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什么都不缺,今日被這小子惹惱了,心情很是不好,若不處置,如何消氣!”
鄭羨卓有些泄氣,雖早就知道這守備大人的女兒十分蠻橫嬌縱,但沒想到如此油鹽不進(jìn)。雖然他也不愿多生事端,可眼瞧著那少年被殺他卻是做不到。
“只要不殺他,小姐如何才能消氣?”鄭羨卓耐著性子繼續(xù)道。
“這個(gè)嘛,要不你學(xué)兩聲狗叫?”
女子說話的語氣仿佛真的在與鄭羨卓做商量,鄭羨卓微微皺眉,像是有些苦惱,而堂里其他人,有些已經(jīng)放下了碗筷,坐等看戲。
“怎么,辦不到?那你何必逞英雄?!?p> 女子咄咄逼人,臉上全是鄙夷,說出的話實(shí)在有些羞辱人。
“小彤,這事就算了吧,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p> 這時(shí),女子身旁一直不曾言語的男子說話了。
“喬哥哥,他這是讓我下不來臺,我如何能饒他?我要讓爹爹找人來,將他和那小子一并扔到林子里去!”女子拉著身旁男子的手臂,一陣搖晃,說起話來半怒半嗲。
“義父近日忙得很,你就不要拿這些瑣事去煩他了,你不是說要吃點(diǎn)心嗎?這的點(diǎn)心哪比得上玉福樓,走吧。”男子的聲音溫潤,聽起來該是個(gè)良善之人。
被男子一番勸,這嬌縱的小姐似是打算松口,蘇荃一直背對著他們,見事情快要完結(jié),稍稍轉(zhuǎn)身便要上樓。
只是蘇荃轉(zhuǎn)過身的那一瞬,男子不經(jīng)意瞧了蘇荃一眼,也就是這一眼,讓那嬌縱的小姐突然再次爆發(fā)。
“你站住!”
女子松開了身旁男子的手,對著蘇荃道,“轉(zhuǎn)過身來。”
大堂里無人走動,那蠻橫的聲音直逼自己而來,蘇荃哪能不知那小姐是在叫她。她嘆了口氣,只好轉(zhuǎn)過身去,心里頭卻是早已將鄭羨卓咒罵了千百遍。
“哼,長得也不怎么樣嘛。”女子見到蘇荃正臉,顯然覺得蘇荃長相不如她,便扯了扯嘴角貶低一番。
“你長成這副模樣竟也好意思出來賣弄?”
“小姐,不知我朋友何處惹你不快?”鄭羨卓一臉疑惑,他實(shí)在弄不明白這嬌縱的小姐為何會突然對著用背相對他們,未發(fā)一言的蘇荃發(fā)難。
“你們是一伙的?果真是一路人。你們是夫妻?”
“不是?!?p> “我看你們不是安城人,不是夫妻卻一起來住客棧,她是你姘頭吧?!迸诱f完笑了起來。
“小姐,這種話莫要胡說,你也是女子,自當(dāng)知道女兒家名聲有多重要?!甭犈娱_始胡說八道中傷蘇荃,鄭羨卓一改之前彬彬有禮,說話的語氣沉了幾分。
“哈哈,敢做不敢當(dāng)?她自己都不顧自己的名聲,關(guān)本小姐何事!若不是被我說中了,你又為何這般生氣?其實(shí)她是不是你的姘頭與我無關(guān),只是你最好好好看著她,不要讓她在外搔首弄姿,勾引男人!”
“你哪只眼睛見我勾引男人?又是勾引了誰?”
蘇荃實(shí)在有些氣悶,往日因身份束縛,很多時(shí)候不得不忍氣吞聲,可如今她可是孑然一身,便再也不想受這種窩囊氣。
“你便是長了張狐媚臉,至于勾引了誰,你旁邊這個(gè)不就是嗎?!?p> “好吧,他就是我姘頭,你若是覺得看我不順眼,我們這便離開?!碧K荃咬了咬牙,一想到自己為何到若羌來便又生生咽下了這口氣。
她有些擔(dān)心那兩個(gè)人會在這時(shí)回到客棧,若是碰了面,便是打草驚蛇。再者,鬧得太僵定然安城便不能久留了。
蘇荃拉著鄭羨卓正要離開客棧,可那女子卻還是不依不饒。
“哼,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便要逃走嗎?你的姘頭不是要救這個(gè)小子嗎?怎么,不救了?”
此時(shí)的鄭羨卓已經(jīng)一個(gè)頭兩個(gè)大了,他真想直接一劍結(jié)果了這個(gè)女人。
蘇荃想要趕緊離開,可鄭羨卓卻又不能放著那少年不管,畢竟已經(jīng)插手了。
“小彤,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不要再為這種小事耽擱了?!?p> 女子身旁的男子又開口了,只是這次,女子卻聽不得勸。
“喬哥哥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那個(gè)狐媚子?”
這話一出,三人皆是覺得莫名其妙。
“小彤這話說得奇怪,我根本沒有瞧那小姐一眼?!?p> “你有!我方才看見了,就是她準(zhǔn)備上樓的時(shí)候!”
男子嘆了口氣道,“這大堂里的人這么多,不經(jīng)意總會看到幾個(gè),她就站在這路中央,如何會看不到?可我并沒有注意她。”
“既然喬哥哥這么說,我便信了,那我劃破她的臉你應(yīng)該不介意?!闭f著,女子提劍沖蘇荃刺了過去,直沖沖朝她的臉去。
蘇荃腳下輕點(diǎn),飛身而起,退出去好遠(yuǎn),輕松躲過了女子的攻擊。
“小彤,義父這幾日心情不好,你要是惹出事情,義父會生氣的?!?p> “哼,還說你沒看上這狐媚子,今日我要她的命!”
女子大怒,這次可不是想劃花蘇荃的臉,而是招招狠毒,想要?dú)⒘怂?p> 蘇荃也實(shí)在退無可退了,這女子實(shí)在難纏,她抽出鄭羨卓手里的長劍,與女子打作一團(tuán)。
這女子功夫不弱,但還不是蘇荃的對手,蘇荃正盤算著是直接砍了她以解心頭之恨,還是留些余地。可就在此時(shí),她覺得胸口滾燙,一股熱氣涌上喉嚨,腥味兒瞬間滿嘴都是,她皺了皺眉頭,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昏昏沉沉的感覺立馬襲來,腦袋隱隱作痛,這感覺像極了當(dāng)初她在翠玉軒被人割腕放血之后。
見蘇荃毫無征兆的口吐鮮血,鄭羨卓有些驚到了,他急得大喊,蘇荃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站在那稍頓一會兒,便扔下手里的劍,踉踉蹌蹌轉(zhuǎn)身出了門,待他們出門追去,蘇荃早已不知蹤跡。
“哼,你跑不掉的!”
見蘇荃沒了蹤跡,女子也并沒有罷休,她恨恨的將劍收好,沒有多瞧依舊伏在地上的少年一眼,也匆匆離開了客棧。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
伏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見女子離開,這才拉著身旁的少年起身,來到鄭羨卓身旁,又是拜了幾拜。
“快起來吧,我也沒能幫上什么,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好了?!?p> 鄭羨卓心不在焉,客氣的回了幾句話便急急忙忙出了門。
事情總算了結(jié),大堂里的人可謂是一頓飯吃了兩頓飯的時(shí)間,這些人都是安城本地人和一些經(jīng)商的人,沒人有那個(gè)閑情和能力多管閑事。被守備大人女兒扔進(jìn)林子的人多的很,有進(jìn)無出,或許連尸骨都被里面的毒蟲啃食干凈了,讓人對若羌產(chǎn)生了更多的恐懼。
而這無法無天的小姐一直活的逍遙自在,這便使得再沒人敢惹了她,今日那少年在其他人看來便是活該,連孩童都知道在小姐面前不說話,少說話,他卻坐在背后明目張膽的指責(zé),這可不就是腦子缺根玄,活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