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沖起數(shù)尺,水花激射。
楊國漢似乎沒料到自己這一掌會搞出這么大動靜。
不過筑基期修士,反應(yīng)極快,他迅速轉(zhuǎn)身,避免剛到手的《煉豆術(shù)》不被浸濕。
就在這一瞬,從瀑布后方,射出青色閃電!
“寒氣!”楊國漢背對著瀑布,但還是感覺到了。
只是,青色閃電來得太快,噗地一聲,沒入楊國漢右邊肩頭。
雖然楊國漢稍稍挪動了身子,但還是沒能避免這一擊。
轟!
肥胖的身體,至少被炸沒了十分之一。
也就是從右肩開始,被炸斷了。
胸背也被炸得血肉模糊。
楊管事狂嚎一聲,差點(diǎn)跌倒。
他強(qiáng)提真氣,扭轉(zhuǎn)身體。
呯呯呯!
一連串拳腳,先后落在楊管事身上。
對方根本不給他機(jī)會出手。
楊管事倒退兩步。
看上去,這拳腳威力不大,都沒把人震飛。
但只有當(dāng)事人才明白,其中蘊(yùn)含的真氣有多足。
這拳勁很陰,直接在人體內(nèi)發(fā)作,不給對手飛退卸勁的機(jī)會。
咔嚓,楊管事雙腿發(fā)出脆響,坐倒在地。
拳勁震斷了他的腿骨。
“好狠!”楊國漢單手撐著身體,噴出一口鮮血。
一柄青色的短劍,正指著他咽喉。
一名黃衫白面的青年冷冷地盯著他。
“你境界在我之上,我輸?shù)貌辉??!睏罟苁聬灪叩?,“我只是不甘心,小瞧了那個徐巖!”
“他已經(jīng)被你打死了?!鼻G長煥冷冷道。
“我一直不確定這家伙是真的腦子不好使,還是裝瘋賣傻,但我只想著他功力低,奈何不了我,卻沒料到還有你這樣的幕后人!”楊管事咬牙切齒,“閣下出自名門大派吧,何苦花這么多心思設(shè)計我一個小角色!”
荊長煥哼道:“我沒設(shè)計你,之前也不認(rèn)識此人?!?p> 楊管事一愣:“所以他不是仙門的人?”
“他不過是一個瘋狂尋找機(jī)會的凡人而已,很幸運(yùn)他求到了我頭上。”荊長煥又露出傲然神情。
一入仙門,對于世俗這些營營茍茍的蒼生,自然會生出鄙視。
盡管十年前,荊長煥也只是個普通人。
荊長煥伸手一招,落在地上的《煉豆術(shù)》便到了他手中。
“此人獻(xiàn)上秘籍,你為什么還要?dú)⑺俊鼻G長煥一邊翻閱,一邊淡淡問道。
楊國漢看了看咽喉前的短劍,眼里射出寒光:“不管他真傻還是裝傻,收做徒弟都有點(diǎn)用處,不過……”
“我是信命的人,自從這小子出現(xiàn)以來,我就沒順過,這樣的克星,我必殺!”胖管事突然用力地大喊道。
克,實在太克了。
好好一個膳食堂管事,深受主子重用已經(jīng)兩年,卻在幾天內(nèi),莫名其妙就遭遇死亡的危機(jī)。
而且看上去是必死了。
“修真之人,我命由我不由天!”荊長煥對這胖子也發(fā)出了鄙視。
出身于邊荒地區(qū)的小門派,就算達(dá)到筑基期,也是愚昧蠻子罷了。
“行了,把你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吧——不勞你動手!”荊長煥說完,伸掌連抓。
隔著數(shù)尺,楊國漢身上的東西被一件件吸到這青年劍客手中。
藥瓶,藥瓶還是藥瓶。
荊長煥眉頭微皺,屏住呼吸,用一塊布將這些瓶子都包起來。
“你的秘籍呢?”荊長煥目射寒光,盯著楊國漢。
“哪有什么秘籍,我的功法心得都在腦子里,大老粗一個,也沒做筆記的習(xí)慣?!睏顕鴿h翻白眼望天。
“你剛剛明明說有?!鼻G長煥身上散發(fā)出寒氣。
“那是騙那小子的?!睏顕鴿h說完,忽然身體一震。
現(xiàn)在想想太后悔了。
如果他不說自己身上有秘籍,這個黃衫劍客還會不會出手?
其實雙方境界差得不遠(yuǎn),沒有足夠的利益,誰愿意冒險呢。
“你先給我止血穩(wěn)住傷勢,我慢慢把師門秘術(shù)說給你聽。”楊國漢感覺到荊長煥的殺意,連忙道。
“我聽著,”荊長煥冷冷道,“如果在血流盡前你還沒說完,是你自己找死?!?p> 楊國漢眼睛微微瞇了一下。
通常情況下,他應(yīng)該叫荊長煥發(fā)個誓,放過自己。
但他沒有。
楊國漢開始敘述口訣。
荊長煥靜靜地聽著,表情一直沒有變化。
他雖然接觸煉丹術(shù)不多,對烹飪和用毒更不了解,但對于涉及運(yùn)氣的口訣,還是能有一個初步判斷。
這些口訣應(yīng)該是真的,而且質(zhì)量不差。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回去仔細(xì)琢磨幾天,有機(jī)會請教一下門內(nèi)前輩,自己就能多幾項特長了。
至不濟(jì),也能獲得某些前輩的好感。
在青云劍盟底層混了這么多年,還被發(fā)配到小縣城,好容易有個出頭的機(jī)會,想想都挺激動啊。
平常很酷的黃衫劍客,身軀都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再不治療,我可真的活不成了?!睏顕鴿h驀然中止了背誦。
“你以為能要挾到我?”荊長煥抬起頭來,冷笑一聲:“你這所謂的秘術(shù),在我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我之所以聽這么久,是要等你的傷勢變重,免得你還有垂死一搏的氣力!”
“果然不愧是名門弟子。”楊管事看著面前的飛劍,露出怪異的獰笑:“可惜,你不知道我也在等。”
“等什么?”荊長煥挑眉,隨后,他面色一變。
真氣,竟然不暢!
“中毒了!”荊長煥雙眼暴睜,迅速催動飛劍。
“呼!”一塊黑呼呼的東西,從楊國漢口中噴出。
荊長煥決意解決這個擅長用毒的威脅,飛劍發(fā)動之后,才微微偏頭。
那塊東西從荊長煥耳邊掠過,滴下幾滴液體。
“呃~”楊國漢終于沒能爭取到翻盤的機(jī)會,人頭被飛劍斬落。
“剛才他噴出的東西,好像是……苦膽!”荊長煥回想片刻,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迅速脫下沾上了膽汁的外衣,荊長煥就地坐下,自查。
“隔著這么遠(yuǎn),又被我吸走藥瓶,他的用毒手段所剩無幾,居然還是讓我中了這么深的毒!”很快,荊長煥咬牙自語。
“不過,想用毒藥殺死我堂堂筑基六層仙門弟子,你還差點(diǎn)!”荊長煥閉上眼,開始深度入定,驅(qū)毒。
山林重新安靜下來。
然而不知什么時候,黃衫劍客背后的水潭上,飄浮起一具“尸體”。
銀光,從“尸體”手中射出。
就像之前一幕的翻版,銀光射入荊長煥肩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