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xù)相依為命,又過了半年,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使如城堡一樣的孤兒院在半夜三更中轟然倒塌,“家”沒了,已經(jīng)六歲多的十一開始了和怪老頭在世界地頭過起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隨著游歷各國,這期間她數(shù)不清自己去過多少地方,也數(shù)不清自己到底餓過多少肚子,總而言之,不到萬不得已,怪老頭寧可坑蒙拐騙的養(yǎng)活兩人,都絕對不會用一手精湛的醫(yī)術(shù)救人換飯,所以可想而見,一旦手中銀錢花完,在沒有各國語言基礎(chǔ)下,這樣的生活很多時候比乞丐都不如。
更別說吃不飽的情況下怪老頭還每日雷打不動的安排她一份份功課,完全可以說,此老頭簡直就是蒼天生來折磨她的。
就這樣,祖國一棵幼嫩的小樹苗在生活和怪老頭的摧殘下得過且過的成長......
這一年,十一九歲。
某沙漠王國。
喧喧嚷嚷的集市里,十一和怪老頭兩人面如菜色的前后腳走著。
空氣中漂浮著各種味道,進入牛馬市是濃濃的尿騷味。
到了菜市,爛菜雞屎等混雜的味道迎著空氣一起飄來。
兩人快步走著,過了菜市是一條可以一眼到頭的小吃街,濃濃的香味掩蓋住其他的怪異味道。
香味飄入兩人的鼻中,口水就好像是綿綿不絕的江水一樣,一滴滴晶瑩不自覺的順著他們嘴角流下。
經(jīng)過一個賣肉包子的攤子,祖孫倆再也邁不動步子。
怪老頭低頭看十一,十一抬首看他。
“掏錢!”十一道。
“沒錢!”怪老頭把爛洞子的褲兜掏出來給她看,菜色的臉皮此時猶如那青巴巴的皺紋苦瓜。
“我餓了三天了!”十一伸手去翻他那件看不出顏色的中山裝口袋。
“你把我袋子煩爛也沒用,”怪老頭道,“三天前最后一塊銀幣還是給你花完了的!”
十一的手僵住,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賴在旁邊的黃土階上坐著不肯走了。
怪老頭頗為善解人意的在她旁邊坐下,扯了扯嘴角想要給個笑容,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要笑扯臉皮的力氣都抬不起,不由泄氣下來,學(xué)著十一撐著下巴眼巴巴盯著肉包攤子流口水。
一個小時過去......
又過去半個小時......
肉包攤子的肥老板被兩道眼巴巴的可憐視線盯著,終于忍不住大發(fā)善心拿出兩個拳頭大小的肉包子塞給兩人。
他吱吱喳喳的說著話。
而得到肉包子的祖孫倆則大口大口的冒熱啃食著鮮美多汁的大肉包子,轉(zhuǎn)眼的時間,熱騰騰的肉包子被兩人消滅殆盡,他們又再次眼巴巴的看向肉包攤子肥老板。
五分鐘過去......
肉包攤子的肥老板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吱吱喳喳在這兩外地人眼里顯得有多無力,他停了說話,比手劃腳的指著小吃街的盡頭。
比劃了好一會,兩人才明白他的意思,跟著怪老頭向?qū)Ψ骄瞎乐x后,兩人這才邁步往前走去。
小吃街的盡頭是處巷子。
穿過長長的巷子盡頭突然豁然開朗,一座古樸的廟宇出現(xiàn)在眼前。
廟前的參天大樹下,老和尚拿著一本厚厚的經(jīng)書在講經(jīng),其中除卻禿頭的大小和尚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聽經(jīng)之人將那樹下之地圍繞得水泄不通。
十一和怪老頭對視一眼,兩人皆有些訝異。
“要過去嘛?”十一問道。
“肥老板指引我們前來,想必這里能解決我們的伙食,雖然聽不懂,但咱們也去聽聽,就當是給伙食的飯錢了?!惫掷项^猶豫了一下才道。
于是,兩人在外圍席地而坐。
只是十一到底年紀小,沒怪老頭有定力,才有一會就消受不了直打瞌睡。
倒是怪老頭神采奕奕,一副聽得懂的樣子,十一皺眉,抬手碰了碰他,“老頭,你不是說聽不懂嘛?”
怪老頭道,“人生如戲,聽不懂是聽不懂,你道行太淺,假裝聽懂就是?!?p> 十一:“……”
“你個老騙子!”十一不屑,“聽不懂就聽不懂,有什么好假裝的?本來大家語言就不通,更何況隔著那么多人,那樹下的老和尚也注意不到咱們?!?p> “你說的老和尚正抬頭看這邊呢。”怪老頭扶正她的頭顱讓她看向樹下身穿紅寶袈裟的老和尚,隔得有些遠,但那老和尚慈眉善目的面龐突然仿佛放大一樣在眼前出現(xiàn),十一身子一僵,忍不住抬手去揉眼睛,等將手放下后,遠處樹下老和尚依然在原地靜坐講經(jīng)。
她瞪大了眼睛,轉(zhuǎn)頭去看怪老頭,這廝又是一副認真聽經(jīng)的模樣。
十一不由氣惱,但這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一會她就消氣了,但隨之而來的,她又開始打瞌睡了。
為了醒神,她不得不和老頭聊天。
一連提了幾個問題,怪老頭仿佛入定一樣不搭她的話,直到她道,“這里的小孩四五歲就來聽經(jīng)了,換我們國家,估計也可以上幼兒園了......對了,我年紀也不小了,你有沒有準備讓我上學(xué)?”
怪老頭依然認真無比,雖沒轉(zhuǎn)頭,卻道,“上學(xué)很辛苦,你現(xiàn)今要辨識草藥藥理,修行古武,課務(wù)繁多之余還要學(xué)習(xí)生活,你那腦瓜子學(xué)得來?”
“這......”十一沉默了,雖然她不愿意承認,但不得不說,孤兒院的一眾同伴中她最顯平庸,這事若換做他們,估計也不過是吃飯喝水的平常之事,可若是她自己,十一不敢確定了。
怪老頭又道,“上學(xué)的事情,等時機到了再說。而今最重要的,你要趁著年紀還小身子骨尚未長定,爭取把古武的基礎(chǔ)打好,即便將來不能飛天遁地,排山倒海,但好歹強身健體,優(yōu)美體態(tài),若是偶爾碰到只老虎,說不定你還能學(xué)學(xué)武松......”
怪老頭認真的目視前方,嘴里叨叨個不停,在他沒有注意的角度下,十一鼻子呼出一個透明的小泡泡,認真的陷入了睡眠當中。
......
日升日落,時光匆匆。
十六歲那年,十一終于回到了告別多年,祖國偉大溫暖寬厚的懷抱中。
在G市下機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十二點,然后他們又匆匆忙忙的打的,等趕到G市最有名的大學(xué)府A大,老頭直接將一紅彤彤的通知書和一張銀行卡塞到十一手上,道了一句“自求多福?!鞭D(zhuǎn)身毫不留戀的上了連火都沒熄的計程車走了。
看著計程車竄入黑夜不見了蹤影,茫然一臉的十一才回神過來。
她揪了揪臉頰,痛楚傳來,才真切感覺到鳥兒從籠子脫出,飛入無邊無際廣闊天空的自由感覺。
有保安過來問話,之后交涉,她被帶去了已經(jīng)分配好的宿舍住下,自此,十一跳過小升初,初升高等曲折階段,大學(xué)生涯終于開始了。
沒有了老頭管箍的日子里,十一猶如入水的蛟龍,過得極為的瀟灑自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得極為混沌,但可能過多了那種流浪的生涯,還有之前十多年下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段時間之后,漸漸的她又恢復(fù)了之前那種早起晚睡的修行習(xí)慣。
由于過慣了有老頭的日子,剛開始一段時間十一還覺得自由,可一段時間后覺得沒人在身邊管東管西竟然開始不習(xí)慣起來,十一的性子不是那種主動型,這期間老頭也沒有聯(lián)系她,如此,互相都不理會的情況下,時光流逝,年輪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在乏味的日子里,兩年一下子居然如鏡花水月般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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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也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