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許多鳥鳴,無數(shù)的秋鳥從竹林里騰飛而起,打斷了程繁的思緒,也打斷了他的節(jié)奏。
……
黑衣人持劍直接刺向老管家,氣勢狠厲,速度極快。
老管家的食指與中指合并成劍指,沉著迎敵。
秋天的天氣有些干燥寒冷,黑衣人攜劍而至的寒光更冷,她離老管家更近了。
老管家看著迅速逼近的黑衣人,輕嘆了一口氣。
今晚,他嘆氣了三次。
事不過三,那就意味著他不會再嘆氣了。
劍尖直奔老管家的胸口,老管家持劍指而擋之。
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好像一切都開始平靜。
老管家沒有用劍指刺瞎黑衣人的雙眼,黑衣人也沒有用劍刃刺穿老管家的身體。
兩根枯瘦的手指并在一起,中間夾著冒出寒光的劍刃。
“我說過,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老管家穩(wěn)定堅定地制服了如洪水般向著自己襲來的劍氣,平靜說道,他蒼老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
黑衣皺眉,手臂加大力度,整個手臂連著那柄劍一直在微微搖晃,卻依然沒有掙脫老管家的那兩根手指。
“我也說過,你是個只會看表面事物的老匹夫,那你就只是個會看表面事物的老匹夫?!焙谝氯藢τ谧约簺]有掙脫老管家的束縛并未感到羞愧或是恥辱。
她說完了這句話,整個手臂開始順時針轉動,那柄劍也想要隨之轉動。老管家依然把左手負在身后,感覺著手指間那道桀驁不馴的力度,他面無表情,手指也加大了力度。
自始至終,黑衣人都多出了一只手……
老管家的瞳孔急劇縮小,看著揮向自己面門的那個勁拳。
他還是沒有出動左手,腦袋往側邊閃開,這個對于時機的操作非常極限,那道勁拳打到老管家還沒來得及移動的發(fā)絲上,臉頰的那陣陣寒風仍然在耳里回鳴。
這使得老管家分了一點心力。
就在這多廢掉一點心力的同時,老管家的面前只剩下了一片漆黑,黑衣人雖然也是黑色的,但是老管家指間的那柄劍,已經(jīng)沒了力量的源頭。
黑衣人她棄劍而逃……
老管家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悅,她跑到哪去了?
他想嘆氣,但是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嘆了太多次氣,所以他忍住了。
……
直到聽見了竹林里傳來陣陣不和諧的聲音,所有人都驚動了。
“誰?”齊王忽的站起,手里拿著酒壺。
程繁見事情不妙,沒有顧得雙腳再次踩斷樹枝的聲音,頭也不回,直接往住處跑。
齊王出門,待走到窗前偵查時,看見了那個小小的洞口。
洞口很小,難以看清屋子里的全貌,但可以聽見自己說話的聲音。
齊王和善潮紅的臉瞬間扭曲,深沉的醉意霎時清醒。
他抬頭看著竹林上方飛躍的許多秋鳥,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鳥鳴,齊王微微瞇眼,關好了房屋的門,徑直向竹林走去。
出去的時候,他的手里沒有拿著酒壺,只是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滿地的碎片就像是竹林里不計其數(shù)的竹葉,流淌的酒液就像是山間的一股淺淺溪流。
酒壺是官窯的大師精心燒出的上等貨色,酒壺里的酒是皇宮御膳房里的陳年佳釀。片刻后,碎瓷片依然在,酒液卻沉入地底。
程繁沒有進入竹林,如今的風口浪尖正是那里,相比老管家已經(jīng)被驚動,如果還想在里面瞞過老管家然后暗度陳倉,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好他記得正路。
凳子上沒有人,那個昏昏欲睡的老人不見了蹤影。
被齊王發(fā)現(xiàn),程繁沒有太緊張,被他發(fā)現(xiàn)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兩條出路。
走正路自然不怕被別人懷疑,可如果是一個人在漆黑的夜里獨自前行,而這個地方又是剛剛出事,那就有些奇怪了。
程繁沒有理會自己的奇怪舉動,他也覺得奇怪,為什么好好的,可偏偏鬧了這么大的動靜?
等進入客房脫下衣服,沒有任何問題地睡在床上,等到明天醒來,就好像也沒有任何問題。
今夜的齊王府注定很熱鬧,而這個熱鬧僅僅是幾個人造成,在深夜里活動,處理掉這個熱鬧的,還是這幾個人。
程繁躺在床上就開始裝睡,仔細聽來還時不時傳來打呼的聲音。
一陣風吹來,客房里的門被推開,聲音很小,但程繁能聽到。
正在裝睡的程繁露出陶醉的神情,像是沉浸在溫柔的夢鄉(xiāng)里。
客房的門又重新關上,一切仿佛重歸平靜。
只可惜,不平靜。
打呼的聲音依然富有節(jié)奏地回蕩在客房里,程繁十分緊張。
來的這個人不會老管家和齊王,因為沒必要。
想起那突然沖天似乎將要竄入云霄的鳥兒,程繁知道,進來的這個人就是被老管家發(fā)現(xiàn)的那個人。
那個人敢進到齊王府來鬧事,肯定本領不小,程繁不會武功,那個人又殺死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什么運氣?。≌蛇M了我這里?
屋子里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出現(xiàn)程繁擔憂的事情——被那個人殺死。
……
黑衣人沒有逃出齊王府,而是轉頭逃了進來。
似乎是想故意要鬧出大動靜,她直接撞進竹林里,驚擾了棲息的眾多鳥兒,也驚擾了正在緬懷過去齊王,還有正在聽著齊王緬懷過去的程繁。
更是吸引了老管家的注意。
出了竹林,她先是看見了一個擺放在路中間的小凳子,然后看見了一個行色匆匆的身影,這個身影,就是程繁。
黑衣人有些疑惑,這個人深更半夜,和自己一樣行蹤詭異,難道也是來執(zhí)行任務的?那倒要問問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好奇之下,她暗中跟著程繁,然后看見了程繁進入客房。
黑夜人更加疑惑了,這個人居然住在齊王府里,難道是奸細?
黑夜人決定找他問些東西,至于會不會被他打敗或者被他暗算……黑衣人想了想自己身上的功夫……這,是不可能的。
進了屋,聽見這個人富有節(jié)奏,顯得極其自然的酣睡聲,黑衣人不禁冷笑,真是個偽裝的好手,想必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進來了,那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黑衣人一步步靠近桌子,摸了一個凳子坐下,至于她會不會被老管家發(fā)現(xiàn),然后留住……他想了想老管家這個智商低下的老匹夫……這,也是不可能的。
程繁果然十分能忍,假裝了很長時間硬是沒有露出破綻,由于對方遲遲沒有動作,他在想,對方是不是已經(jīng)睡著了?想著想著,程繁自己竟然險些睡著了。
黑衣人果然十分有耐心,在凳子上端坐了很長時間硬是沒有行動,由于對方遲遲沒有被她嚇得尖叫或者尿了褲子,他在想,對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想著想著,黑衣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換了個位置,摸到了一張紙。
黑衣人感覺這張紙有問題,她仔仔細細地摸了摸,確定上面是寫有字,而且墨水干了很長時間。
她再仔細摸了摸白紙上面的黑字,發(fā)現(xiàn)上面書寫的內容時,有些驚訝,她不知為什么笑了。
冷子桑
新書發(fā)展期間,一切都顯得尤為重要。您們的點擊和收藏讓繁城受寵若驚。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