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規(guī)矩的婢子，若是在我們大商宮內(nèi)，你早就被杖斃了！”
“我長這么大還沒被人打過呢！蕊公主都沒敢打我。嗚嗚……”巧兒嚎啕大哭起來。
“別跟她一般見識了，走吧?！?p> “王妃，可是她……”
“本王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回院子?！比峒螘攘饲蓛阂谎?，臉上帶著笑。
“嗚嗚……”
巧兒的哭聲越來越大，在安安靜靜的左王府里顯得格外響亮，沒一會兒，就有人來看熱鬧了。
“巧兒這是怎么啦？”
丁魏嬉皮笑臉的出現(xiàn)在樹杈上。
“她打我。嗚嗚……”
“打你？誰??？”
府里誰會打巧兒這個小霸王。雖說巧兒只是孫管家的孫女，可王爺對巧兒可是要多放任就有多放任，從來沒見對著巧兒黑過臉，整天咋咋呼呼的，府里就她最沒規(guī)矩。
“是，是那個公主的丫鬟?！币ξ髡驹谇蓛号赃?，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她打你做什么？這可是左王府，她也太猖狂了！”丁魏一聽巧兒被打了，也替她抱不平?！白?，咱們?nèi)フ宜就焦??！?p> 丁魏領(lǐng)著巧兒和姚西找到了正在擺弄藥材的司徒云闕。巧兒是一路哭過來的，他們還沒進門司徒云闕便嘆著氣，搖著頭。
“公子，你得評評理，那位公主的丫鬟打了巧兒，瞧這臉給打的?！?p> 此時巧兒的臉已經(jīng)腫了起來，本就是張圓臉，看起來更圓了。
“你惹她們做什么？”司徒云闕手上沒停。
“我，我沒有?！鼻蓛貉蹨I不停。
“你去了哪？”
“我，我……”巧兒吞吞吐吐的，也沒說出話來。
“你又跑到側(cè)廳去做什么？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彼就皆脐I收拾好手邊的東西，然后走到柜子旁拿出了一個小藥瓶，遞給巧兒。
“把這個擦在臉上，過了今晚應(yīng)該就能好上許多。以后再見到她記得繞道走，她可不是上官蕊，她那幾個丫鬟可是個個身懷武藝?！?p> 巧兒接過藥瓶，一臉悶悶不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痛的齜牙咧嘴。
“好了，這個給你，等你的臉好了，特許你出門玩一天。”
司徒云闕又從懷里拿出來一個看起來沉甸甸的布袋子，巧兒接過來打開一看，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不疼了吧？”
“嘿嘿，不疼?！鼻蓛盒α似饋?，可臉腫了，緊繃繃的，一笑便更疼了，說是笑，卻是齜牙咧嘴的模樣。
巧兒領(lǐng)著姚西出了門，司徒云闕看著兩人走遠才道，“好好盯著她們，不要讓她們再到側(cè)廳去了?！?p> “是。”
丁魏收到吩咐，便也出了門。
又是一日。
解藥已經(jīng)制出來了，出乎了司徒云闕的意料，試藥兩次而已。
左青言大早便服了藥，司徒云闕有些擔心，一個上午已經(jīng)過來替他把了好幾次脈，所幸一直無礙，毒素也在慢慢清除。
“她的身份查的如何了？”
左青言一直待在屋子里，劍傷無礙，只是中的毒有些麻煩。
“還沒有結(jié)果，不過有了一點線索。她也中了蠱毒，霍凌回稟，她屋內(nèi)的熏香有問題，只不過熏香找不到了，不知是什么東西，好像是可以左右人情緒的一種毒物。要不要我讓人將廣白堂的大夫抓回來問一問？”
“那大夫給她看診過？”左青言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明明那語氣還是如平時一般，清冷寡淡，可司徒云闕卻聽出來了一些不同。他也惱自己最后一句話說的太快，漏了餡。
“額，是，她當初不是撿了個半死不活的少年送到了廣白堂嗎？那大夫也給她把過脈。”
“本王想聽實話?！?p> “呵呵，倒也是，蘇荃是什么身份，這種引人懷疑的事哪能光明正大的做。”司徒云闕干笑兩聲，正色道，“她把杏月救出來了，受了傷，在廣白堂治傷?！?p> “王爺，王爺?！?p> 屋外，巧兒帶著哭腔，不似那日挨打之后的嚎啕大哭，而是聲音哽咽。屋外侍衛(wèi)沒有攔著她，可她沒有推門進來，只是等在外面。直到左青言開口，她才紅著眼睛走了進來。
“怎么了？”左青言還是看不見，只覺得眼前有點白光，但聽巧兒的聲音，卻知道她定是受了什么委屈，讓她很難過。只因平時的巧兒太過咋呼，這種委屈的模樣已經(jīng)記不得是多少年前有過的。
“您和蘇側(cè)妃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他們說蘇側(cè)妃行刺您？為什么才幾日不見她就被關(guān)起來如今就快要死了呢？這是真的嗎？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巧兒不喜歡這樣，巧兒喜歡王爺，喜歡蘇側(cè)妃，巧兒不想蘇側(cè)妃死?！?p> “她要死了嗎。”左青言側(cè)過頭，面向司徒云闕，就像是能看見一般。語氣平靜，聽不出什么意思來。
……
幾人進了側(cè)廳，來到了關(guān)著蘇荃的那間屋子，屋門口自蘇荃試完藥便沒有固定的人把守，門一打開，一股混著藥味的灰塵味撲鼻而來。
屋內(nèi)姚西也在，她正蹲在蘇荃身旁，滿臉未干的眼淚，兩只小手緊緊拽著蘇荃的衣服。
“蘇側(cè)妃，蘇側(cè)妃，你醒醒，巧兒把王爺找來了?！?p> 巧兒小跑過去，原本止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左青言看不清楚屋子里是怎樣一番樣子，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看著有一會兒，覺得白光有些刺眼，皺了皺眉，一切景象漸漸出現(xiàn)。
正是午時，陽光暖人，他模糊的看見光亮從窗戶照進屋子里，正好落在屋子里那根粗大的圓柱上，而蘇荃正靠在那圓柱上，光亮將她單薄的身子全都籠罩著。
他看不清蘇荃的臉，只模糊看她閉著眼，有些凌亂的發(fā)上還簪著那支步搖，一身灰白色的粗布衣裳，皺巴巴的，上面還印著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痕。
“她還不能死?！?p> 左青言站在門口只說了這么一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原本司徒云闕也沒打算讓蘇荃死，只是當時需要有人試藥，他不能無故去糟踐別人的性命，正好蘇荃重罪在身，也自己提出試藥，他便樂得自在，而且他也存了私心，他實在惱恨蘇荃在周杏月一事上做了手腳，也幸好周杏月平安無事，如若不然，他定是殺了蘇荃也不解恨的。
試藥之后，結(jié)果比司徒云闕預(yù)料的要好太多，蘇荃無性命之憂，只是會落下些病根罷了，可他沒想到巧兒又溜進來了，見蘇荃這般樣子，竟是以為她要死了，急著來告訴左青言。就在左青言用那雙黑黝黝，寒潭般的眼睛盯著他，問他蘇荃是不是要死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似乎慢了半拍。
總覺得左青言待蘇荃這個女人越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