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頭牌丫鬟
當(dāng)金鳳羞澀地說到子玉在湯泉池的場景時，內(nèi)心世界不禁風(fēng)起云涌，臉上的紅暈更是無處可藏。
哪知，小芳聽了不僅沒有一點(diǎn)為金鳳打抱不平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并且像個上了發(fā)條的時鐘，一直笑個不停。
金鳳以為小芳在取笑自己，便感到一絲絲生氣，沒等小芳的笑聲停下，便極其委屈地說道:
“姐姐不僅不同情妹妹我，還如此這樣笑個不停，莫非你和那二少爺一樣的壞，在嘲弄和取笑妹妹嗎？”
小芳聽出了金鳳話語中生氣的情緒，這才停止了笑聲，好心安撫道:
“妹妹錯怪了，姐姐我并非在取笑妹妹，也并非沒有憐憫之心而不想同情妹妹。只是依我看來，妹妹的遭遇不僅不需要別人可憐和同情，反倒是羨煞了旁人呢。”
金鳳聽了這話，反倒更加覺得冤屈，憤憤道:
“哼！姐姐還敢說不是在取笑妹妹，二少爺對我做出這樣的下流舉動，姐姐怎么可以說，這種事情會是羨煞旁人的事呢！”
小芳聽了又忍不住笑了兩聲，然后好脾氣地解釋道:
“妹妹錯怪二少爺了，二少爺平日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自由隨性，多才多藝，他頂多算個風(fēng)流人物，何曾下流過?！?p> “什么，風(fēng)流？姐姐所說的，妹妹可是一點(diǎn)都無法理解！”金鳳半是賭氣地說。
小芳立即細(xì)細(xì)說了來:
“我進(jìn)章宅那年，二少爺只有七歲，我算是和二少爺一起長大的，二少爺?shù)臑槿宋沂欠浅Ｇ宄?。他從小就乖巧聽話，勤于學(xué)業(yè)，在四門學(xué)，門門兼優(yōu)。本來，至少可以在朝中受封一個四品文官。只是這天下四分五裂，二少爺并沒有一點(diǎn)為官的念想，寧愿留在四門學(xué)，成為一名講師，傳道授業(yè)解惑?！?p> “他年紀(jì)輕輕，就能在四門學(xué)當(dāng)老師？”金鳳吃驚地問道，她是知道四門學(xué)的，那可是閩地的最高學(xué)府，從各地州學(xué)選拔人才錄取。
小芳回答道:
“那可不是，他可是四門學(xué)培養(yǎng)出來的驕傲，那三位四門博士，韓大人，黃大人和徐大人，可都是二少爺?shù)睦蠋煟暥贍敒檎粕厦髦?，他們可是巴不得二少爺留在四門學(xué)，好把他鍛造成為一代文學(xué)大師?！?p> “哼！就算他是什么閩都第一才子，什么文學(xué)大師，那又怎樣？他那樣玩弄我就是不對?！苯瘌P仍然耿耿于懷子玉在湯泉池對自己“犯下的行徑”。
小芳繼續(xù)笑道:
“妹妹先別急著生氣，姐姐可以保證二少爺絕非有意那樣為之。當(dāng)你聽姐姐講完后，想必你一定就覺得，自己是誤會二少爺了。”
原來，章子玉之所以在金鳳面前毫無遮掩，是有特殊原因的。當(dāng)年，小芳一直伺候二少爺?shù)搅耸鍤q。因為家中有規(guī)定，丫鬟到了十五歲就不得繼續(xù)服侍少爺。練夫人對小芳疼愛有加，便決定把小芳許配給子玉。
哪知，子玉知道后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了。這大大傷害了小芳的心，之后的三天，小芳性格大變，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把眼睛都哭腫了。子玉知道后，在第三天夜里，偷偷溜進(jìn)了小芳的房間。
那一夜，許多下人們聽見，小芳的房間里傳出了爽朗的笑聲。有人說，小芳瘋了。結(jié)果第四天，小芳變回了原來的那個小芳。不論是子玉還是小芳，再也沒有說起這段婚姻，時間一長，章宅里上上下下的人也就對這件事不了了之了。
“想知道那天晚上，二少爺去我房間做什么，又說了什么嗎？”小芳故意吊胃口的問到。
“姐姐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金鳳幾近哀求道。
小芳此時竟也紅起了臉，說道:
“二少爺進(jìn)了我的房間后，把門窗都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他呆呆的看著我，我吃驚地看著他。更讓我不可思議的是，二少爺突然脫光了自己的衣裳。我正疑惑著，二少爺開始說了話。他說，
‘我滿腹經(jīng)綸，飽讀詩書，有件事情我想坦白告訴你，雖然我是個男人，但我喜歡的不是女人。所以，我不能娶你，并非我嫌棄你，而是因為我不能給你幸福。’
聽了二少爺這么一說，我便突然釋懷，哈哈大笑了起來?！?p> 金鳳聽了小芳說的之后，也想起子玉在湯泉池的反應(yīng)。于是，兩人面面相覷，都悄然露出了笑容。
這天，小芳把金鳳和子玉在湯泉池里發(fā)生的事情，在練夫人跟前說了出來，也不知道是無心說漏了嘴，還是有意讓練夫人知道。
“什么？你是說金鳳伺候過子玉泡湯更衣？”練夫人半信半疑地問道。
作為母親，練夫人深知子玉不近女色的癖好，所以她特意精挑細(xì)選了兩位貌美如花的丫鬟，取名紅花和藍(lán)花，安放在子玉身邊，至今卻還是一點(diǎn)效果也沒有。
金鳳聽了練夫人這么一問，心想:壞了，小芳姐姐怎么這么不小心，把這事給說露漏了嘴，練夫人現(xiàn)在一定是生氣了。想到這，金鳳便急忙跪了下來，說道:
“金鳳并非有意，請夫人原諒！”
“這么說的確是真的咯！”練夫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你抬起頭，站起來，讓我好好瞧瞧！”
金鳳感到一頭霧水，起身抬頭，卻見身旁的小芳在那邊暗自偷樂。金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小芳不是說漏了嘴，而是故意透露給練夫人。
練夫人認(rèn)真看過金鳳之后，臉上露出了非常滿意的笑容，說道:
“罷了，這件事我今兒就做一次主，你叫金鳳是吧！”
“是的，夫人。”
“以后你就作為服侍子玉的頭牌丫鬟吧，紅花和藍(lán)花就聽由你來使喚好了。”
“謝夫人抬愛，只是……”
“怎么？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嗎？”
“不是，金鳳不敢，可是黃夫人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吧。”
“說了我會做主，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回去準(zhǔn)備著吧?！?p> “是，夫人。”
金鳳和小芳剛剛退出練夫人的房間，便開始相互嘀咕了起來。
“恭喜金鳳妹妹了，以后就是練夫人的人了，相信不會有人再找你麻煩了。”小芳說道。
“希望如此了。小芳姐姐，我想問你個事，你知道在練夫人手下做事的人有多少嗎？”金鳳問道。
“這個呀掰掰手指就可以算出來了。老爺?shù)纳磉?，加上夫人自己身邊的，其他就是大少爺和二少爺身邊的，?yīng)該就是二十個左右吧?！?p> 很快，這事就傳到了黃夫人的耳朵里。黃夫人當(dāng)然是非常生氣，想到前日沒有讓金鳳嘗夠苦頭，這會不僅奶媽們都回來了，現(xiàn)在還有練夫人幫著她。
心里越想越不痛快，便去找了章老爺。黃夫人心想，老爺交待了對金鳳另有安排，以為可以借此告練夫人一狀，讓自己得到些許安慰。
哪知，黃夫人不僅沒有得到一點(diǎn)的安慰，反而被章仔鈞訓(xùn)斥了一下：明明讓你好生養(yǎng)著她，你倒是把最沒人愿意做的事情讓她做了。章太傅一氣之下，要求黃夫人立即把章文章武的臭毛病給改掉，否則逐出家門。
黃夫人因此更是憋了一肚子汽水，直冒氣泡，索性躲進(jìn)了房間里，不再過問任何事情。而章仔鈞也是頭疼起來，這個金鳳原本是想培養(yǎng)起來服侍閩王陛下的，如今夫人看中了，子玉又是夫人最心疼的孩子。
于是，章太傅只好暫時不做任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