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焦曉靜,時間也臨近元旦了,學(xué)習(xí)壓力也陡然增加了許多。教室里懸掛起了“距離高考還有XX天”的倒計時牌,氣氛也緊張了起來。
蕭偉現(xiàn)在和司徒春燕關(guān)系越走越近很近,司徒春燕也在多方面照顧蕭偉,讓蕭偉覺得日子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難過。
這天,蕭偉在操場偶遇司徒春燕,說起了星河,司徒春燕為了表示一下謝意,決定周六請星河成員一起吃個飯,也算是放松一下緊張的節(jié)奏。蕭偉痛快的答應(yīng)了。地方自然是“青府焦家鹵煮”,地方既自在,還能順便照顧一下焦曉靜的生意。
司徒春燕還沒有去過“青府焦家鹵煮”,蕭偉就讓李勇和王子光先走去安排,自己帶著司徒春燕和梁歌隨后來。劉軍則是到飯店匯合。
焦曉靜早已把正房北屋的那個大間收拾好了,雖然還是顯得有些簡陋,不過倒是挺干凈樸素,和鹵煮的風(fēng)格很相配。
蕭偉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都來了,星河成員加上司徒春燕總共六個人,熱熱鬧鬧的圍了一桌。
等坐下了,蕭偉想起來一件事,就悄悄的在司徒春燕的耳朵邊輕聲說道:“今天其實最應(yīng)該再請一個人來。”
司徒春燕會心一笑說道:“是的,易青。我本來想到了,只是不知道讓他來合適不合適,讓你們不自在所以就沒說?!?p> 蕭偉笑道:“司徒老師你有所不知,現(xiàn)在易青使我們的大哥,我們現(xiàn)在關(guān)系好著呢?!?p> 是嗎?這個倒是在司徒春燕意料之外。
說話間,焦曉靜已經(jīng)麻利的端上來了拿手的鹵煮豬耳、豬臉、豬肝,還有煎血腸。
除了肉菜還有燒青菜、燒腐竹、涼拌藕片幾個素菜,滿滿登登擺了一桌。
看著香噴噴的鹵煮,大家都有點垂涎欲滴。司徒春燕看出大家的饞蟲,輕輕揮了揮手:“大家別客氣,吃吧。對了,大家喝什么酒?”
蕭偉說道:“我說這酒就免了吧。”
司徒春燕接話道:“那怎么行,無酒不成席,不行就喝點啤酒。”
劉軍插話道:“要是實在要喝,那就喝點白酒吧,天冷了,和啤酒太涼了吧。”
梁歌舉起手:“女士可以不喝吧?!?p> 司徒春燕說道:“今天難的高興,誰也不能例外,都得喝,包括我?!?p> 既然老師都這么說了,大家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焦曉靜的小店里有彭城當?shù)氐摹扒喔恪?,好喝不貴,一般的當?shù)厝硕己冗@個。
等酒滿上,司徒春燕端起酒杯說道:“我來到彭城,能有幸認識你們這些好朋友,心里是由衷的高興。來今天就借此杯酒向大家表示感謝。能喝就多喝點,大家不要客氣。”
大伙也都端起酒杯,紛紛喝下。
既然喝了頭一杯,大家也就不再拘束,也就熱熱鬧鬧的喝了起來。
聊著聊著,就說到了這個“青府鹵煮”。
司徒春燕問蕭偉:“看得出來,你們都跟這家老板挺熟,經(jīng)常來吧?!?p> 蕭偉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何止是熟悉,我和她是從小一塊長大的?!?p> 這時,梁歌快言快語的說道:“這個小店還是蕭偉幫她開的呢?!?p> “是嘛,那這其中必定有故事,我說的沒錯吧?!彼就酱貉嗄卯悩拥难酃饪粗拏?。
“司徒老師,來我告訴你?!绷焊铚惖剿就酱貉嗟母啊?p> “梁歌,別瞎說?!笔拏?dān)心梁歌快人快語透漏焦曉靜那段背景。
“這有什么,司徒老師又不是外人。司徒老師,我告訴你,這個飯店老板叫焦曉靜,家里條件特別不好,一個人在縣城打工很是辛苦。我們的蕭大善人,憐香惜玉出手相助,這才成就了今天的這個小店。再說,里面也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呢,你說是不是?”梁歌興奮的說。
蕭偉聽到梁歌介紹焦曉靜,以為她會把全部實情相告,本想制止她。結(jié)果一聽,梁歌很小心的隱去了焦曉靜的那段經(jīng)歷,也就沒有打斷她的話。
司徒春燕聽完,扭頭問蕭偉:“是真的嗎?蕭偉還有如此俠義心腸,很難得。”
蕭偉含笑不語,算是默認了。
今天,司徒春燕很高興,也就很放得開。
最后,李勇和劉軍送梁歌回家。司徒春燕喝酒了,不想騎車了。蕭偉就步行送司徒春燕回家,大家也都各自回家。
喝了酒的司徒春燕顯得很興奮,話也多起來,不一會兒就說到了林果紅。
“那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蕭偉沒想到司徒春燕會這么直接了當?shù)膯栠@個問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含糊的答道:“是有好感。”
司徒春燕看出了蕭偉的尷尬,笑道:“你們是戀愛也罷,好感也罷,都是青春期的很正常的反應(yīng)。它既不是洪水猛獸,也不是美酒佳肴,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許只有真真經(jīng)過了才會真正的懂?!?p> “我是在安州一中上的高中,也是高三的時候,我喜歡上班上的一個男孩。那年我是十七歲?!彼就酱貉嘁贿吢淖咧贿呮告傅纴?。
“那是我是那么的投入,近乎是瘋狂的喜歡他,每天都想和他見面,幾乎每個夜里都會夢到他。同時,為了以后能在一起,我們又瘋狂的學(xué)習(xí)。高考過后,我門都考上了省城的大學(xué),區(qū)別是我考上的是師范大學(xué),而他則是上的醫(yī)學(xué)院。”
“他家是農(nóng)村的,父親早亡,只是母親一個人把他拉扯大,但實在是無力再供養(yǎng)他上大學(xué)了。那時他很迷惘,不知道該怎么辦。由于我是獨生女,家庭條件還算不錯,但我們的感情是瞞著家里面的,因為我知道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p> “我總是謊稱要買衣服,不斷的跟家里面要錢,自己也省吃儉用,把節(jié)省下來的錢供他上學(xué)用,他四年大學(xué)的學(xué)費絕大部分都是我供他的。以至于放假回家,花了那么多錢總的給家里有所交代,只能四處借同學(xué)不同的衣服穿回家,謊稱是自己的買的,以此蒙混過關(guān)。”
“那時,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周末,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沒有多少錢,也不敢去像樣的飯店吃飯,也不敢去景點或者商場去逛,不過哪怕只是跟他在宿舍里面煮最便宜的方便面加點午餐肉,都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午餐。即使這樣,我也從來沒有懷疑和動搖過我們的感情。可是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就在我畢業(yè)的去年夏天,我覺得終于要熬出頭了,因為我要參加工作了,有了工資,就可以不再依靠家里來供他了,因為他還要上一年才能畢業(yè)。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跟我提出要分手,當時我毫無思想準備,昨天還在憧憬著等他畢業(yè)我們結(jié)婚的場景,現(xiàn)在居然等來的是晴天霹靂。我瘋狂的捶打他,哭成個淚人,追問他為什么?!?p> “等我平靜下來,他告訴我,原因是他已經(jīng)和他的一個女同學(xué)好上了。那個女同學(xué)的爸爸是省城某個局的局長,如果和他女兒結(jié)婚,那么就可以讓他們都留在省城的大醫(yī)院工作?!?p> “要知道,如果能留在省城的大醫(yī)院,憑著他的成績和能力,完全有可能在四十來歲就可以熬到正教授職稱和博士后導(dǎo)師、知名專家。如果回到小縣城,這些幾乎都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決定為了前途,放棄了愛情。為了表示對我的歉意,他給了我五千塊錢,那也應(yīng)該是那個女同學(xué)給他的。當時,看著這個曾經(jīng)海誓山盟,如今卻鐵石心腸的男人,我已經(jīng)哭干了淚水,憤憤的接過錢,又決然的往那張依舊英俊的臉上啐了一口,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絲毫猶豫?!?p> “這件事對我打擊非常大,我回到安州的家,整整一年我沒有出門,也沒有去父母早已安排好的單位上班。終于,一年后,我想明白了,初戀我們都不懂愛情,激情不是愛情的全部。所以,我就來上班了,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生活終將會向前,不會停留,現(xiàn)在我生活的很快樂?!?p> “說了這么多,蕭偉,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你一下,現(xiàn)在你們都還很不成熟,何為愛情?你們都還不明白,愛情不是激情,也不是交情,更不是青春期的那一點沖動。我不是反對你現(xiàn)在去戀愛,只是覺得現(xiàn)在這種戀愛,絕大多數(shù)是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最后的結(jié)局往往帶來的都是傷害?!?p> “好了,我說完了,也到家了。個人觀點,僅供參考,希望你們都能認真思考思考。有道是來日方長,一切向前看,不是嗎?”
司徒春燕的一段話,蕭偉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認真的在聽,在想。
他明白司徒說的都是對的,他的確需要回去好好想想了,究竟他和林果紅之間是不是愛情?
看著司徒春燕醉意朦朧,蕭偉堅持把她送上樓上樓。
讓醉酒的司徒春燕在床上躺好,等蕭偉倒水回,發(fā)現(xiàn)司徒春燕居然在低聲得哭泣,嘴里嘟囔著:“曹劍南,你真是狠心啊,我真心對你,你卻如此對我。”
蕭偉心中一驚,莫非這個曹劍南就是司徒春燕說過的那個前男友?看來,司徒春燕又想起了傷心事。
女人,終究是舊情難忘??!
很快,司徒春燕就睡著了,聽到司徒春燕傳來平穩(wěn)而又香甜的呼吸聲,蕭偉又把床頭柜上的臺燈打開。這才關(guān)上房間的大燈,輕輕關(guān)上房門,走了出來。
出了房門,初冬夜里的寒氣充斥著蕭偉的鼻子,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心中暗自思忖:看來,無論外邊如何剛強,每個人都有一個柔弱的內(nèi)心,一段刻骨的情愫想要放下談何容易?
愛一個人好難,可要放下一個人也許更難。愛情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道永遠也沒有標準答案的命題。
即便是經(jīng)歷過很多愛情經(jīng)歷的一個人,但當他再次遇到愛情這個問題,還是會表現(xiàn)的相當弱智,還是會不知所措,還是會刻骨銘心。
除非你沒有真正的愛上一個人。
或許能讓一個人放下自己深愛著的人的唯一方法,就是讓他或者她再能來一次轟轟烈烈的真愛。
也許能有個新的開始,對司徒春燕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事情過后,一切如常。
這天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蕭偉看到易青在教學(xué)樓下沖他招手。
易青穿著筆挺的警服,沒有戴帽子,顯得格外的精神挺拔。
蕭偉跑到跟前驚奇的問道:“易青大哥你怎么來了?”
“也沒啥事,今天下班早,沒事了就來看看你,順便帶你去解解饞怎么樣?”易青很陽光的笑著說道。
“太好了?!笔拏フf道:“那咱們走吧?!?p> 說著,兩人就一起往外走去。
易青的警服在學(xué)校里面顯得很扎眼,學(xué)生們紛紛投來好奇和羨慕的目光。
出了學(xué)校門,易青指著門口停的偏三輪摩托車說道:“走,上車說吧,想吃什么咱們今天就吃什么?!?p> 蕭偉心想,易青還不知道焦曉靜已經(jīng)開始做鹵煮了,何不趁機讓易青和焦曉靜再見見,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個照應(yīng)。
來到“青府焦家鹵煮”門前,易青停好摩托車,跟著蕭偉后頭走了進來。蕭偉早已把正在忙碌的焦曉靜喊了過來。
焦曉靜正在煮肉,穿著工作服,胸前還帶著一個做飯用的廚兜,披肩長發(fā)已經(jīng)挽了起來用發(fā)卡卡在頭上。素面朝天,額頭上還留著涔涔的汗水,和上次的時候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再見易青,焦曉靜有些尷尬。還是蕭偉機靈,連忙說道:“大哥,這就是上次我麻煩你的焦曉靜。承蒙大哥照顧,這不現(xiàn)在是踏實肯干,用自己的雙手自食其力了。”
易青想起來當時那個畫著濃濃眼影的風(fēng)塵女子,再看看眼前的這個樸素勤勞的女孩,不由得豎起大拇指:“好,有志氣。人就應(yīng)該自食其力,這樣日子才過的踏實?!?p> 焦曉靜沖著易青深深的鞠了一躬,含淚說道:“曉靜真心感謝易警官,是您拯救了我!”
易青也頗為感動,說道:“你看,妹子,你這就說遠了,既然你是我蕭偉兄弟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這都是應(yīng)該的。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說,這個地方我知道了,以后會常來的?!?p> 焦曉靜連忙點頭:“一定,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肯定讓您滿意?!?p> “呵呵,話說遠了,好好干,好好生活,比什么都強。你們說,是不是?”易青笑呵呵的說道:“那焦老板,我們坐哪?”
焦曉靜把易青和蕭偉讓進里面單間坐好,隨即早已沏好一壺茶恭恭敬敬的送上,出門時說道:“你們也不用點了,我這就去掂對幾樣好東西,馬上上來,都是剛出鍋的,肯定包您滿意?!?p> 等焦曉靜退了出去,蕭偉這才把焦曉靜的情況簡單的向易青說了一遍。
易青聽罷,也是感慨萬千,對蕭偉如此的善舉大加贊賞。
說完了焦曉靜,蕭偉這才問道:“易青大哥,今天肯定不會單單就為了請我吃飯,讓我解饞的吧。肯定是有事,有事您就直說,我肯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易青擺擺手:“沒那么嚴重,要說事吧,倒是有一點?!?p> 突然,易青話鋒一轉(zhuǎn):“你那個司徒老師,今年多大歲數(shù)了?”
蕭偉不由的笑了出來:“這就對了,我說不會無緣無故跑到學(xué)校請我吃飯,原來是另有所圖啊,惦記上我們的司徒老師了?”
“笑什么笑,我給你說正經(jīng)的呢?!?p> 蕭偉裝作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看可以,如果大哥有意,那我自當從中極力撮合。不過,咱可說好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少廢話,趕緊吃你的吧。”易青輕輕拍了一下正在狼吞虎咽的蕭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