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李璣衡板著臉看著李璣韶,嚴(yán)肅的說:“我怎么告訴你的!你怎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父君的想法可是我們能置喙的?”
況且,這是水聽風(fēng)是太子的地盤,若是不想讓太子記恨上,就少說幾句。當(dāng)然后面的話李璣衡不可能說出來告訴李璣韶,畢竟知道水聽風(fēng)是太子的產(chǎn)業(yè)的人很少很少。
“我錯了,我就,就安靜的吃東西,不說話了。”李璣韶水汪汪的眼睛對著李璣衡說。
這李璣韶也是將李璣衡的弱點(diǎn)拿捏的很好,看見李璣韶這番姿態(tài),李璣衡的臉也軟了下來。十幾年了,李璣衡還是對那番姿態(tài)的李璣韶心硬不起來。
不過,就過了半刻,李璣韶的嘴巴又忍不住了,李璣衡表示信他有鬼哦。
伴隨著李璣韶的說話聲,李璣衡也終于吃了半飽。后又與李璣韶信步半個時辰,在他回到府中已是未時過。
在他回府后剛在書案前坐下,管家便匆忙趕來,沖李璣衡行禮,然后說:“稟主子,翊王那邊回說,待主子風(fēng)寒愈后改日在約?!?p> 剛剛還一副慵懶姿態(tài)的李璣衡突然如出鞘的劍般,凜冽地氣勢壓的管家有些喘不過氣來,一瞬之后,李璣衡身上的那股氣勢又弱下來,回復(fù)到剛剛慵懶的樣子,對管家淡淡地說:“知道了?!?p> 垂目,李璣衡似盯著書案般,其實(shí)卻在思考,四弟這么聰明的人應(yīng)該知道自己單只邀請他一人的原因,而這就是四弟的回復(fù)么,不管什么條件都不愿交出青衣咯,也就是要和自己撕破臉皮了。
想到這些,李璣衡嘴邊不覺泛出一絲冷冷的笑意。那么在衛(wèi)國路上的那群刺客很有可能是老四派來的。
青衣會背叛的原因他知道了,而四弟會決定要刺殺他的原因他也知道了,不過情之一字嘛。
雖然四弟的嫌疑最大,可七弟同樣有嫌疑,在已知的人里面只有他們倆知道自己會去衛(wèi)國的事兒,只是他在想該不該相信七弟。
不過,既然父君將暗衛(wèi)撤走不少,也正好方便自己調(diào)查此事。
就在李璣衡思索間,“啾”外面響起一聲急促的鳥叫。
李璣衡聽見后輕點(diǎn)書案一下,然后從窗外便飛進(jìn)兩個十分小巧的竹筒。李璣衡輕松的將小竹筒自空中截住。手摸著其中一個竹筒蠟封的位置,刻著一很小很淺的“伏”字,是伏衍的消息。
將小竹筒放在火燭旁將封閉它的蠟融掉,然后李璣衡取出藏在小竹筒內(nèi)的紙條。
“國師漏,無礙?!笨赐旰罄瞽^衡便將手中的紙條燒盡。
這則消息倒是讓李璣衡立馬聯(lián)系到父君將暗衛(wèi)撤走一部分的那則消息,不過他倒是好奇,國師到底漏了些什么消息給父君,竟然讓父君動用如此多的暗衛(wèi)。
同時他也慶幸,當(dāng)時沒有要求“百鬼”們接著追查下去。他只需要知道自己該知道的東西,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還是保命后再思索。所以他并不會去問國師到底泄露的是什么,畢竟現(xiàn)在的他急需與國師撇清關(guān)系,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容易將關(guān)系撇清。
想清后他手觸另一個竹筒封蠟的位置,刻的是“韶”字,是有關(guān)七弟的消息。用同樣的手法處理封蠟,然后取出小紙條。
“吳維拜訪韶王,在出韶王府后正好碰到韶王回府?!?p> 燒掉紙條后,李璣衡對著空氣詢問道:“吳維此人,在立太子后還拜訪過哪幾個公子?”
當(dāng)李璣衡問題剛問完,便有聲音響起:“回主子,有太子,翊王,莊王,就連主子也曾拜訪過,但因閉府被拒?!?p> “所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李璣衡輕聲自言自語道。
一般在拜訪前都會下拜帖,在剛立太子的那時候下拜帖可能不會被公子們拒絕,但同時碰到太子與翊王都在與丈人喝茶那就有鬼,至少碰到太子與丈人喝茶這件事肯定有貓膩,典客司番邦事務(wù)與朝聘,也是個能帶來利益的官職,太子不可能會放棄典客。
而后面老四與他丈人喝茶倒像是老四故意這般的,后來他又接著將所有公子都拜訪一遍。
那么吳維這樣做要么是為了隱藏自己選的主子到底是誰,要么就是他不想得罪人又誰都不想效忠。兩者都有可能,若是站了隊,他為何又要這般,還有他主子到底是誰?莫不是太子?畢竟這太像在與太子演戲了。
將所有念頭在腦中過上一遍后,李璣衡吩咐道:“派人盯緊了吳維與太子??纯此麄冎g是否有聯(lián)系。”
“諾?!惫砦鍛?yīng)道。
而另一邊,韶王府中。
李璣韶與吳維對坐,靜靜地等待著沏茶的奴仆,一直到奴仆為兩人滿上茶水,安靜地退出屋內(nèi)后,兩人之間的平靜才被打破。
吳維先開口說:“公子,公子衡正放開手,調(diào)查刺客那事兒?!?p> “哦,他竟然放手查了,以他的處境應(yīng)是父君身邊安排的暗衛(wèi)少了。”李璣韶品了口茶,頓了頓又說道,“那事兒四哥也派了人,再加上我們的誤導(dǎo),左右也該是查到四哥那兒才是。”
“公子英明,理當(dāng)如是。維拿到這消息時,便派人去探了其他公子身邊的暗衛(wèi),發(fā)現(xiàn)均有減少。”吳維恭敬的說道。
“你說父君到底在干嘛?”李璣韶盯著手中的淡黃透色茶杯,邊思索著邊問。
吳維也是思索片刻后回答道:“維不知道,不過感覺倒像是一個圈套?!?p> “那萬一不是一個圈套呢?以父君的為人是不會調(diào)動這么多人只為設(shè)一個圈套的。”李璣韶說。
“這……”吳維想了下也覺得李璣韶說的有理,但他卻又想不出其他答案。
“查,但切莫被發(fā)現(xiàn)了?!崩瞽^韶目光銳利,吩咐道。
“諾。維這就去辦?!闭f著吳維起身向李璣韶行禮,準(zhǔn)備這就走。
“坐下?!崩瞽^韶沖他微微點(diǎn)頭示意讓他坐下,稍安勿躁。
“公子可是還有事兒吩咐?”吳維也不廢話,遵照著李璣韶的意思,跪坐下來。看見李璣韶杯中已空,便自覺地為李璣韶滿上茶水。
“你來拜訪我,我總不能讓客人還未呆一刻便走吧?!崩瞽^韶帶著笑意說道,“陪我再說說話?!?p> “公子但說無妨?!眳蔷S尊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吳大人,你說我與三哥在水聽風(fēng)食飯,但我與他講到我們還未去封地時,他卻突然有些反常,這是為何?”在說這個問題的時候,李璣韶自己也在思考,三哥李璣衡手中的勢力與消息都多于自己,自己有不少消息都是從李璣衡那兒推出來的。
他很好奇,這次他能從三哥那兒推出什么消息。
聽到這些,吳維也深思起來,嘴中不停分析道:“公子衡既然回來了,那便是準(zhǔn)備奪那個位置的,他本就無須隱瞞,所以提到這些時應(yīng)很平常才對。到底是哪兒有問題?國君立下太子之后沒讓各親王去封地,這本就存了讓各公子競爭的心,大家都心知肚明。國君,太子,封地?!?p> “水聽風(fēng)?!眱扇艘煌f道。然后都笑起來。他們都想通了,李璣韶所說的那句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大逆不道,但卻是不會讓李璣衡反常,那讓他反常的原因就在于說這句話的地點(diǎn)了,在眾人中能聽到這句話反應(yīng)最大是太子,以以往李璣衡對李璣韶的愛護(hù),對此肯定會提點(diǎn)一二。
“看來公子已想通了?!眳蔷S笑道。
“沒錯,沒想到三哥竟然知道的這么多。水聽風(fēng)呀水聽風(fēng),我一直都在想它背后的人會是誰,但是沒想到會與太子有關(guān)?!崩瞽^韶有些感慨的說道。
吳維也在一旁點(diǎn)頭應(yīng)和道:“恭喜公子,這可是個大消息?!?p> “吩咐下去,讓他們盯緊了水聽風(fēng)。”李璣韶小抿一口茶然后命令道。
“諾?!眳蔷S起身,行禮,不過這次學(xué)乖了,問李璣韶說:“公子可還有別的事兒?”
“尚無,吳大人你且退下罷。”李璣韶想了下,應(yīng)是沒什么漏下。
“諾?!毙型甓Y后,吳維便翩然離去。
剛一出府,吳維便由那個侃侃而談的翩翩君子,變成了一個失意落寞哭喪臉。
“三哥,你若是不回來,我便還是你的七弟??墒悄銋s回來了,那便莫怪我心狠手辣。你們已經(jīng)得到的太多了,而我也想要那么多。”坐在屋內(nèi)的李璣韶,捏著茶杯,對李璣衡下手,他還是有些不忍的,所以他不斷地對自己催眠,讓自己的心變得與青銅一般硬。
“你們已經(jīng)擁有那么多,卻為何不知足。我也想要,我現(xiàn)在也不想要父君能多看我一眼,可我也不想再去做那個不受寵的公子,我只想讓他們后悔。我只要那個位置。”
心中千回百轉(zhuǎn),但睜開眼后,李璣韶的眼中充滿著無情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