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漸遠的腳步聲,幻羽櫟音長舒一口氣便合了眼睡了。
一眾人正吃著飯,便聽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抬頭一看,原來是亟彖與陌琰回來了,二人的手里盡是些大大小小的包裹,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
“你們這是買了多少東西啊?!睔v筠看著他們手里的東西,下巴都要被驚掉了。
“就是啊,你們買這么多東西,師父她一個人要吃到什么時候啊?!?p> “師父吃不完,那我們大家一起吃總能吃的完的?!?p> ……
眾人寒暄著,全程陌琰都一言未發(fā),只是神色緊張的看著樓上的那個房間。
其他人說的正熱鬧,也吃的正香,所以他們都沒怎么注意陌琰,但唯有歷筠。
除了陌琰之外,他們都坐在一桌上,而歷筠一抬眼就能看到陌琰。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那個方向正是幻羽櫟音的房間,他的心里頓時很不是滋味。
就好像,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但自己也只是心愛,卻并沒有得到,所以對他人的覬覦,他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知道為什么,翎血殷一直沒有出來,亟瞵去敲過房門,但并沒有人回答。她也不敢擅自進去,所以不知道她是醒了還是睡著,是在房間還是不在房間。
總之一直到晌午過后,一眾人都沒見翎血殷的影子。
待亟瞵給幻羽櫟音送完第二服藥后,陌琰敲響了她的房門。
“進?!焙冗^藥后,幻羽櫟音的喉嚨明顯已經(jīng)好了很多,雖然還是有點沙啞,但也不再像早晨那般疼痛難耐了。
聽著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幻羽櫟音放下了最后一塊糕點。
幻羽櫟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有什么事嗎?”
“呃……我是想看看,你身體恢復(fù)的好嗎?”
“如果只是來問候的話,我恢復(fù)的很好,勞煩掛念,現(xiàn)在你可以出去了?!?p> 幻羽櫟音不知道為什么,她雖然不討厭陌琰,但與他說話時,卻絲毫不像亟瞵他們一樣放松,腦袋里始終有一根弦緊繃著,好像一放松就會癱落一樣。
但過了好一會兒,陌琰仍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好奇的看著他:“到底什么事?”
見她有些生氣,陌琰終于把嘴邊的話說了出來:“其實我來是想要道別的?!?p> “道別?”
“是,去冥谷的這幾日,那邊日日有人來尋,今早他們又來了,說是家父病重,一聽說我回來的事情十分欣喜,想讓我回府上住些日子?!?p> 聽了陌琰的話,幻羽櫟音了然的點點頭。
先前看他就十分抵觸這個地方,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現(xiàn)在既然來了,還面對的事情就必須要面對。更何況,有些事情不解決,它會成為心結(jié),永遠將你禁錮,讓你永生都不得安寧。
“亟瞵他們知道嗎?”
“知道,方才我已經(jīng)與他們說過了?!?p> “嗯,那便去吧。”
“不過我處理完事情,很快就會回來的,不會常住的。”
“多住些日子吧,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完的,且過些日子我還要拜會一下楠星國國主,你不必擔(dān)心我們不等你。所以你只管去便是。”
“是,我明白了,那我便先告辭了?!?p> “嗯?!?p> 陌琰還想說些什么,但看到幻羽櫟音閉了眼,他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于她行了個禮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再次聽著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幻羽櫟音睜開眼,看著緊閉的窗子,思念之情又傾巢而出。
不知道柒蓮在冥界如何,是否已經(jīng)順利入了輪回道,又是否還能以其他的方式再見呢?
想著想著,幻羽櫟音拿出了箜篌,放在床邊,坐起來奏起了念安曲。
溫文如玉,備具傷感的聲音從她的房間里傳出去,飄進眾人的耳朵,他們都紛紛不由自主的,從心底里燃起濃濃的思念之情。
或想到與誰的溫馨而嘴角微微上揚,或想到與誰的別離而小聲啜泣,或悲或喜,或喜又或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