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藍櫻頗為感慨的說:“不過最關(guān)鍵一點的還是聲音,雖然你看起來應(yīng)該練過變聲術(shù),不過,你的變聲術(shù)實在是太不到位了。實話告訴你吧,你跟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通過聲音發(fā)現(xiàn)你是冒牌貨了?!?p> 借著皎潔的月色和遠處燈火的亮光,沈藍櫻很清楚的看到,那個女人臉上的表情愈發(fā)的猙獰起來。
沈藍櫻思索了一下,快速的說道:“下午的時候,玄玲曾經(jīng)送給我?guī)准郎碛玫陌灯?,諾,剛剛打傷你的就是其中一件。我想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玄玲她是天泉莊百年難得一見的兵器鑄造奇才,尤其擅長打造暗器。哦,也對。這件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整個天泉莊都沒什么人知道?!?p> 聽了沈藍櫻的話,女刺客的表情扭曲的更厲害了。
自己的演技、變聲術(shù),還有情報搜集能力,全都被沈藍櫻鄙視了一遍,這個女人已經(jīng)完全被激怒了。
說出帶有嚴重挑釁意味的話時,沈藍櫻其實是抱著一種僥幸心理的。
目前看來,事態(tài)發(fā)展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個女刺客懼怕她身上的暗器,離開這里。另一種就是女刺客惱羞成怒,直接攻擊她。
如果是第一種那就再好不過,如果是第二種的話……
沈藍櫻深吸一口氣,全神貫注于面前那女人的動作。反正她借方才說話來拖延時間,已經(jīng)把另一支袖里箭的位置調(diào)整好了。
先前傷到女刺客的那支暗器是有毒的,現(xiàn)在毒性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向全身蔓延了。沈藍櫻確信,就算對方武藝再高強,在這樣昏暗的黑夜里,又已經(jīng)受了傷,應(yīng)該不會構(gòu)成很大的威脅。
沈藍櫻運氣并不怎么好。女刺客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干掉她,眼中殺機閃現(xiàn),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便朝沈藍櫻刺去。
兩人的距離只有不到三米,對一個專業(yè)殺手來講,不過是轉(zhuǎn)瞬即逝,而沈藍櫻也及時的發(fā)動了袖里箭的機關(guān)。
“噔啷”一聲清脆的響聲,是兩種金屬碰撞產(chǎn)生的聲音,袖里箭被彈開,甩向遠處,女刺客的前沖之勢也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攔下暗器的卻不是面前的女人,沈藍櫻倒吸了口涼氣,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離二人不遠處站著一個持劍的男人。
“黃倩,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九公主殿下身上的暗器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你一不小心送了命,還得勞煩我為你收尸?!?p> 叫做黃倩的女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一下心情,又握緊了匕首,神色凜冽的盯著沈藍櫻。
持劍男人一步步的接近沈藍櫻:“不愧是昭盈公主殿下啊,竟然打算直接干掉我們的人,不過,你似乎沒有察覺到,你現(xiàn)在的處境可不太妙啊。”
第二支袖里箭失手,沈藍櫻的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那男人前進一步,她便向后退一步。僅有的那點腦力迅速分析著,這個聲音也很熟悉,是……
下午在客棧門口遇到的,那個乞丐!
沈藍櫻終于意識到,自己危機意識實在是太差了,玄玲明明已經(jīng)提醒過她那個乞丐有問題,她就應(yīng)該早做準備才對。
伸手探向小臂上的裝置,玄玲給她的袖里箭只有兩根而已,難道,她就這樣準備去領(lǐng)便當了?
這時,后面的黃倩聲音沙啞的開口:“當心她的暗器,很厲害……”
男人不屑的輕笑一聲:“怕什么,她的裝備已經(jīng)用完了,殿下那么劇烈的心跳聲你聽不出來么?”
沈藍櫻已經(jīng)退無可退,后背緊貼著土制的墻壁,身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一種刺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整個人仿佛置身冰窖一般。
活了十六年,她從來沒覺得死亡離自己這樣近過。
“你們,為什么要殺我……”沈藍櫻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得出來其中的顫抖。
男子嗤笑道:“我還以為聰慧如昭盈公主,不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說著,他提起手中的劍,慢慢靠近沈藍櫻的頸部,“這可不能怪我們哦,要怪就怪你那老不死的父皇為什么偏偏給你貫上了‘雍朝祥瑞’的名號?!?p> 雍朝祥瑞?
他們是皇子的人!
沈藍櫻瞬間明白過來。只有其他皇子,才會計較“祥瑞”的名號,他們是怕雍惠帝把太子之位傳給江毓婉!
她終于想明白了殺手的來源,卻無力阻止緩慢逼近自己長劍。
哪怕在這種昏暗的晚上,長劍上的寒光依然明亮的瘆人。
從未有過的強烈恐懼感充斥了整個腦海,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鋒銳的劍尖不斷向自己靠近。
但她心里有一個聲音吶喊著:不,我不會死,不是完全沒有生機……
就在劍鋒即將觸碰到沈藍櫻肌膚的一瞬間,一個平淡而清遠的聲音穿過深巷古道,從遠處徐徐傳來。
“我看搞不清自己處境的是你們二位吧?!?p> 聽到那個清冷悠遠的聲音,沈藍櫻感動的差點流出淚來,那個聲音,是司空琰!
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男子果斷放棄擊殺沈藍櫻,長劍閃電般的回護自己身旁,他猛然轉(zhuǎn)身朝這聲音傳來的方向,喝道:“什么人!”
古道已經(jīng)空無一人,男子轉(zhuǎn)動著腦袋警惕的看向四周:“是誰在哪里故弄玄虛,有本事出來!”
男子問完話,根本沒有任何回應(yīng),就在他將要采取下一步行動的時候,一道黑影悄然從他身邊掠過,他還沒回過神來,身邊的黃倩便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下一刻,一身寶藍色衣袍的司空琰,緩步從巷子的盡頭走了出來:“我們可沒有故弄玄虛,我們一直都在這里,只是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p> 男子震驚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伴,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逐漸走進他視線范圍內(nèi)的司空琰,全身戒備。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黑色的長劍,以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從男子的身后刺入了他的腰間。
“呃,啊……”男子壓抑著痛苦的聲音只響起了一半,就被夏軻打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