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二人便謀劃了一個驚人的陰謀,法師,那胎記太過逼真,就算再接近真的,畢竟還是假的,你騙過了大家的眼睛,卻無法騙過我們許方士?!辟t之一語道破。
“賢之說的沒錯,那孩子胎記的狀態(tài)我已有所耳聞,絕非天生所帶,我半生從醫(yī),這點經(jīng)驗還是有的,不信請大家親自查看孩子?!痹S未初說了這句,退到一旁。
“接生婆你是要抱著得不到的銀子下大獄,還是主動招認罪行?”賢之手指人群,鹿游園押了一個老婦人進到了人群前。
“老朽認罪,老朽不該貪財害人,給那狗屁法師蒙騙了良心去!”
“你……這個老不死的!”法師氣急敗壞。
“當年到底怎么了,你都蓄意謀劃了什么不恥勾搭?”王管家吼著那法師。
“法師,我待你不薄,你這都是為了什么?”賈禾山質問法師。
“為了什么?你還不明白嗎,為了你的錢?!?p> “對,他就是為了錢,他想要源源不斷的錢,于是以復仇為名和娘子達成共識,娘子委身嫁給了一個隨便什么人,生的孩子不過是個工具,法師買通了接生婆,早就在孩子的產(chǎn)房藏好了刺畫胎記的器具,那胎記自然就成了那五年前的三個字還有一個指印?!?p> 目的就一個,讓賈家因為還魂再生之說接走孩子,讓娘子的殺姐之仇得以生根發(fā)芽,這樣賈家就會一輩子,養(yǎng)著一個別人家的孩子,被人恥笑。
而作為生母的娘子在自己孩子成年后,繼承賈家的部分家產(chǎn)中的一半交給法師,當做報酬。
“是嗎?娘子?!辟t之看著人群一旁的王管家媳婦。
“哈哈哈……”王管家媳婦由努生喜,“你們還真是一群壞事歹人,好好一樁生意就這么給毀了,要殺要剮沖我來吧,如今到了這步田地,我還有何懼怕!”
“你們……你們以為一個小小的產(chǎn)婆子作證,我便就地伏法?”法師丑態(tài)百出?!叭绻砸粋€嬰孩為謀財工具,我們何不隨便抓一個什么孩子,還費盡心思讓她成親生子?”
“是呀,這樣豈不是擇繁棄簡,多此一舉嗎?”堂前官員問道。
“非也!就是要自己親生,他日孩子長大成人,以之前嬰孩的受寵程度,定會恩澤不匪,分到不少財產(chǎn),那時候王管家媳婦去認親不是自己親生的,豈不落的一場空,錢財又如何順利到手?”賢之娓娓道來。“難道,法師忘了當年怎么跟賈禾山說的了嗎?”
“對對對,當年就是這個出家人和我說的,想要孩子轉世成人,再有緣入我家門就要把孩子的面相畫下來,供于寺中,我就是聽聞了他的勸解,才會認定了這帶胎記的孩子轉世到我賈家的,這才……”賈禾山說出了其中的原委。
“來人?。“堰@兩個狼心狗肺的騙子給我押下去!”
衙門的差役還沒待動手,只見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從中間走出一個人來“啪啪!”地拍著巴掌,鶴引一見迎上前去,躬身一拜,“殿下,勞您大駕!”
眾人皆瞠目結舌,瞬時跪拜一地,原來太子早就候在此地,等著看岐王給他布下的一出好戲。
“自古英才出少年,如今看來不愧是奇人也!”太子稱贊連連。
隨后一行人回到了素人齋,賢之看到了鶴引和鹿游園的真主子如此抬舉自己,并未有何驚奇之情,只是盤算著這岐王的水還真不淺,到了此刻都沒有露面,這個小小的案子不過是岐王送給他的見面禮。
日后一定要好好拜見一下這個岐賢王,看來單憑鶴引怎么引薦,自己還是不能夠在這兩位權人心里留有他和身邊人一樣的信賴和默契。
政客就是政客,玩的就是權謀和猜忌,最信不過的就是人心。
“在下賢之,叩見太子殿下。”賢之對著堂內(nèi)的太子。
“免了,你就是那位洞悉推背的奇人,沒想到少年得志,你竟然如此年少!”
“殿下,賢之他卻有真才!”鶴引在旁提示。
“既已來到我身邊,以后還望賢之多多幫我出謀劃策,未來絕不會虧待于你?!?p> “在下的榮幸!”賢之望了眼鶴引。
“這樣吧,今日岐王爺因身體有恙無法前來,明日你們幾人去拜見一下,我還要去罷了那衙門的昏官,你們請便吧!”太子發(fā)話。
“是!”幾個人送了太子,便折回宅內(nèi)。鶴引跟隨太子去辦理差事,鹿游園被留下來聽賢之差遣,二人往院里走,“游園君,并不想見岐王,對嗎?”賢之開腔。
“一切聽命于太子殿下,我哪有不見之理?!甭褂螆@一副官腔。
“今日之事,看得出岐王還是不敢信任我呀。”
“他一世謹慎,此番冒死出山必然是要做足了準備,才好一展宏圖偉業(yè)?!?p> 賢之見其道盡此番,竟不自覺地笑了。
此時,廂房的老佛爺正應對著一心尋魏卜的匿冥,洪荒外出三日后,也在這一日趕來了閑人齋與老佛爺碰面。
“佛爺,這一路可還順利?我見賢之在前門和那太子寒暄,莫不是他們有入仕的打算?”洪荒小聲嘀咕著。
“噓……”老佛爺示意他屏風外有人,匿冥這時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好久不見呀!”洪荒打量著眼前的舊相識。
“你竟然也在朔方,魏卜君可還好?”匿冥走上前去。
“他不是……”洪荒正欲道出原委。
被老佛爺一語打住,“他不是被押解到了朔方!”
“押解?”洪荒遲疑,“匿冥君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好嗎?”
“我沒什么大礙,只是那日日喚我七郎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今日在公堂之上見他和官府的人也有瓜葛,我們?yōu)楹我退惶???p> “匿冥君,你莫要憂心,這賢之并非外人,只是你的記憶殘缺,慢慢就想起來了?!崩戏馉敯矒岬剑安贿^呢?”
“不過什么?”
“他不就是魏卜君的小跟班兒,你想不起來也不足為奇,那時候可能太沒存在感了。”洪荒搶了話,“只是如今他的身份可沒那么簡單了?!?p> “不過,你且不可輕信任何人,只待一切慢慢到來?!崩戏馉斣捓镉性挕?p> “佛爺,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匿冥聽聞此話陷入沉思。
莫非這賢之一直以來的義膽俠肝都是別有用心,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是要你保護好自己的安危,才能有找到魏卜君的可能?!?p> 賢之前來尋求匿冥,說是有一匹良駒是太子剛剛相贈的,看到了突然到訪的洪荒,反而沒有太多的歡喜之情,只說,“晚飯敘舊!”四個字就繼續(xù)召喚匿冥。
他想把馬送給他,匿冥望了一眼老佛爺,沒有收到什么否定的暗號,于是隨其去了馬廄。
洪荒見狀,立即湊到老佛爺一旁,透漏了這段時間朔方的各路動靜。
說是那宗伯和嚴黎就駐扎在不遠處的丘閣,如果想見面,也不是行不通,怕就怕對方一直躲著。
老佛爺一臉泰然,一丁點見面的意思竟也沒有,只說,“靜觀其變吧,首先是要處理好眼下的?!?p> 洪荒看到匿冥的情形,還著實一驚,沒想到他竟然能這么快醒過來,這樣一來賢之就又多了一個幫手,少了一個先前的拖累。
老佛爺沒有回話,只是瞇瞇著眼睛,笑著看向馬廄的方向。
賢之一直還沒打算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匿冥,他想見了岐王后,推背暗語一事都處理完畢待到離開朔方再找機會和他說。
如今,最最關鍵的就是太子這邊交代的任務,這也算是給鶴引一個交待,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小心照顧著匿冥,以防止隨時出現(xiàn)的宗伯帶來的威脅。
可是他明顯感覺到匿冥的病情日漸穩(wěn)定,不再記憶混淆,也沒有之前隔日便忘的癥狀,看來他是慢慢恢復了起來,這樣最好,也免得他對自己戒心重重。
晚飯時,賢之并未問洪荒任何問題,飯后,兩個人院內(nèi)散步,賢之還是沒有開口,直到洪荒耐不住性子。
“賢之,你就不想問問我這段時間這邊的情形?”
“難道,宗伯又鬧出什么動靜了嗎?”賢之明顯地隨意搭腔。
“那倒沒有,這次回來,你有什么打算?”洪荒一臉的關切。
“打算,我不過是陪著鶴引走一遭,見過他的主子,日后還是要帶著匿冥君離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推背圖》可還在你手上?”洪荒步步追問,“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連佛爺都沒見過這手稿真跡?!?p> “哦?那手稿我忘了塞在哪個行囊里了,回頭翻翻看!”一臉的淡然,不理會對方暗自的焦急。
“忘了?不要和我鬧了,說不準什么時候嚴黎就找上門來,讓他得了去,我真就沒辦法了!”洪荒還不甘心,“你打算什么時候破解推背暗語?”
“我說洪荒,你能不能讓我先處理完太子這邊再說這事,之前一直顧慮匿冥君的病情,我哪得閑?”賢之有絲不悅。
“好好,我不催你,我不說你也明白這其間的厲害,你自己定奪吧,只是那宗伯就在丘閣,萬事多思量!”洪荒徑自退去。
賢之瞥了眼他離開的背影,有那么一個恍惚的瞬間,感覺他像極了另外一個人。
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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