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這樣鬧了一場,溫冰雖然一臉的不屑,但其實心里已是承認了趙沐才情。
之所以不肯表現(xiàn)出來,皆因她太過要強而已。
雙方說了幾句之后,周邦彥便要請趙沐去客廳說話,這個時候,溫氏卻是有點猶豫,道:“老爺,你的身子還沒好,不如請趙公子去臥室說話吧,你躺下,也舒服一點?!?p> 溫氏純粹是為了周邦彥好,但周邦彥聽了這話之后,卻是吹起了胡子瞪起了眼,道:“說的什么話,那有請客人去臥室交談的道理,傳出去讓人笑話?!?p> 說著,望向趙沐道:“趙小友,請吧,老夫還留著上好的茶呢,一直舍不得喝,今天也讓你嘗嘗?!?p> 趙沐看了一眼周邦彥,見他氣息的確很弱,跟上元節(jié)那天晚上找自己比詞的人簡直判若兩人,他很奇怪,就算輸給了自己,也不至于氣成這樣吧?
可他見周邦彥要跟自己結(jié)為好友,顯然他是不生氣的,可既然不生氣,又怎會如此?
一念起,趙沐道:“周老,在下頗通醫(yī)術(shù),不如幫你看看如何?”
趙沐剛說完,旁邊的溫氏立馬興奮起來:“好,好,早聽聞趙公子當初用一根蔥救活了一上吊婦人,想來我家老爺?shù)牟?,你也肯定能治的?!?p> 周邦彥本來是想找趙沐切磋一下詩詞,聊一些文雅的事情,不曾想倒要趙沐給看病,他有點拉不開臉,可自己這樣子也實在難受,昨天有找大夫給開藥,可吃了也不見好。
猶豫了一下,也只能順著溫氏的話,讓趙沐給看一看了。
趙沐得到允許之后,便開始給周邦彥號脈,旁邊的溫冰卻是仍舊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就不信了,趙沐還會看???
之前的傳言,只怕都是瞎傳的吧?
不是溫冰不信,實在是她很不能理解,像趙沐這樣才情的男子,怎么可能會看病?
溫冰不屑,趙沐這邊搭脈片刻,便收了手,道:“周老這是急火攻心,導(dǎo)致氣脈不順,在下為你施針疏導(dǎo),片刻便能見效?!?p> 周邦彥的確是因為著急才得的病,聽趙沐這樣說,越發(fā)信服起來,于是便讓趙沐施針,溫冰在旁,卻是突然說了一句:“你行不行???”
趙沐道:“行不行,待會溫姑娘就知道了。”
說著,趙沐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開始給周邦彥施針,他將十幾枚銀針刺在周邦彥不同的穴道之上,而后停了半柱香的時間。
半柱香后,他把銀針一一拔下收好,道:“周老再試著活動一下吧。”
周邦彥半信半疑,心想這樣就行了?
但他還是試著站起來活動一下,而他這么一站起來,頓時覺得渾身都是舒暢的,竟然跟平時并無什么兩樣,就是來回的蹦跶幾步,都是一點問題沒有。
溫氏見自家老爺?shù)牟『昧?,頓時喜極而泣,拉住趙沐的手就謝了起來:“神醫(yī),趙公子果然是神醫(yī)啊……”
溫冰卻是傻眼了。
之前她姑父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就是下床方便都得他姑姑給攙扶著,可怎么被趙沐施針之后,就這么好了?
以前不信趙沐救活上吊婦人的事情,可如今他姑父的情況她是親眼所見,可由不得她不信。
她看著趙沐,心里越發(fā)的納悶起來,這個男人怎么這么厲害,不僅人長的帥,才情還好,而且還會醫(yī)術(shù)?
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不由得,她想起了剛才趙沐小聲嘀咕的那句話,恨不相逢未嫁時。
而當她想到這句話的時候,臉頰不由得微紅起來,他怎么會說這么一句話,難不成他對自己有意思,不然他為何要說呢?
溫冰的心突然亂了。
而這邊痊愈的周邦彥卻是興奮的拉著趙沐要去飲酒填詞,好不容易遇到了這么一個小友,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只是他剛拉著趙沐走了兩步,一名丫鬟摸樣的女子突然急匆匆跑了來:“夫人,不好了,姑爺……姑爺他的病又犯了。”
跑來的丫鬟叫小青,是溫冰的丫鬟,而她嘴里說的姑爺,是溫冰的夫婿鐘白。
溫冰聽得鐘白的病又犯了,臉色猛然一緊,然后顧不得多言就要往外走,不過剛走了兩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望向趙沐道:“趙公子醫(yī)術(shù)了得,不知可否隨我過府一趟,為我家官人看???”
一向高傲冷峻的溫冰,此時言辭之中卻帶著三分懇切,顯然,她跟自家夫婿的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
趙沐的心不知為何又痛了一下。
“溫姑娘在求我?”
溫冰眉頭微微一凝,她很討厭趙沐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為。
可片刻之后,她還是點了點頭:“沒錯,我在求你?!?p> 聽到這話,趙沐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快感,他只是突然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溫冰跟她夫婿的關(guān)系是不錯的,不然她不可能這般放下身段。
失落的情緒有點開始蔓延,但很快趙沐便壓制住了這股情緒,道:“溫姑娘何必當真,救死扶傷是大夫的天職,我只是逗你玩的?!?p> 溫冰略有點溫怒,這個時候,她那里還有心情逗著玩,不過她也顧不得跟趙沐生氣,說了一聲請后,便先行了一步。
趙沐摸著鼻子苦笑了一下,暗想還真是個有趣的婦人,向周邦彥又說了幾句之后,趙沐便連忙追上了溫冰。
兩人這樣一前一后沒走多久,便到了鐘府。
鐘府很大,趙沐進去之后,便聞到鐘府里面散發(fā)著一股香味,不少下人在府上端著東西來來回回的走著,趙沐好奇的看了一眼,見他們端的都是一些胭脂水粉一類的東西。
“溫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溫冰在前面走著,不提防趙沐問這么一個問題,一邊走一邊答道:“我家官人是開胭脂鋪的,在京城做的很大,不過最近兩年他的病時常犯,所以鋪子一直都是我打理的?!?p> 做女人生意的,趙沐笑了笑,自己正愁找不到人合伙將美白膏量產(chǎn)化呢,不曾想就這樣誤打誤撞遇到了溫冰。
看來他們兩人很有緣分啊。
趙沐心里想著,卻也不急著點破,跟著溫冰后面又走了一段路,這才終于來到鐘白的臥室。
剛到臥室,便見鐘白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兩眼上斜,口吐白沫,一雙手臂,不知什么時候被咬的鮮血直流。