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上的衛(wèi)兵先前就看到了這一行人,隨后持戈立戟嚴陣以待,雖然來者人數(shù)不多,看起來也頗為繁雜,可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百姓。
自從玉郎揚名以后,盧奴乃至整個中山國的風氣都好了很多,匪寇賊患也大為減少,不過要說銷聲匿跡還遠遠做不到。
等那為首之人再近些,他們才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數(shù)旬前奔赴長安的張鈺。一個個開心的奔走呼號,兵器也顧不得帶,就要趕著沖下城樓來。
這可是他們中山的寶貝,名動天下的玉郎!只要是中山人,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年少或華發(fā),也無論是高官厚祿還是一介白身,幾乎沒有人不喜愛這個如玉一般的翩翩公子。
臨近傍晚微微關(guān)上的城門著火似的重新打開,守城的兵士竟有不少趕出城來,想要一睹玉郎之風采,其狂熱程度讓王越等人也感嘆不已。
“韓小子,張鈺他做什么了?”董白噘嘴道,從小到大她都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董卓得勢后她更是比公主還耀眼,可自從和這個人待在一起后,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只小小的螢火蟲,而這該死的家伙……就是天上的明月。
“公子他——”韓龍正準備如數(shù)家珍般道來,就被夏侯蘭出聲打斷。
“公子他,是這里的傳奇。”
張鈺沒聽到幾人身后的言語,他此時一馬當先,在抵達城門后翻身下馬,拱手朝這十幾位軍士笑道:“諸位兢兢業(yè)業(yè)、盡職盡責,保我盧奴百姓安居樂業(yè),不受賊人侵擾,且容鈺向諸位道一聲辛苦!”
“玉郎……!”一個隊率打扮的軍士臉色大變,眼中變得模糊混濁,“使不得!這是吾等分內(nèi)之事,怎受得起玉郎夸獎!”
說著,他竟深深朝玉郎拜倒。
“哎!快快請起……”張鈺忙躬身將他扶起,心中為古人的淳樸善良而動容。
“讓讓、讓讓!”一個虎背熊腰的憨直漢子拼命向前擁著,“讓俺離玉郎近一點,咱也沾沾文氣,以后說不準還能生個大才子!”
“哈哈哈哈!”眾人都大笑不已,隊率直接上前笑罵著踢了他的屁股,這情景讓張鈺不由得想到前世那些軍營中的好漢子。
手機、網(wǎng)絡(luò),近乎與他們絕緣。他們最大的娛樂可能就是圍坐在篝火旁唱著軍歌,這生活雖然在外人眼里枯燥無比,可如此艱苦的條件之下,他們心里卻是無比的富足。
張鈺一時受到些觸動,便開口問道:“敢問這位壯士名諱?”
“名諱……”這漢子愣住,被旁人一巴掌拍醒:“玉郎問你叫什么!”
“啊……俺,俺叫什么來著……”
看著他局促的模樣,眾人又是一陣發(fā)笑,還是隊率說道:“回玉郎話,他呀,還真沒什么名字,只是生得一副好力氣,我們都叫他李大力!”
“對!俺叫李大力……不行,這名字不好……大力求公子賜名!”說著,這大漢竟也是拜倒在地。
張鈺一怔,而其他兵士都用期待和艷羨的目光看著李大力,要不怎么說傻人有傻福,這蠻漢靈機倒開的是時候。
“給人賜名之事鈺還是第一次做,只不過大力這名字諸位都已經(jīng)叫得習慣,我覺得沒有改動之必要了。”
張鈺剛說完,李大力的臉色就一黯,卻聽張鈺又道:“請問大力可有子嗣?”
“有!小兒十三,叫狗娃!”李大力好像預感到了什么,“不,狗娃也不叫,沒名字!”
“哈哈哈,好?!睆堚晿返?,“那我就給狗娃他起個名字吧?!?p> “請公子賜名!”
“既然姓李……”張鈺心思轉(zhuǎn)動,“百善孝為先,我希望他長大后,會成為一個孝順父母長輩,擁有良好品德的人?!?p> 此時城門外,如同正有一場演說講座般。數(shù)十人皆屏息凝神圍在張鈺周圍,靜靜聽著他的下文。
“就叫李存孝吧!”
……
這就是穿越者的惡趣味,把“王不過霸,將不過李”的“李存孝”之名拋出來,張鈺也想看看背著這樣一個“鼎鼎大名”的狗娃,將來會變成什么樣的人。
當然,更大的可能,還是變成歷史的一粒塵埃吧。
小插曲過后,一行人準備動身離開。張鈺毫不懷疑自己對于盧奴城百姓的吸引力,他托幾個士兵找來一架封閉式的馬車,然后直接坐了進去。
若是張鈺此時敢騎馬在盧奴城中回家,那必然會引來萬人空巷的盛景,不一會便是一步一招手,三步一回頭的節(jié)奏,寸步難行。
車中只有他和景姝二人,本來是想叫董白這大小姐也一起來的,可人家忙著和韓龍斗嘴,非要騎馬而行,張鈺也就聽之任之了。
車架緩緩朝家中駛?cè)ィ桥R近,張鈺心中就愈是安寧。
畢竟長安太大,縱有美好,也不禁讓人心亂如麻。
景姝在一旁用玉石般的小拳頭給張鈺捶著腿,力度拿捏的正好,不一會他就舒服地闔上了雙眼。
而此時,眾人的目的地。
張府——
“伯父大人,還有肉嗎?”
“有,當然有!”張世平扶額笑道,心里嘀咕這年輕人看起來文文弱弱,吃酒喝肉可毫不含糊。
春芳擺上幾碟馬肉,這青年繼續(xù)大快朵頤,張世平看他吃了一陣,忍不住問道:“奉孝真識得我那孩兒?”
“那是自然?!庇窭芍l人不知。
“真和我兒交情深厚?”
“那是自然。”他的詩文某都讀過,算得上神交已久。
“那奉孝可知……小兒他何時才能回來?”
“唔……”又一口酒肉下肚,“回伯父,嘉最后得知的消息,是旬前玉郎他被加封為毋極侯一事,還有傳言說他刺殺董卓——”
“這個奉孝不必懷疑,吾兒的武藝……”張世平想了想,指著門口的春芳道:“和她也差不多?!?p> 青年聽到這話差點一口酒噴出來,可這酒甚美,在唇邊時又讓他硬是咽了回去。
“傳言既然能流傳到河北,說明并非毫無根據(jù),或許是玉郎他找的刺客也說不定?!?p> “那吾兒豈不是——”
“伯父莫急,在這傳言流傳的同時,玉郎他卻被封為侯,這說明了什么?要知道,如今的朝政幾乎是董卓一人把持?!?p> “說明了什么?”張世平忙問。
“說明玉郎危險了?!?p> “?。??”
“哎,不提這個嚇唬您了?!鼻嗄暧謯A了一口菜,“總之玉郎會平安無事的,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現(xiàn)在應該快要回來了。”
“這又是為何?”張世平縱橫商場十多載,絕對算是個老狐貍,可在和這青年的交流中,他卻感覺自己何時都是一頭霧水。
不,是一頭漿糊,只能隨時被牽著鼻子走。
“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
三兩大米
昨天忙到深夜,早上爬起來就碼字,送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