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亦方在那邊吧?!笔捔帜湫σ宦暎瑔枺澳銈儚?fù)合了?”
陳燃沒有再聽到聲音。
那邊不知說了什么,蕭林默突然低吼一聲,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困獸。陳燃半個身子靠在藤椅上。她靜靜地閉上眼睛,聽著。
韓櫻子。
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韓櫻子啊,她怎么會忘記,這個女人在蕭林默的生命中扮演著多么重要的角色!
陳燃突然看到黑夜中一道拋物線滑出,落入對面漆黑的草叢堆里。
她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生氣的把手機(jī)都丟了。
看來是氣到了極點(diǎn)。
陳燃這才緩緩起身。高跟鞋踩在陽臺的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蕭林默警覺:“誰在那邊,給我出來!”
陳燃沒有絲毫的緊張,她緩緩走出:“你吵到我了?!彼靼祝攀沁@個介入者。
“你偷聽我通電話?”克制不住的憤怒。
“我說過了,是你自己闖入我已經(jīng)占有的領(lǐng)地。蕭先生?!?p> 即使在黑夜中,陳燃也能看到蕭林默的眼睛血絲通紅。她往前走了一步,聽到他說:“這么說,是我的錯?”
“不敢?!?p> 陳燃沒有示弱,“只是想提醒蕭先生,萬一手機(jī)被有心人撿到,恐怕會有麻煩?!?p> “這不關(guān)你的事吧?!笔捔帜Z氣冷漠,“你可以出去了。”
“隨便你好了。”
陳燃望了一眼手機(jī)掉落的地方。如果她沒記錯,應(yīng)該是這個方向。
“還有,我不會把聽到的說出去?!标惾伎戳耸捔帜谎?,“出了這扇門,我就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p> 蕭林默靠在護(hù)欄上,手掌按在臉上。
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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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夜,靜悄悄的。
和里面的繁華喧擾形成鮮明的對比。
陳燃俯身在草叢中。
裙擺落在地面,她低著身子,手機(jī)照明打開,一寸寸地搜索著。
找了好一會兒,她累的直起身子,拿手錘了錘腰。
因?yàn)槌D昱膽虻木壒剩袊?yán)重的腰傷。平時倒是不怎么覺得,可只要長時間彎腰,或者陰雨的天氣,腰傷的疼痛就像是影子,跟隨著她,怎么都趕不走。
她抬頭望了眼天空。
已經(jīng)有雨絲在飄了。
她繼續(xù)伏下身子,尋找那黑色的金屬體。
助理找了好久,終于在陽臺找到了獨(dú)自一人的蕭林默。
知道蕭先生一整晚都處于低氣壓中,助理的語氣變的小心翼翼。
“蕭先生,不如我們先走一步?您明早還有一個通告?!?p> “明早的通告取消?!?p> “啊?”助理吃了一驚,馬上回答說,“我立刻讓經(jīng)紀(jì)人去聯(lián)系。”
“嗯?!笔捔帜暰€望很遠(yuǎn)。
在黑色的草叢中,有一團(tuán)弱光在閃爍著。借著那微弱的光,他可以看到那人的穿著。是那套著名的漫天星。他在拍攝時裝雜志的時候,在櫥窗里看見過。
那時候,他想,阿櫻穿上這件衣服一定很美。他的阿櫻皮膚白,從小他只要握著她的小手的力道重了,她的手上就會泛起紅痕。她精致的像高定的娃娃,讓人想呵護(hù)一輩子。
可是,他買下這件禮服,櫻子就要去國外的音樂團(tuán)隊(duì)了。送禮服的人把包裝精致的盒子退了回來,蕭林默氣的把盒子砸了。幾十萬的禮服落在地面,奶白色的瓷磚襯著,華美異常。那是他第一次把買來的禮物退了回去。品牌的經(jīng)理以為他對禮服不滿意,誠惶誠恐的打了電話來。
蕭林默說,錢已經(jīng)付了,如果有人喜歡就低價出售吧。他追逐了十五年的皎潔月光,還是離他越來越遠(yuǎn)。蕭林默的胸膛被挖了一個洞,心還在跳動,他覺得很疼。
疼的似乎沒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