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食鹽貿易大單

　　此次出使克里米亞汗國，馬林可以說是光榮地完成了任務。就在馬林帶著衛(wèi)隊離開克里米亞汗國首都巴赫奇薩萊的時候，克里米亞汗國第一批約4000人的前鋒騎兵，已經(jīng)呼嘯著向北進軍。

　　這批作為前鋒的4000韃靼騎兵，每人三馬。而且，馬背上放了大量的麻袋和繩子。馬林好奇地一打聽，結果韃靼軍官告訴馬林-麻袋是用來裝搶來的財物的，繩子是用來綁人的……

　　馬林欽佩地看著這4000人的專業(yè)強盜隊伍，感覺對方果然專業(yè)。而且，是一個國家都很專業(yè)，熟悉綁架和搶劫的業(yè)務……

　　看到臨時的盟友克里米亞人（搶劫）如此專業(yè)，馬林總算放心了。只要克里米亞汗國攻打已經(jīng)臣屬于莫斯科大公國的梁贊公國，克里米亞人和毛子肯定會反目成仇。而因為梁贊是莫斯科城的東南門戶，克里米亞汗國大軍壓境，莫斯科大公國派去芬蘭的精銳，也將不得不暫時回縮。因為，單靠莫斯科留守的那些軍隊，完全不是克里米亞騎兵的對手。只有那2萬常備軍精銳，才敢說能夠阻擋克里米亞汗國的騎兵部隊。其他征召兵，在戰(zhàn)場上，估計被克里米亞騎兵一個沖鋒就垮了……

　　進入立陶宛大公國境內后，馬林先帶著隊伍去了維爾紐斯，交還立陶宛人派來的500騎兵。實際上，這500騎兵壓根沒能進入克里米亞汗國境內，只是被安排在邊境等候。不過，馬林去維爾紐斯，不但是為了交還騎兵，還要催促亞歷山大大公完成和蒙哥吉雷汗的國書交還。這樣，雙方的盟友地位才能算書面上確定下來。

　　維爾紐斯王宮，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聽說馬林順利地說動了克里米亞汗國出兵后，也是大喜過望。別的不說，只要克里米亞汗國和莫斯科大公國翻臉，立陶宛大公國就不擔心被莫斯科和克里米亞人兩面夾擊了。

　　如果單獨面對莫斯科大公國，立陶宛不說能打得過對方，起碼專注防守時，還是能抵擋得住莫斯科人的進攻的。

　　所以，在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眼里，只要能讓克里米亞汗國和莫斯科大公國盟友關系破裂，就算是大獲成功。至于讓克里米亞汗國出兵，他們是沒有奢望過的。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馬林說要說服克里米亞汗國出兵，竟然真的實現(xiàn)了……

　　雖然說，克里米亞汗國出兵攻打的是梁贊公國，但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都明白，梁贊公國就是莫斯科的門戶，也是莫斯科大公國重要的糧倉。而且，明面上，梁贊公國已經(jīng)是莫斯科大公國的屬國了。攻打梁贊，雖然不是直接攻擊莫斯科，但也和攻打莫斯科差不多了。

　　這樣一來，莫斯科大公國和克里米亞汗國必定翻臉。從此以后，莫斯科人恐怕就要浪費大量的兵力，在南邊草原上防備克里米亞人的入侵了。甚至，為了便于防守，莫斯科人還要耗費大量金錢，在南部邊境上，修建大量堡壘，作為抵抗克里米亞人入侵的依托。

　　和克里米亞汗國交換國書、締結盟約，這沒問題，亞歷山大大公很快簽署了文書，命令剛去過巴赫奇薩萊的副使維克多去送交國書。

　　不過，在這次克里米亞汗國出兵時，立陶宛大公國是否出兵呼應的問題上，亞歷山大大公和弟弟西格蒙德王子卻產(chǎn)生了爭執(zhí)。

　　西格蒙德王子認為，應當趁此大好機會，出兵奪回之前被莫斯科大公國割讓去的烏克蘭東北部的幾座城市。

　　但亞歷山大大公似乎是被打怕了，有些畏懼了，表示還是坐山觀虎斗好……

　　兄弟倆當著馬林的面，就吵了起來。馬林搖了搖頭，感覺亞歷山大大公果然怯懦。若是以往也就罷了?？死锩讈喓箛藭r大舉出兵，還和立陶宛締結了正式的盟約。此時不出兵，完全是浪費了一個大好的機會啊……

　　不過，誰叫此時的立陶宛大公是亞歷山大大公，而不是更有謀略的西格蒙德一世呢。馬林也無法影響亞歷山大大公的決定，只能郁悶地喝著已經(jīng)在立陶宛大公國上層流行開來的“伯爵奶茶”，一邊喝，一邊想著事情……

　　想到這次回去，要經(jīng)過條頓國，還要把借來的馬匹還給菲利普大團長……馬林忽然驚叫一聲，放下了茶杯……

　　正在爭論的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被馬林的驚叫打斷了爭論，然后，他們一起疑惑地看向了馬林……

　　馬林剛才是突然想起來，貌似，自己的盟友條頓騎士團，目前和立陶宛大公國及波蘭，似乎是敵對關系。而且，立陶宛和波蘭雖然被莫斯科人收拾得節(jié)節(jié)敗退，但面對更弱的條頓國，立陶宛和波蘭，還是占上風的，不住地收拾條頓國。

　　如今，既然馬林和條頓國建立了如此良好的關系，馬林決定——幫條頓國說和，勸說身為立陶宛大公和波蘭國王的亞歷山大，放棄對條頓國的打壓，專心對付莫斯科大公國……

　　于是，馬林先是表示，這次為了讓克里米亞人出兵和同莫斯科大公國翻臉，自己大出血，決定讓自己麾下的一個商會，同克里米亞汗國簽訂了每年要從該國購買1萬頭牛和上千匹戰(zhàn)馬的貿易協(xié)定。這些牲口，都將通過立陶宛國境，希望亞歷山大大公予以配合。

　　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都有些不高興，因為，掌控著烏克蘭大草原的立陶宛大公國，也是盛產(chǎn)牛羊的地方。馬林和克里米亞汗國購買牛馬，明顯是給克里米亞人送錢，要是把訂單給立陶宛多好……

　　但是，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又都明白，這是克里米亞汗國同意和立陶宛結盟的重要條件。如果立陶宛大公國阻礙這一交易，禁止克里米亞汗國的牛馬過境的話，克里米亞汗國可能會當場翻臉，再度和立陶宛為敵的。

　　因此，盡管不愿，但亞歷山大大公還是同意了馬林的商會，在購得克里米亞汗國的牛馬后，通過立陶宛境內，并只需繳納很少的過境稅，意思一下就行。

　　然后，馬林又提到了食鹽貿易的問題……

　　立陶宛是個東歐國家，而且主體部分在東歐北部波羅的海地區(qū)。很顯然，這里也是鹽價頗高的地區(qū)。

　　立陶宛有幾百萬人口，加上那么高的鹽價，對于這個大市場，馬林要是不眼饞，就怪了。而且，馬林一直堅信，利益上的同盟，才是最牢固的國與國之間的同盟。

　　之前，馬林派人打聽過，雅蓋隆王朝雖然權勢滔天，壟斷了波西米亞王國、匈牙利王國、波蘭王國和立陶宛大公國的王位，但這個家族，并不富裕。

　　因為，這四個國家，雖然都是強國，但商業(yè)都不是很發(fā)達。說起來，最發(fā)達的地區(qū)，要算波西米亞王國了。所以，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的大哥，選擇了面積較小的波西米亞王國和匈牙利王國的王位，而放棄了波蘭王位和立陶宛大公位。

　　其中原因，主要是波西米亞王國雖小，商業(yè)卻比較發(fā)達。商業(yè)發(fā)達，商業(yè)稅就收得多。稅收多，日子就過得更爽……

　　而波蘭王國和立陶宛大公國，雖然面積龐大，國力看起來也很強盛。但事實上，波蘭和立陶宛，是兩個農(nóng)牧業(yè)發(fā)達的國家。

　　但是，農(nóng)業(yè)發(fā)達國家，封建貴族多。很多利益，都被那些封建大貴族給瓜分了。到了王室手里的好處，其實并不多。

　　因此，別看亞歷山大大公身為幾百萬人口的立陶宛大公，和同樣幾百萬人口的波蘭國王，但實際利益，還不如得了波西米亞王國王位的兄長弗拉迪斯拉夫四世。

　　看著亞歷山大大公對一塊價值一匹馬的茶磚如此寶貝，馬林可以想象得出，對方的日子也不富裕。

　　于是，馬林先向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打聽，目前壟斷立陶宛食鹽貿易的商人是什么來頭……

　　亞歷山大大公對此一無所知，但西格蒙德王子卻是知道的。他告訴馬林，壟斷立陶宛大公國食鹽貿易的，主要是丹麥人和立沃尼亞騎士團國的漢薩商人……

　　說起來，立沃尼亞騎士團國，雖然明面上是條頓騎士團國的屬國。但是，自從坦能堡之戰(zhàn)條頓軍團被波蘭-立陶宛聯(lián)軍打敗后，在立陶宛人的暗中支持下，已經(jīng)是漸漸自立了。只是，還在表面上保持著條頓國屬國的身份。但實際上，他們已經(jīng)完全自立了。每屆當選的立沃尼亞騎士團大團長，也不去哥尼斯堡述職宣誓了。

　　這一切，都是立陶宛人在暗中搞的鬼。所以，自立后的立沃尼亞騎士團，和立陶宛關系很好。雖然屬于漢薩同盟，但和漢薩同盟關系卻有些若即若離了。

　　之前，因為條頓騎士團是漢薩同盟在波羅的海地區(qū)最重要的盟友，連帶著，立陶宛人和波蘭人，對于條頓國的盟友漢薩同盟，也不是很感冒。

　　所以，立陶宛人和波蘭人，把大批的食鹽訂單，交給了漢薩同盟的競爭對手丹麥人……

　　而丹麥人的食鹽來源，主要是從關系良好的英國人那里，用商船運過來的。畢竟，英國人此時，已經(jīng)懂得利用煤炭煮鹽了。除了不懂使用節(jié)能灶和洗去鹽鹵以減少苦味的技術，英國佬也從賣鹽中發(fā)了大財。而漢薩同盟的食鹽，則大部分來自呂內堡的鹽礦，成本也很低。只是，呂內堡的礦鹽，味道不怎么好。

　　馬林聽說立陶宛和波蘭的食鹽貿易，竟然大部分被丹麥人給壟斷了，自然很不高興。加上丹麥是他的敵人，所以，馬林果斷決定——搶生意……

　　于是，馬林把丹麥艦隊全軍覆沒，很多丹麥商船都被聯(lián)軍搶光了的事實，告訴了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很顯然，在失去商船后，丹麥人也暫時喪失了運鹽的能力了……

　　“馬林伯爵，難道，你們戰(zhàn)后不把那些俘虜?shù)纳檀贿€給丹麥嗎？”亞歷山大大公有些不理解。按照歐洲貴族間的潛規(guī)則，任何被俘的人和財物，只要支付夠了贖金，都是應該歸還的。而如果馬林和漢薩同盟搶光了丹麥的商船，立陶宛和波蘭，將不得不考慮停止和丹麥的貿易，另換代理商。不然，貿易就進行不下去了。

　　“是的，大公閣下，您不明白，即使我肯歸還商船，呂貝克和漢堡也絕對不會同意了。因為，這場戰(zhàn)爭發(fā)起的目的，就是為了全面打擊丹麥的海上貿易，搶奪海上貿易份額。我敢說，呂貝克和漢堡即使燒掉那些商船，也不會歸還給丹麥的……”

　　亞歷山大大公和西格蒙德王子默然，顯然他們也想通了這一點。這些年，丹麥人大肆發(fā)展海上貿易，擺明了要搶漢薩同盟的利益。所以，呂貝克人和漢堡人，肯定恨死丹麥這個貿易對手了。

　　原本，立陶宛和波蘭的貿易市場，都是被漢薩同盟壟斷的。但是，自從瑪格麗特一世女王建立卡爾馬同盟，開始和漢薩同盟進行海上貿易競爭手，漢薩同盟在波羅的海地區(qū)的貿易利益，受到了重大的影響。甚至，因為條頓騎士團國的問題，立陶宛和波蘭同漢薩同盟關系惡劣。為此，立陶宛和波蘭，也把大批的食鹽和其他商品的訂單，交給了丹麥人……

　　不過，那是以前，很顯然，通過這次戰(zhàn)爭，丹麥人完了。他們的戰(zhàn)船和很多商船，都被發(fā)狠的呂貝克和漢堡給搶光了。以后，丹麥人想搞海上貿易，得很多年才能緩過來。

　　但是，立陶宛和波蘭人的食鹽貿易卻等不及??！畢竟，人天天要吃鹽。丹麥人可以花費很多年恢復，可立陶宛和波蘭的大幾百萬人口，卻不能等。不吃鹽，人會生病的……

　　所以，在丹麥艦隊全軍覆沒的那一刻起，立陶宛和波蘭就注定要換鹽商了……

　　而且，馬林表示，愿意把立陶宛和波蘭的食鹽代理銷售權，交給亞歷山大大公，并讓出一些利潤。

　　想到兩國大幾百萬人口的食鹽消耗，亞歷山大大公果然心動了……于是，亞歷山大大公和馬林，簽署了每年50萬夸特（共635萬千克，每夸特12.7千克）的食鹽貿易的超級大單。

　　馬林賣給亞歷山大大公的“優(yōu)惠價”為9先令每夸特，平均每夸特鹽的利潤為8先令左右。50萬夸特鹽，利潤高達400萬先令，也就是80萬金幣……

　　實際上，這么大的量，還不到立陶宛和波蘭兩國食鹽消耗的一半。但是，亞歷山大大公不敢再多要份額了。因為，底下那些大貴族，也是要利益的。丹麥食鹽貿易廢了，立陶宛和波蘭的食鹽貿易，肯定要重新洗牌。

　　也就是趁著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亞歷山大大公才敢趁機出售，搶下近一半的食鹽份額。其他一半以上的份額，肯定是留給那些大貴族瓜分的。不然，要是敢吃獨食，亞歷山大大公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會被那些憤怒的貴族給亂刀砍死……

　　同樣的道理，立陶宛和波蘭的食鹽貿易市場空下來了。打這個主意的，不僅僅是馬林，還有呂貝克和漢堡。馬林要是敢獨吞這個市場，同樣會被呂貝克和漢堡記恨。因此，他只敢吞下不到一半的市場。其他的，還得送給呂貝克和漢堡。

　　甚至，即使吞下了這個不到一半的份額，馬林都不敢打出自己的旗號來。將來運鹽的時候，馬林也得偷偷摸摸的，甚至，會打出英國人的旗號來，以免引發(fā)呂貝克和漢堡的憤怒……

　　事實上，因為東歐鹽價超貴，馬林即使賺了如此暴利。食鹽到了亞歷山大大公手里，也能為亞歷山大大公帶來每年十幾萬金幣的利潤。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不是財政收入，而是雅蓋隆王室的私人收入……

　　直到談完了食鹽貿易的超級大合同，馬林突然才想起來——我特么明明是想幫條頓國說情的，怎么說著說著就歪樓了，跑到食鹽貿易上去了？不過，這個樓歪得好啊，一歪就是年入80萬金幣的超級大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