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院的行政區(qū)，汪恬薇和墨藏書兩人并排著慢悠悠走在過道里。
“墨老師，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一直保持沉默的汪恬薇忽然開口，而墨藏書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隨意?！?p> “您上衣口袋的東西，不是香煙吧？”
墨藏書聞言一愣。
“為什么這么問？”
“我原本也以為是?？珊髞碜屑毾肓讼?，學(xué)校里雖然有飯?zhí)煤托≠u部，但那里絕對沒有賣煙?！?p> “原來如此?！蹦貢p笑著將襯衫口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包皺巴巴的中華。他用大拇指剃開煙盒，拿出一根后又把煙盒塞回口袋里。
像是在炫耀，墨藏書用牙齒咬住過濾嘴。他上下擺動一會后，才笑著說道：“很可惜你錯了。”
“那么，”汪恬薇雙指一合，“急急如律令！”手指就被點燃，冒出綠色的火苗。
“需要借火嗎？”
聽到這話，墨藏書再次愣住了。他注視著一臉平靜的汪恬薇，眼神像刀鋒一般鋒利。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二年級的學(xué)生般，瞳孔中充滿探視的意味。
良久之后，他才笑著推開汪恬薇的手。
“……很厲害啊。”墨藏書張大嘴，用舌頭將整支煙卷入口中?！斑青赀青辍钡囊е?p> “這是專門用來補充靈氣的玩意。”墨藏書鼓著臉說著：“不過又硬又難吃，如果不咬碎一點，很容易就會消化不良?！?p> “可我還是不明白?！蓖籼褶睂⑹种干系幕鹈珧?qū)散掉。
“墨老師并不缺這些靈氣吧？”
“總量上來說呢?！蹦貢蟛较蚯埃骸翱蓪嶋H上如何？靈存在于我們?nèi)梭w內(nèi)，這一點一般人和除靈師沒有區(qū)別。但是為什么我們能使用除靈術(shù)而一般人不行？”
“因為他們沒辦法調(diào)動自身的靈氣。”
“正確，我雖然總量還行，但能調(diào)動的有限。之前在演武場也說了，我只有常人的一半水準。以這個量要驅(qū)使那些術(shù)式稍微有些勉強，所以我稍微作弊了?！?p> 用不好聽的話就是“嗑藥”?？珊腿鲋e一樣，除靈師的比試同樣也沒有禁止服用藥物。人一生下來，擁有靈的量就固定了。后天的鍛煉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強，但幅度很有限。可能成為除靈師的人，靈氣的量一般都能達到常人的數(shù)倍。其中厲害的，甚至能達到夸張的數(shù)十倍。
因為除靈師都會根據(jù)自身的特性選擇相應(yīng)的除靈術(shù)，所以基本沒有人會出現(xiàn)像墨藏書這樣的狀況。
——不過這個老師的做法，果然和彩兒完全不一樣。
“那么……說是去買煙，其實是在準備比試的法器吧？”
“嗯哼?！?p> “果然啊。即便是我，要從彩兒那里奪走五鬼也沒這么容易。”
“吼吼，很自信啊。”
“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我們自己也清楚五鬼存在被奪去的可能，自然會多加防范。變成鬼的那個舉措，是打算消耗彩兒的力氣吧？選擇和五鬼硬碰硬、還有一開始就激怒彩兒的做法，全都是為了讓她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p> “繼續(xù)?！?p> “對鬼的操控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彩兒的情緒就越是高昂。在那個時候，老師趁機奪走了她不少靈氣借以驅(qū)動自身的鬼。同時慢慢地開始侵蝕彩兒對鬼的控制權(quán)。后來您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反應(yīng)越來越差，并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您在分析彩兒的術(shù)式吧？”汪恬薇將自己看到的，通過推理得出結(jié)論。她雖然不在演武臺上，但一直都有密切注視兩人的動向。
因為過度強化靈視所以現(xiàn)在眼睛有些干，但這些都是必要的。通過觀察、分析，得出結(jié)論。進而去吸收他人優(yōu)質(zhì)的部分，這是除靈師最基本的修養(yǎng)。
“八九不離十吧。”墨藏書贊許道：“這么短時間里就看出這么多，很厲害啊?！?p> 就算是墨藏書，也不敢長期處于“強（強化）靈視”狀態(tài)。其實這點大家都一樣。強化靈視確實能讓戰(zhàn)斗變得直觀，但因為其的不穩(wěn)定性和危害，任何人都不敢長期使用。
在除靈師的戰(zhàn)斗中，恰到好處地使用和休息，是一門高深的學(xué)問。
當(dāng)然，像墨若愚那樣一直處于強靈視的狀態(tài)，數(shù)遍整個除靈界，數(shù)千年來有記載的都不超過五人。
“厲害的是墨老師才對?！蓖籼褶笨嘈Φ溃骸拔以缟想m然有提到自己和彩兒都是茅山一脈的傳人，沒想到卻……”
“說實話我也不確定，但多一手準備也沒錯吧？”墨藏書挑了挑眉毛：“只是沒想到那個家伙竟然使用了未完成的五鬼。如果她完善了這個術(shù)，或許會變得很麻煩。”
“不對吧老師。”汪恬薇快速走了幾步后，在一處大門邊停了下來。
“即便彩兒的五鬼完善了，我覺得對您而言，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難事?！?p> “何以見得？”注視著門牌上“校長室”那三個大字，墨藏書知道已經(jīng)到達了目的地。
剛剛結(jié)束比賽后，一年三班的學(xué)生就帶著彩兒離開現(xiàn)場。若愚說是去校醫(yī)室，藏書就沒有過多詢問。那之后汪恬薇就來到他跟前，說有人要見他。
汪恬薇雖然沒說對方是誰，但墨藏書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如今看到那個牌子，更是確信了心里的猜想。
他知道汪恬薇心里還有幾個疑問，所以也沒急著進去。
“最后的那個時刻，老師用的是縮地和言靈嗎？”
“并不是縮地。”墨藏書將手搭在門把上：“那種傳說中的術(shù)式，哪里是那么容易掌握的。如果不熟悉當(dāng)?shù)氐撵`氣，沒辦法溝通大地中的靈脈的話，就算是神仙都施展不開。至于我是怎么做到的，你就好好想想吧。雖然不是我班上的學(xué)生，但我畢竟是老師。言靈的話……很可惜也不完全。和縮地一樣，我投機取巧了。那準確來說并不算真正的言靈，畢竟我的靈氣不足以使用那種術(shù)式。我能成功僅僅是因為那個家伙已經(jīng)累到不行罷了?！?p> 并沒有敲門，墨藏書說完話就直接推門而入。對他這種長達五年家里蹲并且一點都不感到羞愧的人而言，“禮貌”這個詞從來沒存在過。
“就算是這樣，老師你也沒必要和彩兒糾纏那么久。一開始就使用縮地和言靈，彩兒就連一秒鐘也撐不住吧？明明說自己靈氣不足，那您為什么要特意選擇這么麻煩的戰(zhàn)斗方式？”
“因為某些人想惦記惦記我的斤兩啊，不好好展示一下可不行。你說對吧，”墨藏書看著眼前那個背對著他，坐在沙發(fā)椅上看窗外的人。
“蜀山院的院長，同時也是最強的三十六天，北辰星?！?p>
貓死由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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