一直以來,都不介入學(xué)院事宜的一個人啊。
這時,邱恫鲺當(dāng)機(jī)立斷,給予了斥駁:“閣下,恕我不能答應(yīng)!該小兄弟,是我一品齋的客人,我有義務(wù),護(hù)他周全。
再則,一品齋與創(chuàng)王之間的協(xié)議規(guī)定,一直由幾位首座負(fù)責(zé),旁人一概沒有權(quán)利,擅自做主并插手此事,如果閣下覺得老夫哪里做的不對,請讓幾位首座,來找我進(jìn)一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