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fēng)在馬車之外呼嘯而過,噪雜與爭斗之聲連綿不絕,禰衡冷冷的看著馬車之中那一位哆哆嗦嗦的顫抖著的金瘡醫(yī),有些不屑的發(fā)出了聲,他拿起了平放在一邊的長劍,長劍出鞘的聲音讓禰衡的心也變得冷了,他直接推開了車簾,將長劍拄在地面上,絲毫不懼的抬起頭看向周圍!
所謂狂士,也并不是言語之中所能夠體現(xiàn)出來的,狂士心里無所畏懼,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帶給禰衡多少恐懼,他能夠挑釁一切強(qiáng)大的敵人,也能夠毫不留情的斬殺仇人,大漢的熱血尚未凝固,在馬車之外,兩伙人馬正糾纏在一起,一方自然就是國淵所帶出的家奴,而另一方卻竟是些穿著黑衣的好手,舉止之間都是悍勇,殺得家奴們連連后退!
國淵正在期間,這個時代的名士從來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憑借迅捷而又高大的身材,他也砍翻了不少的對方好手,名士出自豪門或者世家,而將領(lǐng)大多也出身與地方豪族或名門世家,當(dāng)農(nóng)家少年忍饑挨餓之時,這些子弟們享受各種美食,肉食者鄙,自然表露出對于占據(jù)高位的貴族的不屑,可也反應(yīng)食肉者正是這些“貴族們”。
食肉者與食草者的體格或是實力在自然界之中本來就是不對稱的,因此豪勇者出名門也不是不可接受之事。
禰衡拄著長劍,朝著前方猛地走了幾步,猛地劃出長劍,長劍從下而上的砍去,直接劃在了背對著禰衡與家奴作戰(zhàn)的一位好手的右腿之上,那好手慘嚎一聲,右腿之上的肉塊都幾乎被禰衡切了下來,而他自己也在疼痛之中倒了下去,那家奴自然也沒有忘記給這位暴徒補上一劍。
這些家伙手中也并不全是劍,甚至還有幾把漢刀,這讓禰衡在心里也開始格外的警惕,和劍不同,刀在漢代便是軍事管制品了,與弓弩幾乎是同等的禁品,能弄來這些的除了賊寇也只有那些灰色職業(yè)者了,所謂的灰色職業(yè)者,便是從事非法盈利者,如販鹽,販鐵,販馬....販馬?張家?
突然間,對方之中一員看不出與其他人有何區(qū)別的家伙揮了揮手,頓時好手漸漸分離出來,在場的人都能明顯的看出,那些前來襲擊禰衡的家伙們都漸漸分成了兩部分,多數(shù)都緩緩?fù)顺隽藨?zhàn)局,只留下不到三四人依舊在與禰衡之眾拼殺,而很快的,那些人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還沒有等他們返身質(zhì)問,那人又猛地?fù)]手!
只見周圍幾員好手瞬間拉下了蒙臉布,露出模樣,朝著那幾個家伙沖了過去,在雙方的前后夾擊之下,那幾個家伙頓時倒地,國淵帶著人漸漸將禰衡包圍起來,保護(hù)著自己的子弟,這突發(fā)的事況讓他也有些迷糊,在不敢確定之下,他也沒有冒然動手,只是冷冷盯著那個家伙,禰衡看著周圍那幾個家伙的模樣,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直接推開面前那幾個奉命保護(hù)他的家奴,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最前頭,與國淵并列站立,在狂風(fēng)之下,周圍的篝火猶如狂舞的少女,少女的玉臂拂過禰衡的臉頰,隨風(fēng)卷起的長衣在起舞,這神色讓周圍的家奴們都詭異的鎮(zhèn)靜下來,禰衡十分隨意的拱了拱手,咧嘴笑著說道:“拜見舅父大人,不知舅父深夜拜訪,準(zhǔn)備不當(dāng),還望舅父謝罪。”
聽到禰衡如此說,那依舊蒙著臉的家伙也摘下了面巾,果然,正是張家次子張世平,他有些哀痛的看著禰衡,沒有多說甚么,直接詢問道:“張家究竟與巨鹿張氏有何等聯(lián)系,為何要連夜對你動手?那管亥又是何人?此些事,究竟為何?”,他聲音越來越大,問道最后幾乎便是吼出來了。
禰衡冷冷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方才言語道:“張家乃巨鹿張氏之鷹犬,管亥亦然,此些人乃黃巾教徒,所言者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無不展露其反心,吾聰慧,識而知之,便欲除之而絕后患,舅父,可是欲隨其新生黃天?”,聽到禰衡的言語,張世平直接便愣住了,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而周圍的那些家奴們,甚至是國淵都有些冷颼颼的,在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的治世之后,冒然聽到有造反的消息,這些家奴們自然都是有種恍惚之感,有些時候,長期的太平治世也未必是好事,張世平看著一臉不屑的禰衡,他自認(rèn)了解這位高傲的侄子,他是不會胡言亂語的,那么他所言之事,莫非正是事實?
張家長期在大漢疆界販馬,張世平自認(rèn)比那位庸碌的兄長要出色的多,然而父親從未讓他接觸任何家族的核心機(jī)要,甚至是販馬的對象乃至路線都是由兄長來提供,所有的這些,張世平都認(rèn)為是為了防止內(nèi)鬼外通賊寇之緣故,如今想來,卻是為了防止事泄,在接到命令帶人除掉禰衡之后,張世平才是真正的開始陷入禰衡之中。
張?zhí)⒉恍湃螐垊椎哪芰?,何況家族好手也更聽從與長期帶領(lǐng)他們的張世平,便讓張世平率人動手,張?zhí)f的十分明確,萬萬不能教禰衡出了臨沂地界,然而,張世平卻不愿如此行事,他只當(dāng)是父親年邁昏庸,為了吞并禰家家產(chǎn)而如此行事,他認(rèn)為,禰家之中最為珍貴的,便是禰衡此子,得此子勝得黃金萬兩,何必因小失大?
現(xiàn)在看來,此事卻是另有內(nèi)情,張世平緊緊握著拳頭,各種想法在腦海之中亂成一團(tuán),而周圍也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禰衡看了看周圍那些好手,那些人與禰衡對視,紛紛低頭不敢迎禰衡的眼光,禰衡之所以能認(rèn)出張世平,也是因為這些好手都是曾經(jīng)與禰衡相處過,禰衡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而帶頭者他不敢確認(rèn),不過猜測是兩位舅父之一,果不其然,正是張世平。
張世平看起來有些落寞,也不知道在想些甚么,他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便一步一步的走遠(yuǎn),那些好手們對著禰衡拱手行禮,便跟在他的身后一同離開,國淵看著所有人都退走,連地面上的尸體都未曾處理,只是將己方的人員搬上馬匹,便迅速帶領(lǐng)著家奴們開始趕路,他實在是小瞧了這些瘋狂的家伙,若不早些抵達(dá)驛站,卻不知還會再發(fā)生何事,此次若不是張世平插手,或許此刻他們早已全軍覆沒。
注①:漢朝在道路之上是專門設(shè)立了類似后世交通警察一般的職業(yè),是確保輜重以及行人安全的警員,只是在漢末時期,土地兼并嚴(yán)重,服兵役者遠(yuǎn)遠(yuǎn)沒有之前那么充足,很多制度也就形同虛設(sh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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